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第12章


楚澜委屈极了,埋在他颈窝里,贪婪着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道:“这话你说过多少回了。”
记不清多少次了,楚澜截住沈鹤,翻云覆雨之后,沈鹤都说不走了,可一醒来,依旧是空荡荡的床铺,楚澜已经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这回是真的,不骗你。”
楚澜的声音软糯糯的:“那……你想我吗?”
沈鹤脱口而出:“不想。”
楚澜更委屈了:“为何你只想小孤,不想我?”
沈鹤:“……”
“想想想,茶不思饭不想,净想你了。”
“嗯……”楚澜将他抱的更紧,道:“饭还是要吃的。”
霍孤躺在硬床上,看着帐顶发呆。
与此同时,晏良的棋局,已经开始。
第 10 章
京城,大理寺。
施明将柳七案相关案卷悉数呈给刑部尚书彭康。
“大人慢走。”
送走了彭康,施明看看自己两条裹着白纱的胳膊,长舒一口气。
“大人?就这么交给刑部……不会出事吧?”
“不会。”
“为何?刑部一向与咱们不对付,咱们这么做……若是被他们发现……”
施明看看身边手下,凑到他耳边耳语,然后笑呵呵的进屋了。
“原来如此,大人英明。”
那日霍孤大闹大理寺之后,施明瘫着两条胳膊,趁夜里带着夜明珠和一百万两银票,前往何大人,也就是户部尚书何琛府上。
施明到了何府,一屁股坐到地上,将夜明珠和银票一并还给了何琛,道:“何大人,本官无能为力。”
“这……施大人……可是我孝敬的不够?”
施明眼一瞪,道:“不是钱的问题,是命的问题,今儿有个不知名号的人到大理寺威胁本官,把本官的手弄成这个样子,声称如不查清柳七之案,就要了本官的命!”
何琛连道:“谁这般大胆!竟敢威胁大人!”
“本官怎么知道?那人蒙着脸,下手极狠,瞧着功夫很高的样子,这事本官惹不起,何大人另请高明吧。”
何琛笑眯眯的依偎过去,道:“施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何某一家全仰仗着施大人呢,大人若是不管,那我儿……”
“你儿?你儿犯了错,关本官什么事,本官可不想为此送了命!”
何琛赔着笑,对下人使了个眼色,对施明说:“大人先别着急,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出了事谁也跑不了啊。”
“你敢威胁本官?”
“不敢不敢,何某的意思是大人先稍安勿躁”,何琛取过下人取来的银票,塞到施明怀里,道:“这是一百万两,以前的大人也一并拿回去,当我一并孝敬大人的。”
施明挑挑眉,推脱道:“这事本官办不成,无功不受禄。”
“大人说笑了,大人帮了我这么大忙,就当我给大人的谢礼,还不成吗?”
施明将银票揣进怀里,道:“行吧,五日期限,本官再帮你担五日,你赶紧想想办法,否则时间一到,本官只能把贵公子交上去了。”
“是是是,施大人慢走。”
施明被人搀扶着胳膊,抱着两百万两银票和夜明珠走了。
何元自屏风后出来,吐了口唾沫:“呸!这狗官分明就是想来要钱的。”
何琛叹了口气:“只是要钱还好说,怕就怕这事钱也堵不住了。”
“那怎么办?爹……我不想死。”
何琛给了他一巴掌:“不想死?你玩他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想死?先前你玩我不管你,可你也得有个度不是?你把人玩成那样,还死在街头上,想暗地里处理都不行!”
何元捂着脸道:“我怎么知道他会死在街头上……”
何琛踹他一脚:“混账东西!”
何元跪在地上,委屈道:“爹您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有这时间打我还不如想想怎么办……”
“你还敢狡辩?”何琛又要打他,被夫人赵氏拦下。
“你再敢打元儿,我就跟你和离!”
“娘,爹他打我!”
“元儿乖,娘在,不怕啊,姓何的!这个案子你必须给我处理好了!我儿不能出事!”
何琛手指颤抖:“你看看,你看看你都把他宠成什么样了,今日他敢玩死一个,明日就敢玩死更多,到时候,我怎么给他补上!”
“不就是弄死个贱骨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也时常去逛青楼?当我不知道?连儿子都护不住,那你这个户部尚书有何用?”
“你……你!哼!”何琛甩袖走人。
“去哪你?”
何琛头也不回:“去想法子!”
赵氏搂着何元:“儿放心,你爹定会找到法子护你的。”
“嗯!还是娘好。”
何琛站在院子里叹气,对下人道:“去备车。”
一刻钟,马车停在府前。
“老爷?去哪?”
何琛坐在马车里,道:“宣王府。”
现下已是子时,足足拍了一刻钟门,宣王府的大门才打开。
“何大人深夜拜访,有何贵干?”
何琛作揖道:“深夜打扰,实有要事,还请管家通报一声。”
“何大人稍等片刻。”
片刻后,管家出来:“大人请。”
何琛跟着管家进了府,将他领至内屋,管家便退了去。
晏宣似是已经歇下了,帘帐拉着,人在榻上看不清楚。
“参见宣王殿下。”
晏宣懒懒的,亲一口怀里的美人,问:“何大人半夜所为何事?”
何琛听着帐内一声娇柔的女声,忙将头伏地,“求殿下救命。”
“救命?救谁的命?”
“我儿,何元。”
晏宣摸了两把美人,道:“去偏房自己睡。”
“妾身告退。”
美人裹着透明丝衣,退出去。
晏宣拉开帘帐,“你儿子怎么了?”
何琛这才抬起头:“殿下可知前几日……大街上那具暴毙的男尸?”
“知道啊,那不是晏良的男宠吗?跟你儿子有什么关系?”
“是……是我儿弄死的……”
“他是不想活了吗?”
何琛趴跪在地上:“我儿一时糊涂,闹出了人命,下官实在没法子,才来求殿下救命。”
“求本王?本王怎么救?晏良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皇子的人他都敢玩?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
“殿下救命,下官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出事啊!”
“他玩的时候怎么不怕出事?这事本王帮不了你,你去求求大理寺,说不定施明肯帮你。”
何琛声泪俱下,将今日之事悉数告诉了晏宣,道:“下官只能暂时先稳住施大人,若不是没法子,下官怎么敢来叨扰殿下。”
晏宣问:“也就是说,有一伙人在暗中盯着这件事,威胁施明查案?”
“正是。”
“会是谁呢?不过一个男宠而已,有谁会想为他申冤呢……”晏宣陷入沉思。
何琛试探问:“会不会是良王?毕竟是他的男宠,惨死街头,想报仇也不为过。”
“那你儿子就真完了,本王的十二弟城府深的很,先前本王派杀手去探他的底细,不料却铩羽而归。”
何琛忙道:“那便更要密切关注此事了,若真是良王暗中推波助澜,我儿入狱,下官与殿下之事……恐怕……”
晏宣使了个眼色,何琛及时闭嘴。
“罢了,让本王好好想想,此事牵连甚广,需好好想个法子。”
“谢殿下。”
“退下吧,本王乏了。”
“是。”
何琛退下后,美人又回到帐内,娇柔的伏在晏宣身上,问:“殿下果真要帮何大人吗?”
晏宣伏在美人胸膛上,道:“有什么办法,何琛那个老头子,儿子就是他的命,何元要是出了事,保不准他回头反咬本王一口,且六部之中,只有户部肯支持本王,本王也不能弃之不顾。”
“而且”,晏宣咬住美人的胸:“本王也想看看,本王的十二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美人哎呀一声,软了骨头,问:“那王爷准备怎么做?”
晏宣将人按在身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王爷你坏!”
两日后,大理寺正式将柳七之案交由刑部,交由刑部,便表示此事将由朝廷介入,大理寺便置身事外。
施明自然是乐呵的。
深山幽谷里,晏良燃尽最后一纸沓纸钱,静静的站在两座坟前。
坟前各有一块碑。
一块写着,爱妻柳柔之墓。时日已久,风吹雨淋过后,墓碑有些破旧了,只是那鲜红的字迹依旧,可见生人如何用力的刻下不舍。
另一块则是新刻上去的,墓的主人,名叫魏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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