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雪》第267章


夜萝将信将疑,“你会这般好说话?你若是肯让阿姊安全离开,什么事我都会做。。。。。。”
国师得了夜萝的回答,便朝钳制住断月的偃甲人招了招手,偃甲人牵着断月走到国师身边,夜萝忙迎了上去,查探断月手腕上被勒破皮的口子,催促国师道,“你快将阿姊的铁链解开!”
国师一面将手伸入衣襟之中摸索,一面靠近断月,就在钥匙即将没入锁孔之际,国师却突然勾起嘴角,阴惨惨地笑了起来,抬手将断月狠狠一推,锁链绷断,断月的整个身形便腾空起来,将将坠入埋藏机关的地界。
第187章 往昔作茧心化蝶
夜萝惨叫一声,直直冲去接住断月,二人一同下坠,沉生见状下意识便要往断月那处冲,可他身上的铁链同时还缚着如英、虞暮等人,有了这些人的牵制,沉生根本冲不出几步便被生生拉了回去。
衣轻尘刚想用手比划着劝沉生冷静,下一刻,夜萝与断月坠地之处便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响,沙土似喷泉般涌起,地面为之抖了一抖,残破的佛经漫天飞舞,书页落到每个人的脚边,边角上还燃着一小簇火苗。
国师站在安全地界俯瞰着爆炸处的动静,冷然笑道,“留之无用,迟早得死,不若我来帮你一把。。。。。。”甩开衣袖,朝衣轻尘走来,“慕容千啊慕容千,既然衣白雪在我手上,我还会怕你不成?”
衣轻尘下意识往后退开几步,却又不敢退的太过明显暴露自己锁链已解的现状,直到国师伸出手,似要来抓自己的脖颈,衣轻尘才危机感顿生,先国师握下的一瞬朝后跃去,脚尖在机关地上轻盈一点,一转,腾挪到了隔壁的安全地界。
国师望着地上那条被衣轻尘解开的锁链,难以置信道,“你是如何解开的!”衣轻尘指了指缚在面上的偃甲,无奈地摊开手,摇了摇头,国师冷哼一声,下令道,“偃甲人,给我抓住他!”
“你说。。。。。。捉住谁?”
低沉的嗓音突然自国师身后出现,国师刚想逃离,慕容千便用剑抵住了他的脖颈,将之逼了回来,淡淡道,“我从来都很好奇,一个人究竟要冷血到何境地,才能如此轻易地手刃同僚?现在我明白了,你是偃甲人,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
国师闻言放声笑了一阵,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慕容千啊慕容千,你有何资格说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现在才现身,便是想借我之手杀了其它人。。。。。。其实你原本是想拖到我们两败俱伤再出现的吧?只是没想到我会对你的雪哥哥出手?”
慕容千隔着面具冷笑道,“是啊,到底是低估了你的阴险程度。。。。。。不过呢,再如何阴险之人,只要他会动、会思考,总该是会有弱点的。。。。。。”
国师合上眼,凄然笑道,“本该是有的,只可惜被南行军给毁了。”
慕容千用剑锋敲了敲国师的脖颈,轻笑了声,“你说的是那个被鬼魅附身的烂木头?”
国师当即怒目圆睁,“收回你的不敬之言。”
慕容千却懒洋洋道,“不过一堆木头,你便真当她是个宝了?看在你这般情深的面上,我不妨也告诉你一件事如何?有关你那个主人的事。。。。。。”
国师一愣,怀疑道,“你怎会知道主人的事。。。。。。”
慕容千爽朗地笑了两声,“是啊,我怎会知道呢?这很重要么?你想听这个秘密,很简单,将缚面偃甲和铁链的钥匙交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藏了一手,这缚面偃甲里藏的,是涂了剧毒的毒针吧?”
国师低头纠结了一阵,终是恨恨地将钥匙交给了慕容千,慕容千随手一抛,将钥匙丢给了衣轻尘,衣轻尘忙不迭去帮众人解开偃甲束缚。
沉生手头的偃甲铁链刚一卸下,人便一股脑冲了出去,要去查探断月夜萝的状况。
浓郁的烟尘较之先前已经平息了很多,巨大的深坑中,二人身上皆是皮开肉绽,多的是焦黑的痕迹,夜萝已经被炸断了一对手脚,正跪坐在地,紧紧抱着怀中的断月哭嚎,沉生被如此情状吓得僵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寻找过去的道路,却发现满地皆是隆起的偃甲机关,根本无处可以落脚。
气急了的沉生只好冲到国师跟前,一把提起国师的衣襟,质问道,“臭老头,这地方究竟要如何过去!”
国师阴惨惨地笑道,“我埋下这些机关的时候,便从未想过启动之后还能关掉。。。。。。”
沉生恨不得一剑将国师砍死,可还未来得及动手,便听到夜萝在哭嚎,“阿姊你撑住,你有什么话等我们上去了再说好不好。。。。。。什么来不及了?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的。。。。。。”
断月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头搭在了夜萝肩上,虚弱道,“我很清楚。。。。。。脏器都碎了。。。。。。不可能了。。。。。。夜萝。。。。。。我们作恶多端,罪有应得,如此倒也落得个轻松自在。。。。。。阿姊在底下等着你,你此后莫要再伤人了。。。。。。还有一件事。。。。。。还有。。。。。”
断月的手耷拉下的一瞬,沉生重重地跪了下来,眼神已有些涣散了,夜萝用仅剩的一只手抱住断月的尸体,勉强在坑底挪了挪,冲四周高处的南行军们哭嚎道,“求求你们,想想办法,阿姊她对你们有恩不是吗?你们把她救上去好不好?人是我杀的,你们恨我就好,我愿意留在这里,你们杀了我也行,求求你们,救救阿姊。。。。。。师兄。。。。。。师姐。。。。。。你们救救阿姊啊。。。。。。”
衣轻尘站在高处的安全地界,见着此情此景,心底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他是从未想过夜萝竟也会有不顾一切放下身段求人的一天,虽归根结底是作恶多端、咎由自取,可。。。。。。到底不是铁石心肠,衣轻尘抬起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希望能让心里好受些。
那厮夜萝仍在不停地哭嚎,沉生奔走在南行军中,希望有人能想个办法出来,“伐棵树,垫些石头,或者用这铁链,轻功好些的都行啊。。。。。。”可到底大家都还顾忌着夜萝,没有人敢去救一条冬眠的蛇。
最后沉生还是找到了衣轻尘,衣轻尘亦是很纠结,他不是不想救,而是方才为了躲开国师的袭击,连续的动用轻功已经对腿部的偃甲造成了巨大的负担,旁人都看不出来,只有衣轻尘自己知道,他的两条腿已经到了随时都有可能废掉的境地。
沉生见衣轻尘一直不肯接下自己递过去的铁链,以为衣轻尘仍是在记恨着夜萝,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甩衣角,对着衣轻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直吓得在场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衣轻尘见状便更加为难了,“沉生,不是我不想救,而是。。。。。。”头疼地拍了拍脑袋,无法给出回答,国师见到如此情状,又是阴惨惨地笑了几声,“太感人了,实在是太感人了。。。。。。所以慕容公子,现在人我也放了,你该履行你的诺言了吧?”
慕容千点了点头,“对,是该履行诺言了。。。。。。”长剑一挥,生生将国师的头颅削了下来,冷然道,“我要告诉你的便是,和你那主人黄泉之下重逢吧。。。。。。”
头颅骨碌碌地滚到了山壁边缘,与此同时,所有的人形偃甲都似失了控制般统统不再动作了,慕容千收剑回鞘,走到衣轻尘跟前,一把夺过沉生手里的铁链,冷声道,“莫再为难雪哥哥了,我来。”
纵身一跃,轻易便将铁链连在了山体两侧,又拿出一根铁链来,以类似滑索的法子滑到了坑底,将断月与夜萝捆在了铁链上,又将第三根铁链捆在了第二根铁链上,飞身跃起,借着连接山壁的第一根铁链跑回了高地,将第三根铁链的另一头交到众人手里,众人一起使力拉扯,将断月与夜萝运回了高地。
沉生、花宗长老、独孤先生统统诊断了一遍断月的状况,皆摇了摇头,无可奈何。
从始至终夜萝都死死地抱着断月的尸首不肯放下,就连沉生想要将断月的头从夜萝脖颈间捧起放下,都被夜萝给一掌挥开了。
沉生眼下脾气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忍不得了,便对夜萝吼道,“你还要将她这样抱到什么时候!你这样教大夫他们怎么治啊。。。。。。”
夜萝便也哭着吼道,“谁都可以看!只有你不可以!只有你!”
沉生一拳重重捶地,直将皮都刮蹭掉了一层,悔恨道,“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个绣花枕头,软骨头,靠不住的男人,我做错了很多事,错过了阿月。。。。。。我真的很后悔。。。。。。我。。。。。。”八尺男儿,到底是哭得像个孩子。
夜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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