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留情面地制服》第92章


尝到嘴角的一滴咸涩,他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喉咙中的哽咽,微颤的嘴唇轻轻张了张。
“我知你不会让她死。我只求你,不要让她看到,我的死。”
无桑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盯着他,神情显得异常沉静。
李存孝站起来,转身走向早已在帐外持刀等候他的众手下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寨。
李存孝此次夜袭共杀死晋军三千余人,令整个营寨乱作一团。惊醒过来的李存信更害怕地自行逃出琉璃坡,慌不择路地踩入了冰河,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
赶来的李克用得知后,一抵达邢州便立即亲自率兵掘沟堑。这次李存孝没有再出城冲击,任由晋军将沟堑筑成。
深沟高垒,将邢州城牢牢围起成了一座孤岛,李存孝再无任何反抗之法。李克用誓死要将李存孝逼出来,在邢州城外足足守了两个月。
第78章 城楼上的忏言
三月,冰雪融尽;万物复苏;邢州都督府内的花园好一片繁华芬芳。
这天;府内总管老赵一大清早与府内剩下的最后一名仆从做好了早点;白粥馒头。其实已没分什么早点晚膳;自从封城之后,李存孝便下令每日只食粗粮淡饭;亦让官府诏令城内百姓节衣缩食;不得浪费粮食。
百姓们一边咒骂着李存孝是个窝囊废;一边无奈地开始省吃俭用;米肉变成金子;钱币变成废物,酒楼关了门;菜市小吃摊不见了,大街上再没有孩子拿着冰糖葫芦、甜糕欢叫着跑过。常有民众反叛起事,几乎每日都会发生,都由兵官强硬压制下来。
两个月下来,百姓面黄肌瘦,走路都缓慢迟钝,极少有人出现在街上,更已有几百人饿死在街头,人数与日俱增。昔日繁华安乐的邢州城,俨然成了一座萧条弥漫着病态的荒城。
老赵端着白粥馒头,直往主院花园里走。还未入园口,就先闻到一股清幽的花香,令人闻之精神一振,可是却令老赵摇头叹了口气。
拐入拱形院门,眼睛便被不远处的池塘旁的绸蓝、淡紫色吸引住,是满满开了一大片的鸢尾和野百合。
往里走,花香更甚,老赵几乎感觉到整个胸膛都充满了花香,他走上池塘畔的凉亭,将托盘放在凉亭石桌上,不自觉地望向绕凉亭而栽的那些山茶树。
老赵最喜欢这如碗大的山茶花,粉白的花瓣丰盈重叠,姿态绰约动人。趴在石椅边,伸手触摸了一下那诱人的粉白,即引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老赵。”
老赵立马缩手,转身向声音来处躬了躬身,道:“使相,早点做好了。”说完,抬身看向前方,只那么一眼,老赵就叫了起来:“呵!竟开了这么多了!”
只见那个半亩大的池塘上,密密地铺盖了一层鹅黄色小花,铜板大小的五瓣花骨朵,衬着水中翠绿茂盛的枝叶,显得分外娇俏。
池塘边缘,蹲着一位身着青袍的高瘦男子,正用手拨开花丛,捞出其中的杂乱水草。他的动作轻柔之极,那张削瘦略显苍白的脸显得认真而又恬淡,盯着鹅黄小花的双眼,却透着一份化不开的柔腻,仿佛是在抚摸自己的爱人,而不是在捞水草。
老赵快步走过来,边撸手袖蹲下跟着一起捞水草,边欢快地道:“还真没想到,这水毛茛今年开得这样好。去年只开了几朵,夫人差点儿就将它拔了,还好没拔!夫人要看到这光景,绝会高兴地在此置酒欢闹一番……”
老赵忙不迭地收声,心里直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心翼翼看向一旁的李存孝,见不但没因自己的话而伤感,反而扬起了嘴角,这才放松地吁了一口气。
捞完水草,李存孝开始给山茶树剪枝。老赵叫他先吃早点,他却让老赵端给府外的乞丐,老赵上前帮他,也遭到拒绝,说要是闲得慌就去拔草。
老赵其实也知道自己做这些都是徒劳,自从封城以来,李存孝便改为每日两餐,后来又改为每日一餐。除了去军营,在府内便全心全意打理起园中的花花草草,常常一天的大半时间都用在这,比杜堇还要废寝忘食,不许其他人碰触它们。
谁又会不知他为何会如此,可又有谁能给他抚慰,除了那个人,怕是谁都办不到的罢。
接近正午,李存孝终于修剪完其中两株山茶树。腹部隐隐的闷痛让他再也站不住。扶着凉亭柱,挪动虚浮的脚,坐到凉亭中的石椅上,抬袖拭去额上的冷汗,喝了好几杯热茶,才稍稍缓和腹部的抽疼。
李存孝闭上眼,仰靠在石椅背上,闻着空气中浮动的花香,困倦慢慢压向了他。
敬思。
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传入李存孝耳中,睁眼望去,只见池塘花丛前,蹲着一位身穿水绿素裙的女子,松松绑成的长辨搭在背上,募然回首,逐绽开笑颜对他眨了眨眼,俏皮而脱俗的模样令李存孝感到一阵恍惚。
可眨眼间,那抹纤细的身影又悄然消失,繁花似锦的花园,瞬间黯然失色,令李存孝更感深深落寞。
他茫然地望着满园的春花,想到整个邢州百姓都因自己而忍受着饥饿,而想要见到的那个人也无法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对自己,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恨。
堇儿,你是不是早知我会有孤独落寞的一日,才种下这些花儿,让它们代替你来陪伴我?可敬思仍是难以再撑下去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百姓因自己一个个地饿死,眼睁睁看着无桑将你带走,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我竟是这样无用的人!
李存孝举起拳头,一下一下地重捶自己的心口,却不论怎么捶,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他久久地仰望着同样灰茫茫的天空,黯沉无光的双眸慢慢模糊氤氲,垂在身旁的两手,紧握成拳。
竖日辰时,李克用再次率兵攻城。
不到半个时辰,城楼上的邢军忽然全部退了下去,随后,城楼上出现了一个人。
他只穿着单薄的普通衣袍,手上没有持任何武器,静静站立在那里,久久望着城下的李克用。
李克用挥手停止了将士们的攻击,驱马靠近城楼,定睛一看,正是他那曾经的十三义子,李存孝。
过往的一幕幕都浮现在李克用眼前,令他顿时悲愤交加,即拿起弓箭举向城楼上的李存孝。对准脑袋凝神发箭之际,李克用忽然看到李存孝脸上有什么闪了一闪,他的手不禁一抖,羽箭便向李存孝的脑袋直射而去。
只见城楼上的李存孝身形未动分毫,只是缓缓闭上了眼,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就在众人屏息之际,利箭险险擦过了李存孝的脸,上面顿时出现一道血口。
李克用大惊地看着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的李存孝,手中的弓箭再难举起。就在这时,李存孝终于开口说话。
“父王,存孝当初若没有遇到您,若没有您的悉心栽培,又怎会位至将相。存孝一直对您心存感恩,生怕对您没有尽到自己所有的忠孝。难道儿会愿意舍弃父子的关系,而去投靠仇敌?”
李存孝的声音越来越沙哑,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缓喉咙的哽咽,却让眼泪迅猛涌出。
“这一切,都源于李存信刻意的诬陷,将我逼至不忠不义,自始自终,儿都不曾主动叛离过您。存孝自知有罪,难逃一死,只希望能与父王再说几句话,尽自己最后一点忠孝。”
李克用又怎会不清楚李存孝的本性,他曾是自己最为欣赏的手下,若没有李存孝,他李克用又何尝会成为晋王,在失去李存孝的那两年时间里,他始终蹉叹难以释怀。李克用红着眼眶叹了口气,招来手下,命立即带后方的太妃来此。
自李克用出兵前往邢州,重新回到李克用身边的刘绿娆也执意跟着过来。
半年前,天界发现白深篡改了李存孝及李克用的命运,触犯了天条,被削了仙籍,失去万年修为,最后不知被带去了何处。没有了白深的庇护,身为太妃的刘绿娆只得回到李克用身边,所幸她已从白深手里习得一些奇术,令李克用对自己不举,方保住了清白。
可不举却令李克用性情变得更加暴躁,对刘绿娆也不再和颜悦色,攻打李存孝一事,不论刘绿娆在旁怎么劝解,都无法说动半毫了。
后来刘绿娆想了个办法,为李克用寻了个能助他拉拢朝廷的官家女子为侧室,更令他重振雄风,李克用才恢复往日对她的敬重,允许她随同出征。
去往邢州的路上,刘绿娆都试图劝导李克用不要急于杀死李存孝,至少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惜李克用受王镕,李存信的煽动,已坚信李存孝与朱温的通叛,不可能让他轻易放过李存孝了。
而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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