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雪》第251章


如会愣住了,“去。。。。。。哪?”
衣轻尘注意到如会突然攥紧的袖子,晓得如会离去的那几个时辰,多半是去将地图交给了剑宗弟子们,剑宗弟子们既然无法向虞暮寻求帮助,出于复仇心理,必会想方设法自行向夜萝讨债,所以眼下他们会在哪儿,衣轻尘自是再清楚不过了。
独孤先生又摇了摇扇子,没有深究此事,转而同二人道,“在下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先行一步,告辞。”
第176章 战争的开端
独孤先生走后,衣轻尘的手指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轮椅的扶手,同如会笑道,“多亏你将地图交给他们,方才让计划的进程跟了上来,否则若是让他们晓得了食髓教内部已开始自相残杀,怕也不会如此积极地前往绝弦谷送命吧。。。。。。”
如会望着衣轻尘的笑颜,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不是。。。。。。我。。。。。。没。。。。。。”
衣轻尘觉得脑袋仍有些晕,根本听不进如会说了什么,却仍强撑着笑意,满心只想早些回去帐子,决不能昏在外边,便催促如会道,“你先将我送回帐中去,往后的事,你看戏便好。”
说完这句话,衣轻尘的神思便有些游离了,只觉得一切景象都是无声的,眼前闪过一阵接一阵的黑,如会将他送入帐子,他用尽全身力气走回床榻旁,也记不清自己究竟同如会说了什么,直到如会转身离开,方才卸去全身上下所有力气,倒在了榻上。
方一合眼,眼前便出现了一抹硕大的、青蓝色的、苍凉的圆月,自己也并非躺在榻上,而是躺在冷冰冰的,还有些硌人的岩石上,分明已经气若游丝,粉身碎骨,却并不觉得有多痛苦,心里好似空了一块,而自己的神识正在慢慢变得模糊。
“噗通。。。。。。”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跪倒在自己身侧,衣轻尘想要转动眼珠去看,可是弥留的神识已经容不得他再去做这种大幅度的动作了,倏而眼前一黑,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腾空起来,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只觉得迷蒙间,身子似在不断往上飘,可是自己的下半身却似被什么固定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
耳畔有人在哑着嗓子,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再撑一会,就一会,马上就要到了。。。。。。”
撑一会?撑。。。。。。为什么要撑。。。。。。
“衣白雪,求求你,撑下去。。。。。。”
“求你。。。。。。”
赫然睁开双眼,衣轻尘只觉得喉咙渴得难受,硬撑着身子坐起,想要走去茶几旁喝茶,方一起身,小腿处便传来一阵撕扯的痛楚,他吃痛地坐了回去,撩起裤腿,惊觉原本淤着青紫的地方,已然出现了一个脓泡,脓泡已经破了一个口子,黄绿色的脓水黏着裤子的布料,所以才会那么痛。
衣轻尘忍痛走去药柜前寻了一卷绷带,用茶水浸湿,擦拭伤口,待将脓水收拾得差不多了,方才得空去检查其他有些疼的部位。一番检查下来,双手双脚上统共已经出现了七个不同程度的脓包,最严重的这个已经破裂了,里头的肉也已开始腐烂,似一个小坑般,坑底是红黑色的人肉。
衣轻尘想了想,只将之挨个挑破清洗,随意抹了些金疮药,用绷带缠紧,便算作处理过了。
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衣轻尘匆匆将药与绷带收好,回到床榻上装睡,刚将被子盖好,沉生与沉依便走了进来,二人发现衣轻尘正是熟睡,脚步刻意放轻了些,前者走到茶几前,摩挲着桌角,轻声道,“这几日是谁负责给衣公子送饭的?”
沉依挠了挠头,“不知道啊,都给忙忘了,不过看衣公子这样,应是没被饿着吧。。。。。。”
衣轻尘佯装初醒,转过头来望着二人,哑声道,“阿生,阿依?”
沉生与沉依赶忙走至榻前,后者半跪,扶着床沿,神色忧虑道,“公子你可有哪儿不舒服?这几日可有按时服药?”
衣轻尘浅笑道,“都是如会在照顾我。”
沉生与沉依见衣轻尘竟是笑了,一时有些震惊,当即对望一眼,沉依颇有些忧心地问道,“公子,你不怪我们了?”
衣轻尘只笑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二人突然一起来此,是为何事?”
沉依苦笑道,“就不能是单纯想见一见公子你吗?”
衣轻尘便也笑道,“说笑了。”
沉生抱剑沉吟片刻,解释道,“其实是。。。。。。我们准备发兵了。”
衣轻尘有些惊讶,“不是主和么?”
沉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是啊,主和,可是那群不省心的剑宗弟子居然自行跑到绝弦谷去了,去了一天一夜,最后只剩下一人活着回来。。。。。。”叹了口气,又道,“而且最闹心的是,他们去之前居然已经传信给了剑宗那边,大概是说南行军有多懦弱,一味委身求和,长老死了都无法报仇,只能牺牲自己,妄图换来南行军统率的一丁点良心。。。。。。然后剑宗那边又闹到了朝廷去。。。。。。方才谕旨已经下来了,必须打。。。。。。”
如此之快的传话效率,连衣轻尘都有些吃惊,“这般快?”
沉生点头,“是啊,朝廷里那群糟老头子一直很关注这场战事,所有驿站都备了最快的马匹,一旦有有关南行军这边的消息,必须风雨兼程,第一时间送达。。。。。。一天一夜,已经算不得快了吧?”
衣轻尘觉得还是有些快了,不过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自己居然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而且竟是一点都感受不到饥饿,正有些走神,如会又忧心地说道,“其实原本灵山是不必上前线的,可是眼下人手折损太多,朝廷虽是拨了军队,可抵达这儿仍需数日。。。。。。所以无论如何,这边的战事是要我等替上了。此一去,也不晓得还能否活着回来见公子呢。。。。。。”
衣轻尘苦笑道,“说甚胡话,你们定是能活着活来的。”
沉依心中却很有分寸,只摇了摇头,“实力差距悬殊如厮,只夜萝一人便能拖延住那般多前辈,加上先前江九曲火烧营地,死了太多人,眼下实力若想抗衡,委实太难了。。。。。。我有预感,这一仗定然损失惨重。。。。。。”
衣轻尘克制住想要伸手去揉沉依脑袋的冲动,只出声安慰道,“只是损失惨重而已,你们定是能凯旋的。”
沉生低头笑了两声,“丧气话说再多也无用,只能借公子吉言了。”
沉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抱拳冲衣轻尘笑了一笑,“那么公子,便先告辞了,等我们回来。”
二人离去良久,衣轻尘方才掀开被子,从床榻起身,用绷带将肿胀的手脚都缠了起来,又取出靴中的匕首,将已经及腰的长发割去一截,重新束起后只垂至肩头,这样行动起来也要方便很多,待一切收拾妥当,方才将帘帐掀开,熟门熟路地避开巡逻的侍卫们,绕去了停尸房,从尸体身上扒下一套偃宗弟子服饰,就地换上,小心翼翼地跟上了行进的队伍。
不得不说,整个队伍的士气都很低迷,几乎没有人是期待这场战争的,纵使他们在离开渭城到抵达南疆这段路上曾怀抱过必胜的信念,可待身边人接连送命,亲眼见证过食髓教的实力,便不免对双方的实力差距产生了怀疑,加之先前分明有过不战而和的机会,他们触到了,却又眼睁睁的错过了,还被朝廷一纸令下逼着上战场,心中难免有些怨词。
“你说我们能赢么?”
“哎。。。。。。谁知道呢。若是到时候情况不对,你便先逃吧,我护着你,毕竟你家中还有个妹妹须得教养呢。。。。。。”
衣轻尘混在偃宗弟子里,默默地观察着整个队伍的状况,之所以会选偃宗,是因为偃宗弟子的服饰较之其它宗派世家特殊很多,面上须得戴半块特制的偃甲面具,如此一来掩藏身份便要容易很多,否则依着衣轻尘在军中的名气,队伍里恐怕没有人不认得他的脸。
身边的偃宗弟子们还在商议着后事,队伍却已抵达了密林前,队伍最前列的虞暮一声令下,“伐!”夹道两侧的树木便轰然倒下,有偃宗的偃甲相助,这个方法倒也算不上多耽误时辰,同时也是最为保险的法子。
不过依着这个动静,食髓教要不了多久便会察觉吧?
“眼下食髓教内部究竟是何等状况尚不得而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虞暮同众人解释道,“所以哪怕过会儿他们一拥而上,我们也必须寸土不让,这是朝廷那群老狐狸给我等下的命令,纵使是送死,我等也必须在援军到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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