《月皇三嫁》第108章


梁王府事先已有安排,在喜堂外等候良久的小厮见二人走出,端着红漆托盘急忙紧随其后,每到一桌便提前斟满酒杯,梁王和冰玉煌各执一杯给宴席之上的来客敬酒。 
中途之时,壶中酒尽,又有另一名小厮端着漆红托盘接替上一个。
接替而来的小厮俯身垂首,稳稳当当地端着托盘,冰玉煌取酒杯之时,无意间扫过,眸光微微诧异了些,此人身形怎么如此熟悉,她好似在何处见过,仅有的念头一闪而过,她也未放在心上,便抬眸看向梁王,把酒杯放在他手心。
梁王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玉王,笑道:“五弟!尝尝兄长我的喜酒,比你那日的酒如何?”
玉王撇撇嘴角,扬眉一挑道:“四哥以为我会惧!”
举杯一饮而尽,眸色顿时闪过不可置信,以手指杯,震惊地看着梁王道:“四哥!好酒啊!你在何处寻得的?我今日绝对甘拜下风!”
梁王哈哈大笑一声:“今日别缠着我!有时间我再细细说于你听!”
玉王无奈一闪而过,轻笑歉疚道:“呵呵!好吧,四哥大喜,我真不该用这种事情烦扰四哥!”
随即看向冰玉煌意有所指道:“以后你可是好生伺候着四哥!”
冰玉煌颔首以示,梁王闻言一拳打在玉王肩头假装怒道:“好你个小子!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我刚说过不得欺负月奴,你就上赶着来了!”
玉王一缩肩膀躲开了梁王的拳头,抬手揉着被打疼的肩头,讨好地笑望着梁王道:“哎呦!四哥!这什么跟什么!我哪儿敢!”
“这才像话!好了,废话省下,在我府里,你随意!”梁王笑颜说罢,转身向烈无苍席位走去。
冰玉煌提步间抬眸看向坐着木质轮椅的烈无苍,袖中手指不禁捏了捏,眸中微微浮现出一抹忧色。
那日解毒怎会是这般结果?她身上的毒全部去除,甚至于前些时日导致体弱的阎王笑病症竟也似突然变轻许多,而对他怎会无效?
端酒的小厮尾指突然在托盘边上轻轻一动,动作细微谁也不曾注意到。
烈无苍见梁王站定在桌前,抬眸歉意地看着他的眸光,先自举杯歉意道:“四哥见谅,最近腿受了些伤,无法行走站立,只能坐在这里向敬酒!恭贺四哥大喜!”
梁王心神一震,难以置信地几步走近烈无苍身侧,哗的一声揭开了覆在他腿上的薄毯,急促道:“怎么会这样!”
登时俯□子捶向烈无苍的双腿,腿上却是一丝反应也没有。
梁王注意着烈无苍的面色,方才他用了全身之力,烈无苍竟然没有一丝疼痛之感,心头震颤,痛心道:“六弟!你什么时候成了这般样子!为何不告诉我一声!”
似是想到了什么,梁王募然抬手猛捶自己一拳:“我该打!真是愚笨,这五日你不上早朝!原来竟是出了这种事情!我怎么就不知去看看你!”
烈无苍急忙出手拉住了梁王再次捶下个胳膊,拧眉道:“四哥!这事情怎能怪你!你再自责,我之罪过可就大了!腿还有恢复的希望,四哥不要太过伤心!”
冰玉煌不觉提步走近了烈无苍另一旁,抬手放在了他腿上,烈无苍感觉腿上的热度,眸光闪了闪,不觉回眸看了冰玉煌一眼,恰好对上她肃然审视想要一探究竟的双眸,微微一垂开口道:“观你模样,难道亦通些岐黄之术?”
梁王沉痛的眸光倏然转向冰玉煌。
冰玉煌在烈无苍腿上几个穴位轻按,她确实懂得一些穴位之事,探查的结果却是让她心神一颤,身子难以自抑地微微晃了晃,竟然是真的半摊之症!
她本还怀疑或许是烈无苍为计划而故作此态!
强掩下心神,冰玉煌缓缓抬眸看向梁王道:“我稍微懂些穴位之事,虽不能治病,但经脉之事还略懂些。烈王是半摊之症无疑,只是还有治愈希望!王爷宽心才是!”
三人正凝神腿病之上,未曾注意到端酒的小厮紧紧随在冰玉煌身后,此时正站在烈无苍斜身侧,前面的冰玉煌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冰玉煌俯下的身子正要抬起,眼边只见银光一闪,神色骇变,不及细思,身子猛得扑在了烈无苍身上。
锋利的匕首眨眼间深深插进了她的背心,变故突然发生,烈无苍神色震惊,猛得一掌打向了行刺的小厮。
小厮胸前受创,冲天喷出一口鲜血,满眼不甘和痛恨地盯着阻挠自己行刺的冰玉煌,身子颓然倒地,怒吼道:“烈无苍!你该死!我恨啊!”
冰玉煌听到怨恨的嗓音,神色一震,强打着精神回眸望去,“竟然是夜归乡!他怎会成了梁王府的小厮?原以为他知道了夜之衡死亡真相,他会放下仇恨,却不料他掩藏平静至今,竟是!”
烈无苍根本没心思去理会刺杀的夜归乡,急忙伸手点住了冰玉煌身上几处大穴,心痛地看着倒在身上的冰玉煌,你为何要救我?你为何要救我?他根本就伤不了我分毫!
这把刀本是对着他的心脉直直而至。
强抑心中的惊恐,他紧紧将冰玉煌搂在怀中,手指深深陷进了她的肌肤中,防止她身子滑下去,扯动刀伤。这刀若是再入半寸,她的性命便是极危!方才纵使他反应快,她背上
匕首亦还是入体一寸。
冰!玉!煌!你不是恨我!为何要救我!我宁可这把刀插在我身上,也不愿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你命悬一线!
宴席之上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登时响起一阵惊恐喊叫,杯盘碎裂之声。
梁王神色骇然震怒,冲着侍卫吼道:“一群废物!快去叫太医!还不把刺客抓起来!给本王关到地牢里!本王要抽了他的皮!”
侍卫急忙把倒地的小厮押起,反手捆绑,拖着离开了喜宴。
祥王即刻起身离开侍卫,走到烈无苍急道:“六弟你可有事?”
烈无苍摇了摇头,一手轻抬让冰玉煌无力的头倚在自己肩头,垂眸紧紧凝视着怀中面色惨白的她缓缓道:“我无事!”
红色的喜服只衬得此时的她更加单薄伤弱。
梁王垂眸看向烈无苍,发觉他对月奴神色有些异常,心中怪异一闪而过,却是并未深思,只当他是因冰玉煌救了他的命才会这般的。
随即俯身伸出双臂,看向烈无苍道:“六弟!把月奴交给我吧,我抱他回屋,尽快让太医诊治!”
烈无苍闻声对梁王的提议置之不理,却是莫名抬手轻轻抚过冰玉煌惨白的面容。
冰玉煌微微睁眼,看向他,将嘴唇贴在他耳边轻轻蠕动,低语:“你要做什么?把我交给梁王!”
烈无苍横在冰玉煌腰间的手应声却是一紧,抚在她面容的手随即放下,覆在她微有些冰冷的手上微微用力,凝眸道:“别说话!省□力,余下的事全部交给我!”
祥王在旁,他心思细腻,看烈无苍神色举动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转眸看向不明所以的梁王,不禁抬手放在了烈无苍肩头,意有所指道:“六弟!今日是梁王喜堂!该如何做,你自己拿捏妥当!月奴不值得!”
梁王疑惑地扫了眼祥王,他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只是神色着急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烈无苍这才抬眸看向梁王,眸光前所未有的严肃坚决:“四哥!月奴从此刻起只是我烈王府的月奴!”
梁王怔了一怔,不可思议只当是听到了什么好笑之事,募然扯了扯嘴角:“六弟!别说笑了!赶紧送月奴回房,他伤势要紧,太医快到了!”
烈无苍说完之后,不再看梁王神色,轻轻调整了冰玉煌的姿势,好让她靠着舒服些,身后侍卫收到烈王指示,募然推动轮椅,转了方向,向宴席之外走去。
喜宴上的众人顷刻间不可置信地唏嘘出声,凝神细细注视着烈无苍搂着怀中的月奴缓缓从他们中央的空地上移动着。
荣王眼中又是诧异又是担忧。
祥王和玉王对视一眼,宿淮卿拧眉扫过喜宴,与喜堂
中的明王精光一对,各自计议在心,今日之事要如何收场?
梁王定在烈无苍喜桌旁,渐渐收起了脸上着急和不可置信的那一笑,眉心紧紧皱在一起,眸光渐渐升起怒气,看着烈无苍抱着属于自己的月奴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日光斜照,拖长了他高大微胖的身子。
场中的大臣微微转动眸光,看看梁王的神色,却是安静的太过异常,梁王的性情,此时本应该暴跳如雷或是直接跑过去将月奴抢回到手才正常啊!
轮椅渐渐离喜宴苑门不到两丈远。烈无苍垂眸看向冰玉煌,轻声道:“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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