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雪》第202章


见了。
花沉池走到床榻旁检查,沉生与众人解释道,“麻药效果未过,豆子不可能自己醒过来的。”话音落下,花沉池便从床榻旁的柜子上找到了一件多出来的物事。说是找到,其实就大大方方地摆在柜子上头,衣轻尘见到此物,心中一震,赶忙伸手接过。
那是一个扁扁的油纸包,外头戳着一根竹签子,油纸包的一角已经被风吹开,露出里头金灿灿的糖画轮廓。
“啊。。。。。。。”衣轻尘顿时失了气力,长长地叹了一声,他好似有些明白先前如会为何会与自己说那些话了。。。。。。
如英、江止戈与沉生都有些不明所以,花沉池却大致猜到了真相,同不知情的三人解释道,“应是食髓教中人易容成了如会的模样骗我等离开,劫走了豆子,你等去附近找找如会究竟在何处。”
三人退走后,衣轻尘方才卸了全身气力,瘫坐在床榻跟前的地面上,后背靠着床榻,盯着糖画出神。
花沉池默默地收拾着帐内的狼藉,将被风吹散在地的纸张一一拾起,又将刀具一一消毒,装好,如此大半时辰过去,方才得空同衣轻尘道,“如此倒也不必去想会否要将豆子交出去了。”
衣轻尘点了点头,缓缓爬起身,走到花沉池跟前坐下,将糖画递了过去,有些有气无力道,“要吃吗?”
花沉池瞥了那糖画一眼,淡淡道,“我不喜欢甜食。”
衣轻尘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盯着那糖画发愣,好半晌才道,“我的头好疼。”
花沉池伸手在衣轻尘额头上摸了摸,体温很正常,但是衣轻尘的精神状态却不太正常,花沉池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取走了衣轻尘手里的糖画,放在嘴里咬上一口,衣轻尘似笑非笑地盯着花沉池看了片刻,方才低声道,“我好害怕小千会做出什么。。。。。。”
“我从以前便很想说。。。。。。。”花沉池一字一句道,“你是你,他是他,他做什么与你何干?你不必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你已经教会了他最基本的道理,之后的路会如何走,他自有她的命数,你也阻止不了。”
衣轻尘的眸色黯了黯,“是啊。。。。。。”
花沉池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一松,糖画落在地上,碎成了无数残渣,衣轻尘的目光随着糖画下移,全然未有注意到花沉池伸到自己脑袋后头的手,等再注意到时,花沉池的脸已近在咫尺。
好半晌,衣轻尘方才喘着粗气推开花沉池,一串银丝被拉扯断开,悬在嘴角,衣轻尘抬手擦了擦,还未来得及说话,花沉池便又将之堵上。
第145章 突然很黏人
夜风吹得帐帘摇了摇,花沉池别有深意地朝帐外看了一眼,将衣轻尘往床榻方向带去。
帐外,如英伸向帐帘上的手僵在半空,久久未有收回。
衣轻尘虽努力压抑着哭腔与求饶声,可帐外还是能隐约听到些的,沉生有些羡慕地收回了目光,拍了拍已经木了的如英,鼓励道,“好生学习,大师兄同你一样话不多,可为何大师兄能追到衣公子?你应当反思。”
如英果真低下头,愁眉紧锁地思考起来。
江止戈听得不自觉有些脸红,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虽然在下早便晓得他二人是这种关系,但亲眼撞见,未免有些尴尬。。。。。。我们要在这儿等吗?”
沉生便道,“别了吧,如会还要找个地方放下来呢,别看这丫头个不高,可沉得很。。。。。。”一低头,两行鼻血已从如会鼻中淌出,流了沉生满身。
沉生破音惊叫道,“我的天,如会你怎了?”
如会赶忙伸手捂住沉生的嘴,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帐内传来衣轻尘的说话声,“我好似听到了沉生的声音,这儿到底是如英的地方,我们这么做会否不大好,你容我穿个衣裳,我们回去再。。。。。。你等等,别碰那儿,我真的听到了沉生。。。。。。”
“你听错了。”花沉池打断道,“还有。。。。。。这种时候不许喊别人的名字。。。。。。”
沉生心里咯噔一声,忙不迭催促着江止戈与如英走开,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将如会放下,又吩咐如英道,“你命人今夜暂且先别靠近那间帐子了吧。”
如英点了点头,江止戈却弄歪了关注点,“今夜?这么久?”
如会便又欢喜地笑了一声,双手于胸前握拳,鼻血流的更欢了。
如英若有所思地听着,喃喃道,“持久,也是优点。。。。。。”
沉生一拍脑门,无奈道,“皇子殿下,别学了,先把大师兄那处安排好。。。。。。”
如英方才去着手处理沉生交代的事,只是仍一面走一面念叨着些什么,沉生估摸着是这孩子多年来清心寡欲,只懂修剑修药习政,从未碰过这类风花雪月之事,今夜的场面对他来说委实冲击太大了些。
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人家可是皇子啊。
只赶忙重复着念起“罪过”二字,方才使自己心中本就不如何浓重的罪恶感消散了些。
需要重新安排睡觉地方的只有帐子被花沉池霸占的如英和帐子被夜萝弄塌的江止戈。沉生与如会自然是要回灵山营地那边歇息的,眼见时辰也不早了,二人在原地候了一会儿,纵使没能等到如英回来,也只能与江止戈无奈作别。
回去的路上,如会与沉生大致交代了一番自己被人弄昏的经过,其实二人交换身份就发生在夜萝弄塌帐子的一瞬间,当时如会注意到柜子里有一抹人影窜出,她下意识想要出声呼救,可是后脖颈已是一酸,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若非沉生在帐子下歪倒的橱柜中找到自己,自己恐现在还在昏迷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沉生如是评价,“是我们低估了食髓教的本事,他们应当是有备而来的,无量和尚无法确定,但夜萝应当只是负责来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的,她果真不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
如会沉吟片刻,问道,“夜萝。。。。。。她是为何会被逐出师门投奔食髓教的?这在门中似乎是个禁忌话题,无人肯告诉我。。。。。。”
沉生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不大愿意回想,只简略说道,“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
如会又试探着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沉生瞥了如会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当初夜萝有你三分温和,亦不至于如厮下场,只是这事也全怪不得她,她是为了保护断月,可是做法太惹众怒,本身也有些恃宠而骄,得罪了不少人,恰那批被她得罪的人里有心狠手辣之人,便将她杀了,断月无法,只能带着她的尸首去求食髓教。。。。。。”
如会闻言默了默,思索好半晌,方才说道,“我好像有些懂了,这些致死的原因如果单拎出来,哪一样都不至于造成如此后果,可它们却恰好一起发生了。。。。。。”
沉生沉重地点了点头,路过沉依的帐子,还是选择进去探望一番。
方一进帐子,便瞧见沉依头顶覆着个降温用的湿毛巾,整个人倚着床头坐着,望向桌案的目光很是平静,直到沉生与如会往里走了几步,方才将目光从装着血燕窝的锦盒上收回,笑问道,“外头如此吵闹,又发生什么了?”
如会赶忙迎去床边,解释道,“哎呀,这可发生大事了,师姐我同你说。。。。。”
沉生见沉依无事,且有如会陪着,便从帐内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帐子。
此番南行,营帐的安排可以说是非常奢侈了,出于对每个门派隐私的尊重,各门派都有一块各自的领地,其中高位分的长老弟子们都有各自的营帐,便于议事,因而沉生也是有一间单独的营帐的。
撩开帐帘,帐子里头空荡荡的,连烛火都是熄的,沉生习以为常地走去水盆边,胡乱地洗了把脸,又简单擦试了遍身子,便裹着单衣躺去榻上了。
往常做完这些,沉生是能够很快入睡的,今日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合上眼,夜萝疯狂的面容便出现在眼前,那些曾经萦绕脑海好不容易才淡忘的质问卷土重来,“你真的爱过阿姊吗?”
沉生将手臂搭在眼眶上头,在无人的帐内自答道,“我。。。。。。爱过啊。。。。。。”
在赵氏老宅时,花沉池与衣轻尘将同断月诀别的机会留给了自己,一杯鸩茶,一间空荡荡的屋子,断月将一切都交待了。她平静地坐在桌案那头,含笑地看着自己,“你不走吗?”
沉生默然,断月无奈地笑道,“其实我一直都很希望,哪怕只有一次,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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