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道03尸兵与死亡花》第9章


“是教育指导者。”佳哉微微噘起唇,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模样。“……放很多巧克力豆的双色奶昔。”
“嗯、一起去吃吧。”阿斯卡对小小的佳哉伸出和善的手,“我知道有间很棒的店。”
“瑟菲娜小姐说,没有吃正餐之前,不可以吃点心。”佳哉把手递给阿斯卡,嘴里还在唠叨。
“正餐是奶昔,点心是鸡块加薯条好不好?然后我们叫他送玩具。”阿斯卡牵着佳哉走出档案室,忍不住露出宠溺的神情。
并不是因为他特别喜欢小孩。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牵着的这个孩子的“过去”跟“未来”,还有“人生的终焉”,这让他回想起自己的小时候,那是不太快乐的童年。
跟阿久津度过的一样,性质不同,但同样不快乐的时光。当他在练习分解枪枝的时候,阿久津可能正在学他的第二外语,当他灰头土脸地趴在草丛中打远在四十五公尺外的人形靶时,也许阿久津正被逼着只能坐在教室里刻着大学生才需要写的厚厚论文。 
哪一种日子比较好过,他不知道。 
“喔、玩具。”佳哉握紧了下阿斯卡的手心,“你想会有车子吗?卡车,装很多土的那种。” 
“我不知道,因为我是大人,所以老板从来没拿玩具送我,不过等一下我们可以问问。”阿斯卡认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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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哪里呢?总队长。”茅里无神的双眼,望着身边牵着他走的白川响也。
“啊啊、果然多少还是成长了啊,虽然你一直反覆杀掉那些自我成长的人格,但还是不行呢,因为这里是冥道,谁都有持续进化能力的可能在,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进化就好了,我也不会因此而焦躁不安,偏偏这里赋予你的特殊能力,是“补全人格”,真是的,别让事情变得麻烦啊……”白川虽然是在跟茅里说着话,但目光却一次也没有确实地望着对方。
“阿久津,会怎么样呢?”茅里似乎并没有将白川的话听进耳里。
“不会怎么样吧。”白川说。
“阿斯卡,会怎么样呢?”茅里又问。
“不会怎么样吧。”白川回答。
“我如果消失的话,他们会怎么样呢?”茅里继续问。
“说的也是,可能会难过吧。”白川继续走着。
灰色地毯,白色墙壁,空无一人的走道,只有他们在其间缓步。虽然牵着手,但氛围却像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我不想要坏掉。阿斯卡会救我吗?阿久津会救我吗?”茅里张望着,开始喃喃自语。
“阿久津氏的确是企图想要救你的,如果是他的希望的话,飞鸟也不可能不出手吧。所以我才安了一道保险。你可以暂时不用杀掉成长值,来回答我的问题,不、 应该说,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了,虽然飞鸟平时相当疼爱你的样子,可是一旦面临“选择”的话,他会优先选择“你”还是“阿久津氏”呢?”
对儿童的心智来说,这听起来,是个即使不了解其中残酷在何处,却也能感受到残酷无比的问题。
“我喜欢阿斯卡。我喜欢阿久津。如果没有与他们相遇的话,就这样坏掉或消失,我是不会对此抱着抵抗的心情的。”
“你现在也无法抵抗我。因为你是我做出来,只是为了存放魂核复制品的容器,给予最低限度的行动力与思考就够了,其他是不需要的。而在那之前,你也非常听话地自己删除/杀死那些不必要增长的学习能力,这样很好……本来,这样就好了。”
“总队长,对不起,”茅里抽开自己被白川握住的手,往旁跳了开去。
在白川终于肯正眼看茅里时,对方手中已经抓着那把有着金色蝶形护手的巨剑。
“不要这样逼我。”白川摇头,神情似乎有些悲伤。
“我也一样。”茅里双手紧握剑柄,这时,一只只泛着金属光泽的亮白蝴蝶,从剑身中窜出,四处飞舞。
随着蝶只数量增加,在看似轻盈的薄翅擦过白川身边时,竟被割裂出深刻的伤痕。
“啊、这是你的“感情”吗?”白川没有武器,只有挥了下拳,几只蝴蝶被粉碎,掉在地上发出了金属敲击的刺耳声。
“如果不杀掉成长数值的话,大概,就是这样吧。刚才,总队长说,现在不杀也可以。”茅里浑浊的白色眼里,透出了温润的光泽,就连神情也变得成熟许多。
仅仅几分钟间让魂核停止相杀,放任主人格成长,就能有如此变化……对,这就是白川所不乐见的事。他所用来制造出茅里的“原料”本来就是拥有异常优化参数能力的东西,如果以稍微流行一点的用语来形容的话,大概等同于“外挂”或是“作弊技能”。
所以他才要下指令让那些东西残杀个不停。
然后,在魂壳终于无法负荷之后,让数百年来的执妄就此付之一炬。因为,已经够了。
“如果你是真正的灵魂,我就可以坦率地跟你道歉了呢。”白川站在原地,只是轻轻用了像是在驱赶蚊虫的淡然态度打碎飞近自己身边的蝶只。
茅里扛着巨剑,朝白川冲了过来,拦腰就用力砍了下去!但茅里的动作在白川这种位阶的人眼中,就像慢速播放一样看得清清楚楚,他将手压往平坦的剑身,身子随之弹跳起来,在空中优美地转动,落到茅里身后。
出拳,正中茅里的背心。
茅里发出了难听的咳嗽声,拿不住剑了,捣住胸口,像是要吐,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但是啊,如果跟你道歉的话,这些年来我到底都在做什么呢?这些问题会在之后拼命追着我不放的。其实,这边也是很忙的啊,尤其是最近,身为保安队的一员你也该晓得吧?那些频频出现的怪异天灾,束缚着一群群死灵们,都已经趋向劣化,却还不肯来这里报到……”
白川开始说起了工作上的事。
目光既不冰冷,却也不热切,只是,说着那些以他这个现世保安处总队长的身分,最该担心的公务而已。这是排第一的事,而自己内心深处真正在乎的东西,他会尽可能将之压制到兴趣/一小部分/偶尔才想起的程度。
因为他是总队长。
如果其他人在工作时夹杂着私情让冥道的系统越走越偏的话,那么,就算只有自己,也要努力将其给导正回来。
“来吧,先在这里乖乖待着,等过了明天,我把“矢崎梦花”新的魂核复制品放到你的身体里之后,我便不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了。”白川无情地重新拉起茅里的手。
亮白色的重剑铿地掉落在地。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白川几乎以为那是茅里的哭声。
在抵抗着、在挣扎着、在……恨着,自己。
但他是多么轻易就可以扯起这家伙的手啊,搬动身躯、催促向前。白川将茅里推入一个空无一物的小房间内,然后,把对方关了进去。
退出房间后,他转头,望见那把孤独躺在地面的巨剑。那是,他将茅里“制作出来”时,因为一股近乎无法克制的兴奋驱使,所以配给给对方的武器。刚才他说“这是你的感情吗?”,其实是有点推卸责任的。
这把剑就是证据,这是“自己”的感情。
抬脚,白川干净的短靴踏上剑身。啪喳、剑从中断成两截。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连点兴趣都不该有。最好也不曾有过,然后,今后更不该被孕育。
“嘿、老伙伴。”
听到招呼声,白川回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一张脸,他的搭档,黑无常黑崎贵征对着自己笑。
“喔、今天是像苏打冰棒一样的眼神。你的粉丝团会尖叫着“总队长好酷!”吧。”黑崎拍了下手。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白川叹气。
黑崎跟自己希望保持绝对的稳定不同,对方喜欢的是那种站在悬崖边,摇摇摆摆的极限平衡。明明做着相同的工作,明明、离“人类”最为接近,明明待在易受动摇的位置,为什么看起来还能这么快乐呢?
白川对此不太明白。也许是在个性上就有明显的差异性吧。
“又冷淡又甜蜜,还有点苦味的眼神,像在恋爱一样……啊哈、是伪装恋爱吧,因为觉得自己做到这种地步就该收手了,所以算是伪装恋爱。”黑崎张着笑容,矮白川快一个头的他凑近对方,过于夸张的表情其实看来有些狰狞。“眼神是苏打冰棒,内心是被压碎的夹心酥,一片一片,只能用手指沾起来吃,黏黏的夹心是坏掉的肉泥,冒出腥臭的气味不断责备自己,要吃掉吗?要吃掉吗?”
“在说些什么呢。”白川毫不留情地,伸掌就往黑崎的额头用力巴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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