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惊鸿》第58章


“没想到在这穷山僻壤,还有如此高手。”
折扇轻摇,广袖振玉,自是名士风流。
墨愠看着这两个年轻人比试,旁边这人却没理会他,兀自朝另一条路走。
“诶,子玥,他们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你不留下一起看。”
“你何时有看热闹的爱好?”
“那你何时又改掉了看热闹的爱好?”
“我何时有这样的爱好?”
墨愠淡淡一笑,道,“我家院里那只花狸就最爱看热闹,哪里有热闹可看,就出现在哪里。”
“逞口舌之快很有意思吗?”
“如果是你的话,是挺有意思的,”墨愠笑得越发温和,他期待着花琼变脸,可并没有,变的是他越发僵硬的笑容,这人不按剧本走,真没意思。
花琼道,“这样的比试根本没有意思。”
“确实,”墨愠收了扇子,“那人是叫卫仪吧,刀榜第三,雀屏双刀。”
见花琼走远,墨愠追上,边走边道,“我记得你也用刀,以你的实力,怎么也能在刀榜之上占有一席之地。”
花琼停住脚步,回头道,“你也用剑,为何没在剑榜之上看到你墨令素的名号?”
“可墨家祖传的功夫是扇功,我怎能算是剑客。”
“花家传下来的也不是刀谱。”
“那是什么?”
“令素天资聪颖,三岁能诗,四岁学礼,五岁能诵论语,七岁擅赋,十二岁作百花图,一定能猜出来。”
若只提前面一部分,墨愠还会以为花琼转性了,可后面那句,那妥妥的是他的黑历史,能不要再提么。
“我猜不出,子玥不如直接告诉我。”
“我小的时候,师父告诉我,这世间有三不问。”
“哪三不问?”
墨愠心中惊骇,他与花琼相识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听他提起师父之事。
“真情不能问,仁义不能问,天道不能问。”
“这未免太过悲观,”墨愠凝眉深思,“世间人情百态,总有有情人,恶鬼千般,总有为了道义,不怕死之人。”
墨愠又道,“子玥今日提起这些,与花家传承有何关系?”
“我说了,令素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出来。”
不,他猜不出来,但他并不愿承认自己很笨,算了,既然花琼不愿说,还是自己回去琢磨一番。
两人穿过篱笆,来到一间竹屋,屋中坐着两人,一人是枫阵,还有一人是白晔,白晔面前,一个药罐‘咕咚咕咚’冒着泡。
忽然,白晔抬头道,“我见过你。”
墨愠小声道,“子玥,你到底欺负过多少孩子?”
花琼露出一个笑容,“可我没见过你。”
白晔没有再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回药罐,手中小扇有节奏地扇着。
“要是我那一招没有失手,刚刚赢的就是我,”门外传来洪亮的声音。
“那再之前,我刺你那一刀,只要再偏一寸,仍是我赢,”卫仪反驳道。
“你那一刀根本刺不到我身上,我就已经躲开,”夏冶仍旧不服输。
“你再多说也无益,结果就是我赢了。”
“咦,有人,”夏冶冲进小屋,却发现屋子有些拥挤。
这屋子本就只供三人居住,花琼和墨愠一来,再加上原本几人,小屋顿时显得逼仄无比。
枫阵上前,帮双方互相介绍。
夏冶上上下下打量两人,“他们看上去都很弱,没问题吧?”
墨愠笑容还在,心里却将夏冶骂了一遍。
这也不怪夏冶会误会,他长期行走江湖,碰到的都是肌肉虬结的大汉,他本人也是身高体壮,远胜于一般人。
而墨愠和花琼完全一副士人打扮,身上还熏着香。
卫仪向两人作揖,“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君子扇和花前辈,听闻花前辈琴艺冠绝天下,没想到还擅长武艺,不知前辈使用何种兵器?”
“他们很有名?”夏冶偷偷问卫仪。
卫仪给了他一个白眼。
花琼道,“你知道了如何?”
“卫某不才,想向前辈请教一二。”
“你已经有了名师,何需我这个外行人指点。”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枫阵预料,两个本不相识的人,却因为奇怪的理由杠上了。
更糟糕的是,还有人火上浇油。
“要打架吗?加上我一份。”
最后还是白晔最霸气,一嗓子解决了所有人。
“你们还想不想治病了,不想治病的给我出去。”
☆、第 73 章
白晔将一张图展开,图上绘着正面的人形,并用墨色勾出经脉,其中有四条为赤色。
“傀儡虫最先寄存于四肢,吸收身体养分,逐步繁衍,”白晔指着那赤色经脉道,“这就是傀儡虫移动的方向,要想除掉傀儡虫,必须顺着这四条经脉。”
“那应该一个人就够了,”夏冶道,“一只一只除不就好了。”
卫仪道,“应该是有什么原因,需要四个人才能做到。”
“确实是这样,这四只虫能够互相感应,如果一只出了事,其它的虫就会爬入头部,控制中蛊者,”白晔解释道,“所以你们四个必须同时将蛊虫逼出。”
随后,白晔又给几人讲解逼出蛊虫的方法,让四人将四条经脉记下,并配合熟练。
这四人都是当世高手,早已将经脉运行记在脑中,逼出蛊虫的方法也不难,最难的反倒是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配合,尤其是卫仪和夏冶,两人总能在关键时刻差一瞬。
“这样下去不行啊,”墨愠颇为忧虑,“子玥,你那位小朋友呢?”
“什么小朋友?”
“你不是经常找他下棋。”
下棋的途中,就来他家捣乱。
“你是说姬望?”
“就是他,我看他功夫不低,协调性也比这小子好不少。”
墨愠前方,远远有两个人影,为了争出到底是谁的问题,两人一直在较劲,不过在外人看来,这较劲的方式有些好笑,两人互相做动作,看对方是否能跟上,就如同照镜子那般。
花琼道,“他未必不行。”
“不是我不相信他,只是救人的机会只有一次。”
也许误打误撞,会有成功之时,可病人经不起等待,也经不起反复试验,机会只有一次,时间也越来越紧迫。
出乎墨愠的意料,次日试验,夏冶完成了配合,几人又反复试验,确认没有问题,选定了治疗的时间。
治疗前一晚,夏冶早早睡下,卫仪被他的呼噜声吵醒,辗转难眠。
白晔是小孩,睡眠质量也很好,又没什么心理负担,也睡得很好,相比这两人,其他人就不同。
枫阵出门打水,碰到一人,惊讶道,“花前辈?你怎么站在屋外?山中夜冷,前辈还是回屋中休息。”
“不了,我想到处走走。”
“是担心明天的事吗?”
“与此事无关,”花琼微微摇头。
枫阵放下木盆,追出篱笆,“一个人走一定很孤单,我陪前辈一起吧。”
花琼并没有拒绝,两人一左一右,清辉铺道,素影相随。
“前面好像没路了。”
“那就回去。”
枫阵正欲转身,树丛掩映之处,一条小道蜿蜒而去,“这里竟然还有条路,前辈不去吗?”
枫阵追上花琼,花琼道,“那里有蛇。”
“前辈怎么知道?”
“白日之时,我去过那里。”
“那要不要提醒村民?”
此地地处南方,潮湿闷热,蛇多有毒,枫阵来时,便见识过这些蛇的厉害,一只兔子被咬了一口,蹬了几下腿,就再没有反应。
“他们可比你了解蛇。”
两人回到竹屋,墨愠正倚在门口,枫阵恭敬道,“墨前辈。”
心中却疑惑,这两位怎么都不睡,大半夜跑出来晒月亮?
墨愠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待枫阵回屋后,墨愠道,“你对他,似乎不同于旁人。”
“如何算是旁人?”
“比如殷家那小子,又比如顾家和颜家的小子。”
不亲近,也不失礼,教殷涟琴也好,让顾徽取走石壁也好,看上去颇为照顾,可换个人来,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花琼不在乎来学琴的人是谁,谁想学,他就教谁。
可枫阵不同,哪里不同,墨愠一时也说不上来。
是像他与白裳那般的结义之情?还是与姬望互为对手的钦慕之情?亦或仅仅只是对小辈的关照?
也没见花琼对自己儿子有多关照,说谎话耍他可爱的儿子,还跟他打不公平的赌。
想到这些,墨愠就恨得牙痒痒,他平生最大爱好,吃饭睡觉逗儿子,自从结识花琼,他的乐趣就少了一半。
次日一早,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