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雪》第246章


独孤先生笑而不语,衣轻尘又道,“凶手没有留下证据,就食髓教人看来,多半是我们的人做的,依着夜萝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
独孤先生便笑道,“在下会加强防守兵力的。”
衣轻尘有些不解,“先生你。。。。。。”默了默,不知究竟该不该说,独孤先生便道,“但说无妨。”衣轻尘便直言道,“依着先生的本事,想来无论往后事情如何进展,应都在先生的预料之中,从放任南行军营地被破,狼趾村覆灭,到眼睁睁看着豆子送死。。。。。。我也知道先生苦于身份无法轻易动手,可当真不会有一丝恻隐之心么?”
独孤先生将折扇摇了摇,只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衣轻尘候了半晌,没能候到独孤先生的答案,心情便更加复杂,只道,“先生,我说出一个我的推断,你无需告知我究竟会否发生,只要听上一听便好,若是荒唐,但笑无妨。”
独孤先生道,“请说。”
衣轻尘深吸了一口气,徐徐说道,“在沉池与你们编织好的谎言中,和战后,食髓教想要复生的人都能重新活过来,照理来说应当人人都很欢喜,巴不得早日和战才是,国师却对此报以敌意,加之豆子的半环是由他修缮的,多出的那两个偃甲又有如此之多的功效,我便觉得会否国师其实早便参破了我等的谎言。。。。。。”
“并且能看出半环有问题的,整个食髓教中便只有国师本人了,如果是偃宗的人干的话,完全没必要取走半环,留下反而还能当做嫁祸国师的证据。。。。。。所以我怎么想,都觉得杀害豆子的凶手便是国师。”
顿了顿,又道,“如果我的推测属实,国师应当会以豆子的死煽动旁的护法参战,可只要他一日不说出沉池只能再复生一人这件事,食髓教便不算彻底与我等为敌。。。。。。我想以他的脾性,定也不会轻易说出,毕竟复生的机会只有一次,他应是巴不得所有人都战死,只留下沉池一人,若果旁的护法也知道的话,恐是会先发生内战,所以在沉池动用起死回生之法前,他在谷中的安全应当还是能够保障的。”
“眼下我们将要面对的最大问题便是食髓教内部为豆子复仇的势力,可若是能让他们也怀疑国师的话,这股势力便不足为惧了,许还能化作我们的力量。。。。。。”
衣轻尘说罢,抬眼去看独孤先生,便闻后者一声轻飘飘的笑意,“思路很清晰,推断也有道理,可变数总是存在的。”
衣轻尘无奈道,“若一会来人是夜萝她们的话,解释的事便交由我去做吧。。。。。。亲自解释的话,我也能放心些。”
独孤先生点头,“可以。”
衣轻尘脑子很清楚,心绪却越发凌乱,若能成功劝阻夜萝复仇的举动,让她相信国师才是凶手,南行军便暂且不会蒙受太大损失,也能够撑到朝廷援军抵达的那日,还能致使食髓教内乱。可若当真走到这一步,国师被食髓教众质问围攻,又会否在被逼之下托出花沉池的骗局?若是食髓教众知晓了被骗,对南行军还会采取和战的态度么?
无论怎样绞尽脑汁,这步棋,已然是死局了。
既已如此,往后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衣轻尘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转而问独孤先生,“在下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不知先生在这儿候着在下,是要与在下说些什么呢?”
独孤先生摇了摇折扇,笑道,“在下并非特意来寻公子说话,不过是这儿离独孤家的营帐有些远,既然夜萝姑娘不多时便要过来,在下便留在此地,免得来回走动。”
衣轻尘万万没有想到原因会是这个,一时有些惊讶,连来回走动的时间都想省下,夜萝究竟是会来的多早?
刚想张口问询独孤先生,下一刻,身后突然传来轰然的撞击声,衣轻尘转过头去,便见一排树木沿着营地方向倒来,扬起阵阵尘沙,帐中人闻声纷纷逃到了空地上,难以置信地议论道,“是食髓教来复仇了吗?”
“这么快吗?”
“可人不是我们杀的吧?”
“别傻了,食髓教的人才不会同你讲道理!”
讨论声源源不断地灌入衣轻尘耳中,衣轻尘想了想,转头问独孤先生,“先生布置了多少军队抵御?”
独孤先生轻笑道,“已经布置好了一千兵力,不过能否抵御的住,便不得而知了。”
衣轻尘张了张嘴,无法去接独孤先生的话。
一千兵力对于眼下的南行军而言已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若是连这都没法挡住一个夜萝,往后的仗便真的不用打了。
思及此,便想要去前线看上一看,可转念一想,自己手脚尽断,去了还会拖累别人,不若不去了。
第173章 问罪
又一排树木倒下,动静较先前更大了些,夜色中,厮杀声不绝于耳,林中不断有密密麻麻的蛾群飞出,却也只持续了不过半个时辰,待得声音渐小,尘埃落地,一切归于平静,独孤先生方才将折扇合起,敲了敲手心,低声道,“来了。”
树冠在某一瞬间突然裂开了一道缝来,叶片窸窸窣窣作响,林间平白吹起了古怪的阴风,人群尚在议论这番古怪景象产生的原因,便有两道黑影从空中落下,温热的液体四溅,有些人以为是雨,可待摸了摸,却发现掌心里竟是躺着一滩腥红。
黑影噗通落地,砸在了人群之中,人群慌忙让开一圈,生怕受到什么攻击或是牵连,独孤先生却推着衣轻尘往圈子里头走去,待进了圈子,便能很清楚地辨别出那两道黑影是慕容家军中两位小统领的尸首。
衣轻尘观察了一番尸首身上血液的颜色,没有变黑,应当还未来得及尸化,再转头时,夜萝已站在了正对面的树冠之上,一手扶着树枝,一手握拳,双眼睁得很大,面无表情,脸颊上溅着满满的殷红。
衣轻尘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地问夜萝,“就你一人来?”
夜萝淡淡答道,“带来的无脸女同你们那群杂碎士兵同归于尽了,至于旁的护法,都是群缩头乌龟,只知道哭哭哭,难受忍着憋着,食髓教何曾这般窝囊过?纵使有所谓的‘和战’协议在,我也不会放过那杀了豆子的凶手,和包庇了凶手的所有人。。。。。。”
衣轻尘想了想,辩解道,“豆子不是我们的人杀的。”
夜萝“哦?”了一声,“你有证据?”明明也是在正常对话,可衣轻尘却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夜萝的神情都异常可怖,说不上狰狞,反倒更像是要杀尽一切前的大发慈悲,允将死之人多说几句话。
衣轻尘将偃甲半环之事告知夜萝,夜萝便朝着衣轻尘摊开掌心,讨要道,“所以,物证呢?”
衣轻尘给不出,“应是被国师给毁了。”
夜萝放声大笑,渐渐将递出的手收回,又睁开眼,恶狠狠道,“衣白雪,你还想骗我?你骗了我们这么多次,我对你本就没有信任可言,若非看在你对豆子有恩的份上,我早便将你碎尸万段了,可没想到连这些都是你这虚伪小人做出的假象,借由豆子,哄骗我们议和,却不想豆子在无意间偷听到了你们的秘密,被你们给杀人灭口了。。。。。。”
“衣白雪啊衣白雪,豆子做错了什么?她聋,她哑,她盲,可她从没有害过人,只有别人来欺负她的分,她喜欢你,所以信任你,原本议和时,我是准备陪她一道来的,可你知道她写了什么吗?她说这个营地有你在,所以她一定能安全回来的。。。。。。”
衣轻尘心下骇然,他从未想过自己在豆子的心目中已经有了如此分量,竟是值得她无条件地去信任。
夜萝见到衣轻尘突变的神情,又笑了几声,“心中有愧了?迟了。。。。。。纵使豆子不是你杀的,也只会是你们南行军中的某一个人。。。。。。”目光扫过人群,“是谁呢。。。。。。”
话音未落,人已冲出,衣轻尘捕捉到了夜萝的动作,却无法出手,只能慌忙出声提醒众人,“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多数人根本来不及避让。夜萝杀入人群,尖牙厉爪,抓扯撕咬,惨叫声此起彼伏,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人被撕咬得皮开肉绽。
下一秒,便有人被径直割裂了喉咙,鲜血喷涌,倒地不起。
一切发生的太快,场面逐渐失去控制,人群作鸟兽状逃窜,各门派世家中位份较高些的长辈都意识到了这并不是平日里的小打小闹,交由小辈们自行解决已经不可能了,纷纷拔剑冲了上去,一齐应对夜萝,如此方才没有继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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