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 误》第59章


一整个小时里,我持续着这样的循环,而后发现随身带着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攒下了一大堆的未接电话,统统都来自一个境外的陌生号码。
我瘫软在一群醉生梦死的人中间,视线清明以后发现每一个人都在美梦之中,但实际上却是深陷泥潭,我能够看见,这些人中,有的已是命不久矣……
我想活,也想死。
死是什么?
终结?
黑暗?
重生?
都不是。死是因果循环。
万物皆空。
唯有因果不空。
我在这里,也是因果……
结交阳间的种种,更是因果。
这些人的死……
同是因果……
我站起身,离开了生死因果之地。回到了没有因果之地。于是,摆脱掉因果,那个锲而不舍的电话又一次的打来了。
“帮我照顾我弟。你欠我的。”电话中如是说。
我怎么就欠了那么多人呢?我失笑,电话那头却不等我回答便挂断了。
叮咚——
门铃响了,孤魂野鬼是不会按门铃的,我认识的那些所谓的活人也不会按我家的门铃。
叮咚——叮咚——
很显然,门外的人很执着。无奈,我拖着无力的躯壳走过去打开了大门,下一刻却直接想要关上,现在的我可没有这个破烂心情!
“我没叫外卖。”我冷淡的下逐客令,天知道这个倔强的东西是怎么找来我这里的!
门外站着的大男孩,正是那个暴躁却又羞怯的小野猫……常威。
“是我哥让我来的,你以为我想来吗?”门外站着的人好大的脾气!直接伸手扶住了就要关上的门。
仔仔细细的看着来人,随即腹诽着他来的有够凑巧,又想起了为何看他眼熟……
但是……
不爱来就别他/妈/的来啊!
我瞥了他一眼,心说人情债最果然麻烦,这混小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他哥那里听到了什么鬼玩意儿才敢在我这里如此的放肆,也真不怕我干脆摔门夹住他的爪子!?
沉默了一会儿,我还是认命了,把人放了进来。
“没地方住?欠债?我靠!”客厅中,我听了对方理直气壮的答话后已经不知是笑还是骂,然而,那位过来正好让我“还债”的,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我哥说了……”常威一副大爷模样直奔客厅,仰在沙发上说:“他说你欠他的。”
“你哥和我一样他娘的不是个东西!”我倒了杯茶给他,骂道。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你哥救过我的命,两次。”
被我奚落,被我险些推进火坑的常威原来并不仅仅是个初出茅庐的鸭子,更是那个和很多事都牵扯其中的人的弟弟,如今他逃亡在境外,一通电话,告诉我,当年的救命之恩现在该还了……
其实,我始终都挺喜欢这种脾气的。
是不是该来个爱屋及乌?我研究的观察了一会儿大大方方翘着腿在我客厅里看球赛的常威,决定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好了,这人和他那个哥哥完完全全不是一种人物,除了长相像个六七分,其他的都是不重样儿的……
他妈生他的时候变异了吧?我不无恶毒的猜测着。
“喂!我饿了!”常大爷很快便适应了债主这个新身份,翻身农奴把歌唱……
滚他/妈/的吃你自己去!我突然很想这么骂,但是又想到了“救命恩人之弟”这个头衔儿戳在那儿,于是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和洛琦琦不一样,洛琦琦至少是个女鬼,和孟万里父子不一样,他们至少算是我的朋友,但是就算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又能怎么样呢?这个常威,是常羽的弟弟,而常羽是我的恩人……
常羽在普遍的意义上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却始终都认定了这个人是个好人。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连作为好人的文涛都曾经不由分说的和我动过手,而这个毒/贩/子却能够异常的耐心。
是他帮我的戒/毒、替我挨的枪子儿。他非常的直接,从来都有什么说什么,也不试探,不拿乔儿。我想,或许有些人并不是全然的无可救药也说不定?
文涛是个好人无疑,但是多数时候我十分的讨厌他的所作所为。常羽并不是个好人,但是我却宁愿去信任他。
可惜的是,他现在犯案在逃,更可惜的是这家伙是个弯的,更更可惜的是人家早已心有所属,就算是我自荐枕席也不一定能把到这样的稀缺资源。
好人?坏人?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笑话,而且还是个冷笑话。
其实啊,我的朋友,我的爱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常羽,但是现在好歹,这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恩人肯让我还债了……
再次看了看客厅中自得其乐的常威,我考虑着还是不要干掉恩人唯一亲弟弟了,随后走进厨房准备开火,当然,不干掉他我难道就不能无、意、中、不、小、心、的毒死他吗?
显然,这是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颓唐总在风雨后
在那之前,在这以后,被满足了的好奇心开始羞于面对真实。更多的时候,那些恶心的世俗,即是每一个化身为人的业报,许是不能理解不能言谈,又许是无法摆脱无法逃跑……
我自然不认为自己是可悲的,然而看见那些可悲才是我真正的可悲。
如果可以,能不能不活在物质的世界,逐渐地消亡泯灭。
这才是最佳的结局。
……
很奇怪的一个现象。
人们走在路上,便以为这就是路。沐浴着洒下的阳光,便认定这就是阳光。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看不到的……都是不存在的。
其实更多的时候,我也免不了俗。
曾经我有过一个错觉,我以为自己应当是一个感性的人,一个善良的人,最后我才发现,这个认知简直不要太不要脸了好吗!唯有在心中暗暗忏悔,我是个罪人,我该下地狱!
仿佛只在短短的半月里,我就全然的被点到回了最糟糕的日子。常威搬来住以后,我开始持续不断的发高烧,我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这,意味着什么。然而……我真的是不希望发生那即将不可挽回的场面,更何况以我目前为止的状态……
不过好在,常威并没有给我再添什么乱子,还了那笔债务以后他也明确的向我表达了想要做一份正经工作的态度,的确,以他的脾气,那只大染缸实在是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除非把他所有的锐气、所有的骄傲都生生磨光,否则,迟早会引来灾祸。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我实在是很不喜欢救命恩人的亲弟弟从事那种见不得光,且没有保障的职业。
于是,再三思量,想起常羽的所托以及他行为上的迫切紧急,我意识到这些背后定不会是表面上所看见的那么简单,一定另有隐情,否则一个几乎彻底断了联系、想要报答都不知从何报答的人,是不断然会突然间如此紧急的打电话来托付的。更加让我确信的也是这一点。
他先前打来时,我没有接到的那些显示记录,不就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所以很快,我做出了判断,尽管脑子早就被烟酒以及那些“慢性毒药”搅和成一团浆糊,却还是会了意,一定要将常威带在身边,保护好这个暴躁的小子!
但是也就是在常威去「猎刀」上班的头一天,我这边就出了状况,我,病倒了。
我知道一些事,我隐瞒它们,压制它们,而现如今,由于我的心乱了,它们便要冲破那道封印了……
它们,所指皆为“魔性”。
这几天以来,我一如既往的想了许许多多有的没的,但是不知怎么,反而落得了一份意外的轻松,前所未有的畅快。原来如此。原来我只要是不见到那些前尘之人,那些可恶可怜之人,不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就不必再去思考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儿,我也就不会疲惫,从而得到暂时的解脱。
是的。暂时的。
从来我都不是一个有冒险精神的人,只不过是每每阴差阳错地被推上风口浪尖。有的时候我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灵魂深处属于人性的负面的那一部分:懦弱、优柔寡断、虚伪、自以为是、不自量力……以及,悲观。而那些所谓的冷静以及从容不过只是麻木的另外一种假象罢了。
我常常做噩梦。
从无梦到夜夜恶梦。
整整二十三年以来,不光是在重返人间的那一天会做一个特殊的噩梦,在这些日子里,我实际上几乎每天,每晚,都被噩梦侵蚀,都生活在,沉浸在,噩梦之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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