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鲧,瑞草》第40章


额,厉声:“我强行?你可有半点不情愿?”这芝答:“没有。”真心话,却因答得太快,答完就悔了,又说:“我也不晓得。”与鲧瞪它一眼,它心虚,不看他。
与鲧说:“看来,我们过三两日,待那樊公子身子好了后,能下榻行动自如了,我们就走,而至于他的心病,我是管不了。且他一旦走动自如了,哪怕是面有愠色,怀揣心事,在旁人眼中也起码并不是病恹恹的了。”那芝答:“嗯,确实不容易好,我到眼下这会儿都还不大舒服。”与鲧又瞪了它一眼,想着自己一直在讲正经事,它却老是扯上它自己,可一听它说不舒服,便说:“我下回注意些就是了。”
第 36 章
而此刻在那处栊湘院中,樊子因正瞪着一双眼怒视司徒琛,想试着将他瞪走。可惜了,倒是已试了整整两日,他还是死赖着不走。此人已在樊子因的心中由挚友降格成了一个匪类,他已于那日晚痛定思痛,决心与其老死不相往来了,可这人偏是油滑得很,就是不肯离开他厢房半步。
那晚上,司徒琛做了一回匪类后,到了第二早天还未亮,约是五更天的时候,樊子因就醒来,非要回他自己家里去,司徒琛拗不过他,只得驾了马车将他送回他府上院落里,还只能是悄声送,怕他真地吵嚷起来。他要是不吵出去便罢,他若是撕开了脸吵出去,这府上要是像防贼一样把他司徒琛防了起来,他要再想接近这樊大公子,就得动用一番心思与功夫了。
不过,在司徒琛看来,自己由小便与他相熟,与他由来都是亲厚得狠,对他自然是有八、九分了解的,知道他也是要脸面的人,这种事该是不会吵嚷出去。就像是这两日,他百般地想自己走,可也是没对旁人真正言明缘由。像今日下午时分,他爹来看他,他还拉着脸说要把自己给请出去,他爹还劝他说发什么没来由的脾气,跟着,他爹还对自己一番宽慰,见他明明是气得牙痒,也是没有说出来所以然。想若是他讲了实情,他爹该是也不会太客气的吧。唉,难为他爹还帮着自己讲了一番话,他那时那张脸,又急又气,实在有趣。
司徒琛抓住了自小与自己相熟的樊子因的心思,肯定了他是十成十不会吵嚷到尽人皆知,便更是厚着脸皮赖在了他房里,下午时还对樊大人说是上次遇妖祟时没能尽心,这回说什么也得看护着他,直到他好起来为止。
樊子因这会儿见瞪了也有一会儿了,也瞪累了,不见有什么用场,便说:“你不是前几日还有个宝玦的吗?怎么这几日就这么将他撂开了?他也真是想得开啊。”司徒琛答:“你也不懂他们的心思。跟我一阵子一辈子怕都不用愁了,哪有不愿意的,再加上他那么聪明,哪里会想跟我一辈子。反正他是最会思量最现实的利益的了。”樊子因嗤笑:“你不是说喜欢了我那么多年了吗?也没见你亏待过自己啊。一边吃着一边等,你倒是等得挺自在。”司徒琛答不上话,只能说:“那是以前。”樊子因答:“你以前不关我事,往后也与我不相干。”司徒琛说:“你倒是别总也拒我于千里之外啊,这样我很痛苦。”
正如与鲧所料,这两人之间的事真是怕有阵子都不得解决。是故,他做决定宜找准时机尽快走,还是对的。
过了三日,他在这府上闲逛时,就发现樊子因已于府上走动了,想必他是已下得榻来。只不过,他身后总是跟着他“友人”司徒琛,饶他如何想甩开那司徒琛都甩不开去,对那个司徒琛的举止态度还一直不大好,司徒琛也不计较,一直赔着小心。渐渐地与鲧发现府上下人里议论了起来,说他们家公子脾气可真是大,那么多年的好友竟被他那么对待。下人里都是为那个司徒琛不平,与鲧晓得樊子因为的什么才不对司徒琛好,可他也不便说出。
樊大人与徐夫人见自己儿子这些天不但下得榻来,还愈发精神了,还一副像是很有斗志与反抗精神的样子,就放心下来了。虽说见他总也是一副气乎乎的模样,对他好友司徒琛也总是一副不客气的情状,可不论如何,就这么打量他,他身子骨儿是绝对无碍,且精神也很好,神志也清明,那自然是叫人放心的。
与鲧看准了他们已放下心来,便趁机辞行。怕万一再久留几日,万一那司徒琛又没忍住,对他们儿子做了什么不轨之事,他们儿子又卧榻几日,又急又气,不肯下榻,神思大减,那他与瑞草不就又走不了了。
那樊大人见自己儿子已恢复了气力,也就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这回这于公子说是要辞行,他便爽快放行了,没有半点拖沓,主要也是见将人羁留已久,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与鲧见他放行了,便回至画棠阁,一刻不停留地收拾了行囊,扯着瑞草的手就出了这府,怕就怕的是变数。
出了这樊府,他忙雇了辆马车,说是要往北直去长白山,旅费好说。他与那马车夫商定了价钱,便与瑞草上了车,直奔这城的北城门而去。上回他们入这豫城,是由南城门入,这回出这城,则是由北城门出。这城是陪都,城门处盘查尤为谨肃。上回瑞草已领教过一回,这回又来了。在城门处,只要不是官轿与官宦家里的马车,一律需下轿下车接受盘查。
瑞草一下来,查它那个小卒一看它,便惊奇道:“咦,小哥?你在我们这城一玩可是玩得有时日了啊。半月有余,你那日后来肚子可好些?”瑞草想起来了,那不是那日在城门处给它指路去医庐的兵吗?就答:“好些好些。是玩了不少日子。你怎么调来这处城门了?”那小卒答:“我们都是轮值的。”瑞草答:“哦。”
其实,这小卒也没什么,就是人热心,见着谁都爱说几句。可与鲧不清楚这一层。是故,在他与瑞草上了马车离去不久,在这小卒正热心地给一位老大爷指明这城外胡村在哪处时,他庇股又无端起火了。在地上滚了几圈灭了那火之后,他几个同伴围着他,经仔细思量,一致认为他那庇股也不知是个什么邪气的东西,以至一月之内连着自行着火两遭。害得这小卒日后时时腰上都别着一只水囊,以解不期然的燃臀之急。
在车上时,与鲧就在想着:我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这芝产生了那些情感……
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或许是从给它“瑞草”这个名字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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