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雪》第244章


“是豆子。。。。。。”
衣轻尘皱了皱眉,“豆子?派她一小姑娘过来?”
如会连连点头,“因为这段时日都会有食髓教的使者过来,我也是听说的,好像是说豆子不懂武艺,在教中地位也不低,派她过来最能彰显食髓教的诚意。”
衣轻尘却觉得有些不妥,“她眼睛不好,又说不得话,虽然眼下耳朵是能听见了,可到底只是个姑娘,若论武艺的话,派断月来也是可以的,为何偏生派了豆子?”
如会思索道,“许是因为断月前辈于医术一途也很厉害吧?或者。。。。。。食髓教让她盯着大师兄,怕大师兄在起死回生之法里动手脚?”
无论如何猜测,豆子被派来当议和使者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衣轻尘斟酌片刻,又问了句,“应是有人陪着她一道来吧?”
如会点头道,“一定的。说来公子你说豆子又能听见了?是半环被修好了吗?公子你别又不理我呀。。。。。。”
衣轻尘不想再继续耗费气力探讨这些无意义之事,是以淡淡道,“届时她来了,你去见见便清楚了。”之后任凭如会再如何好说歹说,衣轻尘都不予回应,如此折腾了半个时辰,如会终是嘟着嘴离开了。
衣轻尘无奈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编排自己脑海中的计划。
如会说的挺对的,纵使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也绝不能让自己闲下来,因为一旦闲下来,他便会不自觉去想花沉池。
如果花沉池的骗术成功了,起死回生施展顺利,花沉池会死,如果骗术被戳穿,花沉池被暴怒之下的食髓教教众报复,亦是会死,所以到头来无论真相败露与否,花沉池都已经回不来了。
可这就是既定的结局了吗?
无法改变?
不。。。。。。不对。。。。。。
既然花沉池能够在这段轮回中取代自己牺牲者的位置。。。。。。
自己。。。。。。又为什么不能将这个位置从他手里夺回来呢。。。。。。
为什么似乎所有人都接受了牺牲花沉池、留下自己的计划?就因为这样做的代价比较小么?可这只是他人的代价,不是自己的。
花沉池如果死了,自己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寻回记忆的自己真的能够重新回到渭城,继续当那个无所事事、没心没肺的小混混吗?
怎么可能。。。。。。
他早就已经不是衣轻尘了。。。。。。
他是衣白雪。。。。。。
那个为了偷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能够用尽所有谋略,不计一切牺牲的天下第一盗首。。。。。。
只要能够保护花沉池。。。。。。
死。。。。。。
死?
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哈哈哈哈。。。。。。”一瞬间,他全都想起来了,当初跳下负雪崖时的心情、决心、崩坏的执念,以及。。。。。。
护住花沉池时的欢喜。
至于衣白雪。。。。。。
衣白雪?
他本就是个疯子啊。。。。。。
时间不停地流转,衣轻尘生生强迫自己思考了一个下午,头疼欲裂,却仍是不想让自己清闲下来,直到黄昏时分,沉依与如会再度登门叨扰,衣轻尘方才得了空闲。
如会一来便道,“豆子来了,有两名尸人护卫陪着,眼下正在虞帅帐中,独孤先生他们都在,授意让我们来请一请公子,若是公子不愿意去也没关系。”
衣轻尘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躺的有些过久了,遂道,“虞帅那处我便不去了,可否劳烦阿依、如会你们,领我去见一见豆子?”
沉依欣慰地点了点头,“自然可以。”
如会赶忙去将轮椅推来,两位姑娘合力将衣轻尘搬到了轮椅上,沉依负责推着轮椅,如会负责引路,三人一道缓缓朝虞帅营帐方向走去。
抵达虞帅营帐附近时,和战的商讨已经结束了,帐帘外铺着红色的地毯,夹道两侧立着肃穆的御林军将士,虞暮与独孤先生分站帐帘两侧,似在为送客做准备。
周遭罕见的没有什么围观的人群,帐帘撩开,豆子在两名无脸女的陪同下从营帐中走出,似是要趁着日头落下前赶回谷中。
衣轻尘遥遥地望了豆子一眼,并不打算上前搭话,如会却十分兴奋地扑了上去,冲到豆子跟前,将之一把抱住,吓得两只无脸女险些当场动手,不过好在豆子回抱的及时,无脸女的刀刃方才没有落到如会身上。
如会欢喜地蹭了蹭豆子的脸颊,关切地问询她在谷中过的好不好,想没想自己,豆子一概笑着点头,亦是很欢喜的模样。
闲聊片刻,如会再无话可问,正准备揉一揉豆子的脑袋便起身告别,目光却突然落在了豆子耳边的半环上,伸手摸索着其上的一处缺口,疑惑道,“你这儿似是缺了个什么?不碍事么?还能听的清?”
豆子点了点头,如会支吾片刻,又侧过脸去看另一侧相同的位置,那儿便多出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石头色的,嵌在半环里头的球状物事,如会嘟囔道,“既是不干碍听,又为何要凭白多加这一物事?”
沉依推着衣轻尘走了过来,前者叮嘱如会道,“马上日头便要落山了,让小姑娘早些回去吧。”
如会点了点头,又揉了揉豆子的脑袋,顺带着指了指衣轻尘道,“你看,大哥哥也在。”
豆子当即扑到了衣轻尘怀中,将衣轻尘抱了好一会儿,衣轻尘却无法回抱,只好开口道歉,“大哥哥的手动不了,待往后伤好了,再补上一补。”
豆子欢喜地点了点头,踮起脚来,吧唧亲了衣轻尘的脸颊一口,小碎步跑回了两位无脸女身旁,与众人挥手告别,踏残阳而去。
沉依望着豆子的背影,若有所思道,“衣公子没有问大师兄的事呢。”
衣轻尘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逃避的意味。
虞暮回了帐内,独孤先生却在帐子外头站了一会,他将折扇在放手心里敲了敲,目光遥遥地放在豆子身上,衣轻尘注意到了独孤先生的举动,心中有些疑虑,独孤先生同样注意到了衣轻尘的视线,只将目光收敛,回望向衣轻尘,面具后一双眉眼弯弯。
衣轻尘尚在斟酌要不要过去同独孤先生搭话,还未斟酌出个结果来,独孤先生便已朝这处走来,路过衣轻尘身侧时,风轻云淡地笑了一声,简短说道,“看来这事儿,恐没法遂大多数人愿了。”
衣轻尘不知他指的何事,“先生说的是?”猜测道,“和战协议没能谈拢?”
独孤先生轻笑道,“非也,和战之事谈的十分顺利,比在下想象中的还要乐观,食髓教自愿退让,拱手很多利益,大方到似乎都没有防备我们会留有后手,这小姑娘今日前来不过只是来画个押罢了。”
衣轻尘更疑惑了,正想开口问询详情,独孤先生便问道,“说来,这小姑娘在食髓教中是何身份?”
衣轻尘想了想,描述道,“算不得位份多高,也没什么武艺,但食髓教的护法们大抵都很喜欢她,若定要寻个形容的话,约莫便是深渊之中唯一的一抹火种,先生可能明白我的意思?”
独孤先生点了点头,“原是如此,便也难怪了。。。。。。”直至独孤先生离开,衣轻尘也没能弄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不过既然独孤先生不肯直说,多半便是无关紧要或者不可直言之事,是以不再深究。
夜风阵阵,吹得衣轻尘耳朵后边隐隐作痛,揉又揉不得,便更加难受了,是以对沉依道,“回营帐去吧。”
沉依关切道,“天色还未尽暗,公子你在帐中待得太久了,趁此机会多透透气如何?”
衣轻尘却摇了摇头,“我有些头疼,便不逛了。”
沉依也无可奈何,只得顺了衣轻尘的意,正准备推着轮椅原路返回,转头便见如会仍站在原地发愣,是以唤了一声,将如会唤回神来,又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如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什么,就是在思考豆子那半环上新添的两点是何用途。。。。。。”
沉依无奈笑道,“你啊,当初真该去偃宗的!”
回了营帐,将衣轻尘放回榻上,盖好被子,沉依与如会便离开了,衣轻尘一人躺在昏暗的帐中想了很久的计划,越想脑袋越疼,越疼便越想,最后竟是生生熬的不疼了,直到这时,方才决定合眼歇息一会。
一闭眼,同花沉池相遇的桩桩件件便又似走马灯般浮现眼前,衣轻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忍耐下去,只要这样一直合着眼,总会睡着的。
直至丑时,衣轻尘方才有了一丝?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