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红杏》第21章


大母指夸你吗?”兰兰数落着丈夫。
“我、我、我没说我有理,我以前不是跟你承认错了吗?不是说了一定改吗?我是觉得他们有点过分。”小林见妻子有点上火了,不敢再惹妻子生气,小心翼翼地陪着小心说。
“你呀,还是那臭脾气,也不知道改改。你就不能忍忍?别人说说又有什么呢?”
兰兰看到老公有些尴尬,觉得话说重了点,口气缓和了许多。
“开始我也想忍。校长老师这样说说也罢,还可以勉强忍忍。可是家长和学生也这样说,我真受不了,哪里还忍的住呀。”小林觉得自己没必要忍。
“你不应该动手打学生,你是人民教师呀。”兰兰认为老师打学生就是不对。
“我也不想打学生,连自己的学生都敢在背后议论我,骂我,你说气人不气人。当时我真的是气糊涂了,失去理智了,就动手打了人。”小林承认打学生不对。
“明天,我们一起去校长家,向他认个错,陪个不是,还是回去当老师吧。”兰兰劝小林不要和校长弄僵了关系。
“我不想去,校长要我在全校教师会上做检讨,那多丢人。”小林不想再回学校教书了,这样回去多没面子。
兰兰知道小林好面子,心高气傲。可他这样一赌气,那饭碗能保得住吗?她劝小林还是去认个错,回学校去上课。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能干大事?”兰兰劝小林不要赌气,该忍的就忍忍。
“算了,不去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在小学教书,与其还要受气,还不如出去打工。”
小林想出去闯闯,他在中学教书时,就有几个老师下海打工,现在都发了。特别是他们回来时,腰缠万贯,开着小车,志高气扬的样子让镇里人很羡慕,小林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的。他想,凭他的本事,出去肯定也能混出个人模人样来,比在穷山沟的小学当教师不知要强多少倍。他有点后悔了,没早点出去,说不定也早就闯出了一片自己的天地来。怪就怪自己一心想在政界里发展,弄个一官半职的,也可以风光风光。现在一切都是枉然,副镇长乌纱帽泡了汤,镇里呆不下去了,就连当一个小学教师也这么不顺。
小林拿定主意了,决定去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番新天地。
兰兰见老公铁了心要出去,知道劝也没用,心想这样也好,与其在这委曲求全,不如让他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真的能时来运转。
“我也一起去,两人可以互相照顾,也怕老公在外面再和别的女人勾搭上。”兰兰心里暗想。
“这里不再让我留恋了,没有什么值得我牵挂了。”小林暗暗叹了叹气,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哦,不,还有玲玲,也许我会牵挂她。”小林认为自己还是有一点想念玲玲的。
“我爱她吗?”小林想了想,摇摇头。他觉得自己并不爱玲玲,只是有些喜欢她。
“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吧。”小林也说不清。如果说有,还真是那么一点点。偶尔也会想玲玲,他就是忘不了和玲玲偷情时的那种兴奋和刺激。
很久没见玲玲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不要想这么多了,反正自己就要走了。小林觉得还是不要去想,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他不能再对不起兰兰。
小林准备过几天就走,把兰兰也带走。
第二十一章
一年后,人们渐渐淡忘了玲玲和小林的事。人们再也没有兴趣议论这件事了。
小洪慢慢从离婚的痛苦中摆脱出来,他卖掉了收割机,和表侄永春一起做起了粮食生意。他没有和玲玲复婚,今后也不打算和玲玲复婚。这件伤心的往事了伤透了他的心,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无法做到不去想这件事,不在乎这件事。
小林带着妻子兰兰去深圳了,他们在那里的日子过的怎么样,谁也说不清,镇里的人有好几种说法。有人说小林和一个老板的女儿好上了,抛弃了兰兰。有人说小林刚去的时候,经人介绍,在一个厂子里当行政主管,他能说会道,还会写,工作起来得以应手,老板挺器重他。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小林在家里的那件事又传到了厂里,厂里又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了,这让小林十分恼火。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人们还要议论这件事,这不没完没了吗?他最忌讳别人说这事,又和同事吵了几次。最后,老板怕影响工作,把小林炒了。小林后来又到别的厂里工作,但都没干多久就不干了,不是太累太脏,就是工资太低,他受不了。他情绪很低落,整天在出租屋里发闷气,像变了个人似的,抽烟,酗酒,不久还迷上了赌搏。兰兰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劝小林出去找份工作,不要赌了。小林根本不听劝,兰兰稍微说重了点,对兰兰不是骂就是打。兰兰很委屈,但又没有办法,只能是忍一天算一天了。日子越来越拮据了,兰兰只好去了一个皮鞋厂做工,靠每月几百元的工资维持她和小林的生活了,有时还得父母寄钱接济她。小林不再是以前英俊潇洒的小林了,也不是以前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的小林了。现在的小林,在人们眼里就是一个酒鬼、赌鬼。
不管哪种说法是真是假,这些只是被人们当做闲聊的话题而已,谁也不会去较真。人们说小林落到了这种地步,活该,是自作自受,没有人会同情,没有人会怜悯。
玲玲还是那样,情绪时好时坏。只要儿子来看她了,她就会高兴的手舞足蹈。如果儿子走了,她又会痛苦不堪,就像丢了魂似的。玲玲的母亲请了好几个医生来瞧过,他们都说玲玲受刺激太深了,已经是精神分裂症了,就是乡下人常说的“神经病”。
玲玲的母亲不相信女儿的病治不好,她跋山涉水,寻遍了方圆百里有名的寺庙,每到一个庙宇,她都虔诚地顶礼膜拜,烧香拜佛,祈求菩萨保佑玲玲能够好起来。她还请了在当地十分有名的“李半仙”、“张大师”,让这些“大仙”级人物来家里作法,为女儿祈福消灾。
老人家为女儿的病费尽了心思,但玲玲的病仍不见好转。
村里人经常看见玲玲一个人站在路口,目光呆滞地盯着远方,嘴里不停地嘀咕:“涛涛就要来了,涛涛就要来了。”
有时,玲玲一站就是一下午,看见有人路过,就上前拉住人家衣服,一个劲地追问:“看见我涛涛吗?看见我涛涛吗?”吓得过往的行人绕道而行,像躲疯子一样的躲着她。
如果涛涛很长时间没来,玲玲就天天在村头等。等的心焦难耐时,她就用偷偷带来的母亲纳鞋底的锥子扎自己的手臂,鲜血一点点地渗出,不久就红红的一大片,好吓人。
玲玲看到和她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孩,就会追着人家喊涛涛,吓得孩子们见到她就远远地躲开了。
在村里孩子们眼里,玲玲就是一个疯子,让他们害怕,不敢看她,更不敢接近她。
谁也不知道玲玲在村头等过多少回。人们只要是看见玲玲在村头傻傻的站着,就知道玲玲一定是在等儿子,在守望着儿子。
这天,玲玲又来到了村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儿子来的方向,仍然不停地重复着那句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话,一直等着,等着。等到太阳快下山了,她还痴痴地等着。
这时候,夕阳挂在树梢上,为树枝镶上了火红的花边。树枝把夕阳切割成一片片,像碎屑似洒在地面上。夕阳像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球,把西面的半边天空照得通红,燃烧着一片血红的晚霞。
不一会儿,夕阳的半边脸蛋没入了地平线,残阳从西山上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血色之中。
玲玲被血色残阳笼罩着,慢慢地随着夕阳的沉坠,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在黄昏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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