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雪》第166章


四家存在的目的是维护江山,择出明君,剔除影响统治的不稳定因素,至于这个皇帝是谁并不重要,会否连累到其他人的生死也不重要,他们要做的只是杀了国师和他的党羽,也就是说如果朝雨现在便将地图交给他们,他们很有可能会当即不顾一切地冲入院中。
国师情急之下做出鱼死网破的举动也并非不可能。
这时慕容千也若有所思地提议道,“而且这张地图的真实性也有待商榷,且不说国师会否几日便变更一次机关的布置,单就这图是否是出自那木头的手笔便很值得怀疑了,会否是那老狐狸为诱敌深入特意放进去的呢?”
衣轻尘细想先前在梦中看见的景象,在那如墨般的阴影中,他是隐约看见了的,花木头咬牙用指甲扯开自己手上已经结了痂的伤口,颤抖着将纸片塞了进去,而后往上头敷了些药粉。。。。。。
这地图确是木头画的。
慕容千却不晓得梦中所发生的一切,因而心存顾虑,拦住衣轻尘道,“雪哥哥,小千晓得你想救那木头,但不可莽撞。。。。。。至少,由我先去探路,如何?”衣轻尘当即便道,“那我也去。”朝雨震惊地望着二人,难以置信道,“你们莫不是在说笑?”
长公主轻轻地咳了两声,“一位是前任盗首,一位是现任盗首,我倒觉得没有比他二人更加合适的人选了。”朝雨还想再辩解些什么,长公主却黯然道,“难道小昭还有旁的法子么?”朝雨被堵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方才放弃道,“没有。。。。。。”
沉默许久,朝雨方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入房中取出一卷地图,铺开在地。地图上绘的是整个皇城的格局,朝雨指着其上一处院落道,“这儿是我们目前所在的长公主寝宫。”手指下移,指着相距很远的另一处院落道,“这儿便是国师势力霸占的院落,原来是太医院。。。。。。”
手指在太医院周围的几间房屋附近圈了圈,“这几处有风月两家人埋伏,附近偶尔会起冲突,但都是背地里的,毕竟眼下陛下还在国师手中,他们若要做些什么我们也不可强硬违抗,但杀他们一两个侍卫还是没问题的。”
又从腰间的袋子中取出一个竹筒,将竹筒的一段扭开,从里头倒出只毫笔来,自长公主寝宫处落笔,而后弯弯绕绕,稳稳当当地绘出一道路线,最后至太医院附近提笔,一气呵成,又将毫笔丢回竹筒,与衣轻尘解释道,“若是你们要暗中进入,便只能走这条路。”
“其它路线上都有国师的眼线存在,为了确保你们能顺利抵达,今夜我会同你们一并过去,而后你们依着地图上的法子走,我便在附近守着,若是直到天明你二人还未能出来。。。。。。就只能按照祖父原本的计划继续了。。。。。。”
转头看向长公主,“可以吗?”
长公主捂着嘴,无奈地叹了口气,虚弱道,“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只能寄希望于这地图是真的,雪公子与千公子能够将人质悉数救出。。。。。。”
说罢,又狠狠地咳了几声,唇角溢出些血来。
衣轻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向长公主求证道,“当年不论是提议需求鲛珠,还是医治顽疾,都是国师在一手操纵对吧?公主那所谓的天绝之命也是出自他口,往后续命也是他在做。。。。。。对吗?”
长公主点了点头,“我记得当时他隔三差五便会来寝宫一次,以治病为由,让我睡在一个阵法里。。。。。。后来我的身子似乎便愈发虚弱。。。。。。突然有一天,他向父皇提议可以用鲛珠根治病症,父皇才会不惜割千里之地,与东海之国做了这笔交易。。。。。。”
朝雨读懂了二人话语背后的含义,“所以很可能长公主原本只是个普通人,却因为一直被国师利用着,不断荼毒,才会逐渐变成如今这副羸弱的身子骨?”
长公主闻言,伏在榻上无奈地笑了笑,“也许吧,若是这么解释的话,或许心中会宽慰一些。”朝雨却握紧拳头,青筋乍现,“我早便觉得那臭老头不怀好意,原是监守自盗。明明我一直都护在公主身侧,却还是让他得逞了。。。。。。我好恨。。。。。。”
窗外天际忽而亮起,转瞬又暗了下去,一道响雷骤然炸开,将整间寝宫都震得轰隆隆的,衣轻尘闻声走去窗旁,将之支起,方一打开,便闻淅淅沥沥的雨声和着土腥味的湿风铺开整方天地。
衣轻尘在心中斟酌许久,同走到身后的慕容千道,“有些麻烦了呢。”
长公主却有些不能理解,“这般大雨,应当更易于掩藏行踪吧?”朝雨却托着下颌解释道,“并非如此,敌人失去你的脚步声的同时,你也失去了敌人的脚步声,这种不利是相对的。。。。。。”
慕容千看了看天色,淡淡道,“今夜应是不会停了。”
第122章 反击计划
余下的时辰里,衣轻尘便一直在寝宫中编排今夜的计划,于脑海中反复推敲,虽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但定是要将损失降至最低的。直想的头昏脑涨,捂着脑袋回过神时,长公主已将一盏热茶放在他右手边的桌案上,衣轻尘疑惑地左顾右盼了一阵,没有寻到朝雨与慕容千的踪迹,便问长公主,“小千他人呢?”
长公主坐在了原先给慕容千准备的凳子上,拢着袖子捂嘴笑道,“小昭去探路,慕容公子便也跟着去了。”
衣轻尘疑惑道,“探路?为何不叫上我?”
长公主又虚弱地笑了两声,“其实就是借口去御膳房领午膳,顺路探探那段路上的状况,小昭原本是打算捎上公子你的,奈何公子你思考得太过专注,小昭喊了五声都未听见,他们便先行一步了。”
衣轻尘吃惊地反问道,“五声?我当真未有听见啊。”
长公主拢着袖子,低头笑而不语。
衣轻尘被长公主笑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便起身往挂画的那面墙逃去,驻足于慕容千所绘的画卷跟前,抬手轻轻摩挲着画卷上的那轮明月,上色虽然粗糙,运笔也不如何熟练,但是天才的意向却已有迹可循,衣轻尘看了半晌,不免又开始反思起自己对慕容千的教育问题。
长公主似有所觉,试探着问衣轻尘,“公子,你与千公子之间,是否有些误会?”
衣轻尘惊疑地望向长公主,长公主便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因为。。。。。。公子你晓得的,我自小感觉要较常人敏锐一些,识人也是凭借着这份感觉,当年你与千公子之间的感觉十分亲密,连我都很羡慕,可是今次再见。。。。。。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衣轻尘闻言思索片刻,突然面无表情地问长公主,“那你觉得。。。。。。他是个好人还是个恶人?”这话由衣轻尘问出,长公主也委实吃了一惊,“这?公子你问我?你不是应当比我更加了解千公子吗?”
衣轻尘仰起脑袋,深吸了一口气,“一月之前,我也是这般想的。。。。。。”
长公主观察了片刻衣轻尘的面色,斟酌着答道,“我看不透千公子。。。。。。他跟朝堂上的那些大臣都不一样,与小昭也不同,怎么形容呢。。。。。。那些大臣看我时的眼神都很谄媚,有些轻蔑,有点奉承,就算他们伪装的再好,我也能觉察到那些恶意。。。。。。小昭就是实实在在的对我好,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雪公子你呢,你就是待谁都很好的那种人,站在你身侧就有种被宽恕与包容的感觉,好像做错了什么都能够被谅解,哈哈哈哈。。。。。。”
“至于千公子。。。。。。”
衣轻尘等着长公主开口,长公主捂嘴沉吟半晌,一字一句道,“他好像戴了块面具,他看所有人的态度都是相同的。。。。。。我知道了。。。。。。”因着一时气急,猛地咳了几声。
衣轻尘赶忙跑回去将自己未有喝过的茶水递给长公主润嗓,长公主浅抿了一口,缓和片刻,方才望着衣轻尘道,“这种感觉,就和面对战场上的敌人一样。。。。。。我自小就很不喜欢战场的感觉,黄沙漫漫,十分肃杀,好像面前的所有人都是敌人,只能选择相信自己。。。。。。”末了,又尴尬地与衣轻尘解释道,“这些都是我乱说的,没凭没据,公子你莫往心里去。”
衣轻尘摇了摇头,浅笑不语。
是了,长公主说的没错,慕容千确实是这样的,明明在笑却是皮笑肉不笑,说着好听话却不带一丝感情。这些年江湖上都在说,玉面飞狐这个人之所以难抓,不仅是因为他行踪诡谲,戴着面具不明真容,更因为他会易容,而且能够将另一个人演绎得毫无破绽,看不出一丝原本自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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