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颜欢》第17章


氖郑谑中姆伤傩戳思父鲎帧?br /> 预料之中,席明皱了皱眉。
沈言又添了几个字,形容颇有破釜沉舟之架势。
席明的表情顿时无比精彩,最终无奈,探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崇华睡穴。
如愿以偿的沈言得意地回头看了怒火中烧的平安一眼,笑盈盈做了个告别的口型,下车朝远处去了。
良久,表情僵硬的平安问席明:“沈言跟你说了什么?”
席明抚额,踌躇了片刻,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哭笑不得道:“他说,我若不帮他,他就告诉圣上他喜欢的人是我。”
“……”
第19章 第十九章
雨后的秋风满载凉意,山下旌旗摇动,暗影浮沉,细碎的落叶随风打着转,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西风寨的寨主段衡才过而立之年,原先的老寨主将山寨托付给自己的独子,便外出游历去了。然而段衡刚刚继承父亲的位子坐上山寨的第一把金交椅,便面临着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
此处乃是临丰县附近的山坳,县城周边村落里灾荒日益严重,近期便有不少人在此处落草为寇,因而山寨不断做大,收养的人越来越多。然而这一批穷途末路的人多半都是迫不得已才到此处。所为的不过是有一口饭吃。于是山上这两千余人的口粮变成了段衡最为头疼的事。
依着以往的经验,最多不过是到衡州城附近富商家里去抢一些,富商们为了保障家人的安全,不敢得罪这些穷凶极恶之辈,将家里的粮食定期送去给山寨。然而如今饥荒瘟疫接踵而来,那些富商们连自己的家人尚且供应不足,也就更顾不得去给这些山大王们送粮食了。渐渐地,那些供给他们粮食的人都几乎逃荒出城了,山匪们能依靠的人愈发有限。
然而两千多人是不能饿肚子的,再这样下去,由父亲托付给自己的西风寨即将成为一具空壳,一想到这些,段衡就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头变两个大。
正要去山下走走,突然听到山寨门口有人争执的声音,过去一瞧才看清,是山上的守卫正试图驱赶一个算命先生,守卫神色很是不耐烦,那算命的却颇为执着,拉着守卫东一句西一句,段衡拧着眉毛听了好一阵,也没听出个头绪来。
“再说一遍,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召唤兄弟们把你赶出去了,”守卫嫌弃地瞧着眼前纠缠的人,“瞧着像是个知书明理的,怎么这么死缠烂打?”
那算命的背对着段衡的方向,段衡只能隐约看清是个身形纤秀的男子,宽袍大袖,那只露在外面、抓着算命招牌的手骨节纤细修长,与那一身算命用的破烂装扮格格不入,很是引人注目。
那是一只常年握笔、养尊处优才有的手,绝非在外饱经风雨、街头算命的混混所拥有。
那人似乎颇为无奈,掸了掸衣襟上的尘土,语声悲悯:“可怜!可叹!此地人竟如此愚昧无知,陷于危境而不知自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此多费口舌,天象有变,此乃天下大乱之兆啊!”貌似轻蔑地看了眼前人一眼,见对方仍在发愣,摇了摇头,转身离去,长叹:“对牛弹琴,牛不入耳。”
段衡目光一动,犹豫了一瞬,上前拦住貌似正准备离开的那人,沉声问:“先生方才那话是何意?”
这一拦方才看清,面前竟是个面容俊雅、唇红齿白的年轻公子,他不禁一愣,一阵冷风猛然吹来。
“呵欠!”那人打了个喷嚏,抬起袖子揉了揉鼻子,准备好的台词总算派上用场,也不抬眼看段衡,望着前方幽幽叹息:“世风日下,掌权无道,人心不古,难怪天降灾祸啊!”掩袖悲痛状。
段衡越发疑惑了,目光灼灼,“先生何出此言?”
那人不说话,也不离开,只是直视着前方,仿佛在等待什么。
果然段衡很识相地一礼,“在下可否请先生入内一叙?在下会设酒款待先生。”
那人垂眸默然片刻,眼珠一转,“那我就勉强去你那里坐一坐,跟你聊两句。”
他这话很是嚣张,身边守卫气不过,便要抽刀,被段衡制止了。
于是段衡将人请进了山寨。他的想法很简单,此乃非常时刻,不得不采用非常之法,说不定上天瞧他年纪轻轻驻守山头很是可怜,便派了个救星来提点他。
美酒佳肴布了满桌,酒过三巡,他才满怀期待道出了心中所想:“先生,您看我们这群弟兄,上上下下共计两千余人,迫于生计才落草,却眼看着又要因为粮食问题散伙,我这心头不是滋味。”
那人红唇一勾,似笑非笑:“段兄,你当真不知何处存粮最多?”
“自然是官府,可先生这不是开玩笑么?官府的粮食若是能拿,我们这帮兄弟哪还用得着饿肚子?”他苦笑着摇摇头。
对方缓慢地眨了眨眼,突然倾身凑近,酒香浓郁扑鼻而来,“那么段兄驻守此地,是在等着为你那两千弟兄收尸?”无视段衡骤然变化的脸色,平静地继续道:“我来此处,就是要告诉你一个消息,蘅州城附近山坳里有存粮,是我亲眼所见,而且,最关键的是,”那双狭长的眼眯了眯,“此乃镇南王的私存,朝廷并不知情,换句话说,你们若是悄悄劫了那批粮食,镇南王也不敢追缴,否则惹出动静来,传到朝廷那里,他的后果更严重。”
一番话说的轻缓,仿佛呓语,回荡在幽深的山坳中,却字字清晰。
段衡出了一身冷汗,“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既是镇南王的私密,你又是如何得知?莫非,你是镇南王的叛徒,又或者,你是——”
“我是朝廷的人。”那人微笑,面不改色。
一把刀骤然架在了他颈间,持刀的段衡死死盯着他。
头顶四处角落里有细碎声响,是弓箭搭上弦的声音。
“段兄不必过度担忧,在下没有武功,无需如此戒备,你何必如临大敌,倒叫人小看了你,”那人眸子温柔如水,刀架在脖子上,倒不见惊慌之色,只是带着一丝玩味打量着段衡。
“你是来给朝廷做说客的,想让我们两千多个兄弟卖命帮你们牵制镇南王?”段衡目光如炬,持刀的手微微颤抖,锋利冰冷的刀刃划破男子雪白的颈,殷红的血低落,渗透了长衫。
那人眼睫颤了颤,唇角掀起,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段衡,直言:“段兄很聪明,不错,在下是说客。”
段衡咬牙,手上又加了力度。
山口黑暗处一丝细微的声响,似是有人突然动了动,然而段衡此刻全神戒备放在对面的陌生男子身上,丝毫没有留意周遭动静。
“然而段兄如此对在下,未免太矢风度。段兄是聪明人,该明白,如若朝廷当真有意逼迫或是招安于你,不会只派在下一个小卒前来。何况在下一介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可见朝廷没有敌意。而段兄今日若杀辱了在下,只怕不仅会得罪朝廷,更在天下各地英雄眼中失了颜面。这笔买卖,不划算。段兄不妨自行掂量一番。”
段衡冷笑:“阁下好一副说辞,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那人眨眨眼,“姓沈,单名一个言,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沈公子,”段衡眼中敌意仍在,“你口口声声说朝廷没有敌意,那是在你们达到目的之前。若我等即刻劫了镇南王,只怕朝廷第一个回头灭了我们吧。”
“段兄多虑了,在下可以担保,可以为你求得当今圣上手书,保你两千余人平安无事。”沈言神色认真。
段衡沉默片刻,细细打量着沈言,突然面无表情道:“你说镇南王私自存粮?”
“不错。”沈言心一沉。
肩膀上突然被段衡的刀一记重击,剧烈的疼痛使得沈言捂着肩头一声闷哼,脸色霎时雪白,颈间再度感受到刀的冷意,耳边段衡声音沉冷,“我若将你献给镇南王,他趁机发兵,朝廷也根本束手无策吧,也就是说,选择权其实在我手上,”他凑近一分,凝视着沈言妖娆的眉目,突然攥紧了沈言纤细的手腕,“我突然有些好奇,朝廷怎么会派你来,你是皇帝什么人?想必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镇南王一定会认为,拿你当人质很有利。”
腕骨仿佛要被对方捏碎,沈言薄唇毫无血色,垂眸低低地笑:“你把我交给镇南王,他才会灭了你。即使他心情好不灭你,他与朝廷迟早有一战,胜负谁也不敢断言。镇南王若胜了,你自然运气好。但他若一不小心败了,朝廷迟早会找你算这一笔账。”
他唇角浮起一丝冷笑,“何况据在下所知,镇南王乃是嗜血好杀之辈,反倒是当今圣上心怀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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