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第1055章


也想息兵罢战,休养生息一番了,接下来就是三方和议,败者慢慢儿躲回家去舔舐伤口,胜者也得歇口气,再考虑其他的方向。
西面是一派海晏河清,几场会战打下来,至少可得三十年太平。
喧嚣之后的西北,慢慢沉寂下来,蓄力养士,用心储积,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
第六章(三)潼关!潼关!
德澧直隶府。
将南方七大总督区纳入西北版图数年之后,平虏公雷瑾在甘霖十六年冬十月南巡,第一次携夫人及其他公府姬妾入驻‘德澧’的原莫卧儿皇宫,建置行辕。
入城礼仪自然是无比隆重显赫的,夜宴连台是不须说的,西北幕府在南方诸行省的高级文武官,除了缅地三大总督以道途遥远,雷瑾事先就有谕令其地总督守土勿来之外,其他皆齐聚‘德澧’,排班觐见,一一述职,喧喧扰扰好几天才算一个完。
治理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对任何君主而言,都是非常严峻的考验。
雷瑾在治国理政上其实并不是那么勤力的人,而且他的治国理念乃是儒法道百家杂之,霸王道兼有,但比较偏于黄老无为之道,也强调施政者‘有所为有所不为’以及‘圣人不言而民自化’,当然其含义不完全是儒家或者道家的传统解释,而是以雷瑾的解释为解释。其实,也就是在法理上和事实上厘清划定了官方与民间的大分野,俾使官民各守本分,各司本业,既各自相安,又彼此相辅相成;另外西北还秉承雷瑾之意,明文承认了民间在某些事务上的自主之权,官方不能再直接插手——虽然民间的某些自主之权,一直以来都是各方默认的既成事实,但却只是潜在的规则与惯例,中央官员和地方守令随时可以耍无赖,否认官民共识的存在,因为法无明文,查无实据。西北一改旧例,明文承认民间某些自主权力的存在,其好处当然就是从此省了官府的事儿,省了官府的人力,省了官府办差人等的粮饷,再说也尽量减少了官吏设置,亦是与民休息的恤民之举,更局限和堵塞了当今与后世的官吏们某些可能的贪贿之路,‘事’和‘权’总是相依相伴的,管的‘事’越多,‘权’自然也越大,若是没有了‘事’,自然就无‘权’可言,而无‘事’则无‘权’,官吏又焉能有借口上下其手贪墨索贿哉?
虽然说在用人任事以及赋税、军队上,雷瑾会相对抓得紧一些,在其他方面他就放得比较松了,但也并不是真的就无所作为——雷瑾曾经对世子雷浩说过‘亡国非一人之罪,治国非一人之力’,治国理政当思集大众、合群力、统人心之法,也就是‘放权于下,垂拱而治’,良好而充分的分权和放权其实也意味着良好的集权,或者说在信任与监察督导架构良好的前提下,对臣僚充分的授予权力、赋予权力是西北幕府走到今天的保证。‘犯错也该是他们(臣僚)犯’,雷瑾有是语。
南来‘德澧’直隶府,这还是雷瑾主政西北以来,第二次大张旗鼓的‘南巡’。上一次大张旗鼓‘南巡’,其实是在‘塞外秋猎’发动之前,一次主要针对北方鞑靼‘鄂尔都司’万户吉囊的佯动和欺骗,同时也是对云贵四川地方上那些不肯安分者的一次大清洗,安内攘外,双管齐下。而这一次南巡于天竺故地,实际上也是一种安抚南方形势的政治手段。因此,在南方诸行省高级官员排班觐见之后,雷瑾又连续接见南方的土邦王公、各教派的首脑人物以及驻守南方各部队的一些将校,一时都不得闲也。
雷瑾在德澧直隶府足足停留了一月有余,这才动身前往‘榜葛剌’直隶府、‘师子’直隶府等地巡视——
这除了处置各项军政公事以外,也是因为平虏公府在德澧附近拥有大量的土地,德澧府治下属于公府名下的各种庄园坞堡、作坊工场、商铺字号,大概连雷瑾自己都搞不清数量,也是需要一点时间走走看看,以做到心中有数。
雷瑾多年治国理政,在作育人才上,已经逐渐摸索形成了一整套长期不懈的选才、用人、任事、考核、考察、观察、考验、评估、审查的成熟章程,薪火相传的后备接替人,如同一茬接一茬的庄稼,三两年就是一茬儿冒头,不断的培养提拔,不断的汰选择优。就如同大浪淘沙一般,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其中的优秀者自然是破格提拔予以重用,而不合式者则打入另册,仕途之路自然也是差不多到头了,以后再难有大的进步,除了苦熬仕途资历慢慢晋升或者其人突然开窍大器晚成之外,打入另册者将难以再次获得上层的青眼和关注,重要以及关键的职官差遣亦将几乎与他们无缘,他们也几乎不会再有破格提拔的机会。同时,这套选才用人的章程,还不仅仅局限于官场之中,而是在西北各行各业中,都在有意识的和主动的推行这套选才育才章程,虽然不曾大张旗鼓,但也着力甚深,其目标显然是要一批接一批、一茬接一茬地培养、储备、造就、汰选出各行各业挑大梁当重担的精英人才,避免出现任何青黄不接的情况。就是平虏公府名下所属的各种私家产业中,也在有条不紊的推行着这套选才用人的章程,而在南方七大总督区,在公府名下的营生产业中,就有着相当多已经被列入观察名单的商事经营方面的几批后备人才,雷瑾既然来到了南方巡视,自然也是要看一看,相一相,把把关的,为的是确保能够通过这种对人才的选拔、任用方式,达成对公府名下的南方各产业实施有效控制的目的——泰阿倒持奴大欺主的局面,或者欺上瞒下的行径,初始的原因和主要的原因都在于上位者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用好了人才,用对了人才,事情也大多能够遂心如意——对于人才,长期、持续、细致、深入的多方面考察和实际事务的考验都是必要的,但面对面的审视观察也必不可少,正面、反面、侧面、背面,公开以及秘密的接触了解,甚至一己之好恶,都是识人用人的基础。
雷瑾在德澧的一个多月,日理万机之余,还断断续续抽出了不少时间陪着一干夫人姬妾,一起巡查了平虏公府名下以及内眷们各自名下在德澧的产业字号,除了香料、茶叶、粮食的种植园和作坊工场之外,雷瑾其实主要是看桑园、蚕园、丝绣工场,毕竟生丝除了织造绸缎缣帛之外,还可以制造弓弦、制造纸甲、练甲以及战袍、衬里、旗帜、披风、油绸等等。就是纸甲,虽然主要使用绵纸、纸筋制造,但也需用到丝料,纸甲其实就是简装的练甲,也是缺不得生丝料的。因此,雷瑾有理由看重并关注这些个事。当然,雷瑾另外还着重看了看德澧附近的铜铁矿山,这也是征伐四方不可缺少的军国储积物料,倒是钱庄银号仓场货栈水陆码头之类赚钱的商铺字号,他没怎么在意。雷瑾在巡查中主要看的就是人,形形色色奔走做事、听命执役的人,各产业字号的掌柜、执事、主管和列为后备的人才,能力如何,品行怎样,潜力怎样,是他深为关注的——大事业要想蒸蒸日上,关键在于知人得人、信而善用。平虏公府历年积累生发的产业家当已经相当庞大,如果没有大批人才竭力经营主持其事,衰败起来也是很容易的,自然不能轻忽,况且雷瑾也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私家产业的经营,也就只能在选人用人上作足文章了。多年执掌权柄历练出来的心胸城府、眼力和威势,也足以让雷瑾有自信看透这世间绝大多数人的深浅底细,虽然汰选择优、陟罚臧否的,仅仅只是对自家名下庄园作坊工场的掌柜执事仆役之流而言;并不是什么军国大事,但为自家的私事,上点心思,也是人之常情不是?治国平天下固然是大事,修身齐家其实也不小,公而忘私与大公无私,未必就有多么伟大,此等悖逆人性之常的事,上下数千年又有几人可以真正一生奉行不悖,到死也不错半点主意呢?公私分明都已经勉乎其难了也
闲话略过不提,尽管雷瑾南巡,并没有明说用意,但有心人都能够看出来,公爷很是着紧南方七大总督区的局面,而这么着紧在南方七大区的部署,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从北到南,天灾频仍,旱灾、蝗灾、地震、鼠疫,三四十年来频频爆发,触目惊心,还有愈发苦寒的气候,农耕艰难,北方甚至有不少地方的农民已经弃种原来的冬小麦而改种春小麦了,原因不过是天候太冷,冬小麦不出粮或者少出粮,还不如春小麦靠得住。西北虽然这些年大修水利,但大量田地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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