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雪》第217章


来。
等候花沉池为阿古老人疗伤的途中,衣轻尘将沉依唤到一旁,与之笑道,“头一次见你生气,是真气狠了?”
沉依插着腰,哭笑不得道,“我虽素来脾气好,可眼下一来便折了十名弟子,原本人手就紧,这不是雪上加霜吗?其实我没生气,就是烦,头疼的很。。。。。。”
衣轻尘心里清楚,灵山眼下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原本派遣人数太少就够惹人非议了,结果还未进入绝弦谷就折了一成人,难怪先前经过剑宗营地时,那群弟子会对自己指指点点,恐怕与自己有关的闲话也流传了不少吧?
衣轻尘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先前在镇集上买到的首饰连同锦盒一道交给沉依,沉依满脸疑惑地接过,“这是?”
衣轻尘便道,“送给你们的小礼物。”
沉依刚打开来看了一眼,便要推拒着还给衣轻尘,“公子,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衣轻尘倒并不觉得有何不可收的,浅笑着解释道,“凤钏是你的,那根掐丝珐琅簪子是给如会的,都是我在集子上闲逛时看见的,价钱不贵。”
姑娘偏好珠宝,沉依也不例外,凤钏华美,她看着心动,推拒不过是出于礼仪与自己的良心,可一听见衣轻尘如此解释,心下便不免有些动摇了,可仍要问个清楚明白,“公子怎会突然想到送我们簪子?”
衣轻尘清楚沉依的脾气,不将她的良心彻底说服,她是定然不会坦然收下的,便将那双手套拿了出来,悄悄递给沉依,“原本是想给沉池买这个,摊主急需用钱低价卖了,可那摊主是个性情中人,又很落魄,我想予他一些路费,便顺带消费了他摊上的簪子,可我是个男人,留着簪子又无甚用处。”
如此解释,沉依便彻底安心了,却又一个疑惑浮上心头,“公子你,是不是和大师兄吵架了?”
衣轻尘愣了愣,旋即苦笑道,“没事的,这事儿你甭管。”
沉依倒也不是个好事的主儿,只低头将那双手套看了看,问询道,“那这手套,公子是想我来交给大师兄?”
衣轻尘一愣,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便叮嘱道,“我希望你给他时,不要说是我送的。”
沉依不解,“是因为在赌气吗?”
衣轻尘嗤笑出声,无奈道,“你若这么觉得的话,便当是吧,你且看在这簪子的份上,帮我一帮。”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沉依本就更偏向站在衣轻尘的立场,听完后者的请求,果真应下了,“公子希望我什么时候拿去给大师兄?”
衣轻尘想了想,道,“待此间事了吧。”
沉依有些不明白,“此间事了?此间事?是指这村子的事还是食髓教的。。。。。。”还未来得及说完,不远处,阿古老人便惨叫着醒了过来,惨叫声之大,直将衣轻尘同沉依的注意力给吸引了,二人再无暇闲话,只赶忙围了过去。
第154章 人与尸之村
阿古老人从醒来起便一直在嚷嚷着“狼”一字,精神看来有些失常了,衣轻尘问了半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无奈地摇头道,“不行,估计是把魂吓丢了,须得先修养一阵,问他还不如问沉生。”
沉生虚弱地苦笑道,“问我也没用,当时林子里起了雾,撞见夜萝后,所有人就跑散了,我同夜萝打了一场,她很厉害,可到底不肯杀我,想将我带回绝弦谷里,可是后来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便逃掉了。”
“雾很大,我又受了伤,歇息了很久才能动弹,后来雾渐渐散了,我才发现其实大家原本都在附近,可是那雾却仿佛能吸走声音一般。。。。。。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当时就已经死了,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
“至于这阿古老人,我原本一直没找着他,直到我清点所有人的尸首后发现少了一人,才注意到他不见了,找了很久吧,最后竟是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了他,他一直在对着半道上的一具狼形石像跪拜,口里一直念念有词的,我也听不懂他们的话,就觉得他跟被人勾了魂似的,脑袋都磕出血了,却拉也拉不住,直到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我才得了机会将他一道拖回来。。。。。。”
“也就是说阿古老人在雾里,极有可能见到了什么恐怖的物事?”衣轻尘如厮分析,沉生点了点头,衣轻尘又思索道,“狼形石像。。。。。。是沿着道路进去后岔道口的那一座?”
沉生闻言愣了愣,不解道,“岔道口?沿着这路进去是不错,可是半个时辰里不都是只有一条路吗?”
衣轻尘敛了声,好半晌,方才讪笑道,“那许是我记错了。”
沉生将知道的都说了,阿古老人却疯了,众人思索再三,决定将阿古老人暂且留在营地内治疗,可眼下已入夜,村中不可去,无法知会阿古老人的亲人们,只能等隔日再说。
沉依在男弟子营帐中为阿古老人收拾了一张榻子,委男弟子们好生照看,沉生的伤势并不是很重,无需派人特意看护,沉依便将他丢回了他自个的帐子,只嘱咐巡夜的弟子们偶尔看看,若是没气了,再来知会自己与花沉池。
沉生对这天差地别的待遇表示抗议,可他的抗议也只能是躺在榻子上,浑身敷满药,无力地哼哼。
沉依看得好笑,衣轻尘看着也觉得好笑,笑着笑着,余光瞥见花沉池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似是有话要说。眼见花沉池起身,似要走过来,衣轻尘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退着退着,退到了沉依身侧,再三轻声叮嘱沉依,“务必此间事了再给他,切记!”
沉依懵懂地点了点头,衣轻尘得了允诺,安下心来,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灵山营地,也不敢回头去看此时花沉池面上的神情。
最后,衣轻尘竟是逃到了独孤世家的营帐跟前,思索再三,还是委守门的侍卫去知会了独孤先生,独孤先生也接见的很快,在了解了衣轻尘来此的缘由后,很大方的命人匀了一顶帐子给衣轻尘,又命下人将熬好的汤羹宵夜并烧好的洗澡水各送一份到帐内。
待一切都送了过来,所有下人尽数退去,独孤先生方才打开折扇,悠然轻摇,笑衣轻尘道,“你怕见他,却跑到了我这,也不怕那人吃味?”
衣轻尘将碗里的银耳羹搅了搅,无甚胃口,只苦笑道,“这事儿,起初是谁的错已经不重要了,我确与彩竹走的近了些,他也确有一瞬不信任我,这本都只是小事,是个误会,心放宽些便也过去了。。。。。。”
独孤先生笑道,“可你偏就计较了。”
衣轻尘叹道,“是啊,偏就在那么一瞬计较了,原本也想过不计较的,且我当时根本也没生气,现在更是有些后悔。是我之过,没有注意到他其实这般不安。。。。。。十年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样,也都是我的错吧。。。。。。我本该回去同他好好道歉的,可又觉得以此为契机,将麻烦带离他身边,倒也挺好。”
“还有,我之所以今夜偏来见先生你,其实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先生,希望先生能够赐教。”
独孤先生浅笑道,“请问。”
衣轻尘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好半晌,方才出声问道,“先生你先前在渭城时便说过命报的事,其实我是相信的,因为在这之前,真真也说过我身上死气很重,而且近来,身体似乎越来越容易累。。。。。。先生,你能看出我的死期吗?”
独孤先生闻言默了默,转而笑道,“虽然具体哪日看不出来,可见你眉间印堂死气凝重,怕是快了。”
衣轻尘竟是释然地笑道,“此行果然是回不去了。。。。。。”
独孤先生不言,但听衣轻尘一人在那儿说道,“愈是靠近南疆,我便觉得脚步愈是虚浮,时常魂不守舍。。。。。。这身体里终归有一半的魂不是我的,我若是死了,这一半的魂便会回到他体内吧?”
独孤先生点了点头,“照理来说是会这样。”
衣轻尘舒了一口气,“那便好。”
独孤先生却觉得有些好笑,“距离死期尚有些时日,公子你倒像是已经准备好躺进棺材里的人了。”
衣轻尘闻言讪笑两声,“先生说笑了,其实我也挺怕死的,不过既然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便只能想方设法说服自己了。”
将碗中的银耳羹和着蜂蜜喝下,甜味尚且残留舌尖,心底却说不清楚究竟是何滋味,独孤先生见他这般情态,便问道,“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
衣轻尘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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