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道(gl)》第4章

下的花崎脸上滚落的汗珠，直视着前方坚定的眼神，和沉浸在旋律中上扬的嘴角。不计后果，仅仅仅仅，在这一曲里将灵魂交给整个世界。
一曲结束，整个酒吧都陷入了沸腾，花崎弯下腰拿起水瓶喝了几口水，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转过身朝向椎名，她咧开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椎名一时间愣住了，不知作何表情回应对方，正想站起来，谁知那家伙迅速转回头去和主唱讲起了话，随即又回到了舞台中央。
“接下来这首歌是昨天刚写好的，想要感谢最近遇到的一个人。”
“她的出现让我重新燃起了创作的热情，即使现在的自己还远不足以与成员们一起走向成功，但我仍不愿就此止步，为了有一天能堂堂正正，与那个人并肩站在同一个舞台上。”　花崎侧过头看了一眼椎名，这一次她没有躲闪。
音乐再次响起，歌词的前几句直戳椎名的内心。
「Every　time　I　wear　this　perfume/　I　realise　my　feeling　goes　dancing　again
Every　time　I　hear　your　voice/　I　find　out　my　heart　waving　swiftly　again
Every　time　I　stare　at　the　message　you　send/　I　swear　my　song　will　only　play　for　you」
看着灯光下闪耀着的花崎，椎名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心情。不是情绪上的冲动亦或心血来潮，而是自然而然，仿佛心中那颗从初遇时便种下的种子终于发芽。
曾经不断询问自己，花崎与自己的人生轨道真的相交了吗？还是说，自己只是暂时的路人呢？而这些杂念、疑惑，和那些在之前所有决定好的事情，所有带着矛盾与犹豫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被狠狠地动摇。
原来我是喜欢她的。
这么久我一直就在等着确认心中的答案。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想要陪眼前这个人走过漫长时间，想与眼前这个无论何时都坦诚直面音乐的人，走过更过伤痛和不安。不论那些创伤与艰难被记得还是被遗忘，都不再重要了。
曲子在观众的掌声与欢呼中结束，椎名看着花崎走下了舞台，心脏跳动得异常快，经过暗淡灯光下的舞台旁，走向满身是汗的花崎面前。
椎名走上前拥抱花崎，准确地找到对方的嘴唇附了上去。
花崎怔了怔，望向台下，喧嚣的人群里不少异样的目光向椎名投来。
“　我不记得我们已经开始交往了。”　花崎故作镇静，却瞒不住目光中倾泻出的感情。
椎名鼓起勇气直视花崎的眼睛，那眼神里写着椎名从未见过的紧张和动摇，让椎名不安的内心平静了下来。
更加笃定。
“如果我说从现在开始，会不会太晚？”
确认了来自对方的表白，眼眶内泛红的花崎终于露出了笑容。搭上花崎的肩，在炫目的舞台灯光下，椎名低下头迎接对方准备就绪的吻。
☆、变动与隐瞒
黑暗的公寓只剩下一盏在浴室亮着的暖黄色大灯，靠在沙发上的椎名拉开了方才花崎从冰箱里拿出的易拉罐啤酒，抿了一口，闭着眼听浴室地面水流淌的声音，流水声混杂着客厅唱片机里传出的蓝调音乐。
仅凭声音的变化，椎名能尝试想象到花崎是如何站在潮湿的、满是水雾的玻璃隔间内冲澡，甚至靠着想象掌握到一些身体上的细节。在这样安静的夜晚，肆意幻想。
交往几周下来，椎名开始习惯了对方搬来自己公寓同居的日子。白天睡到自然醒，花崎通常早已出门，在桌上留下做好的早餐，偶尔比自己起的还晚，需椎名亲自唤醒才行。
前几天加藤告诉椎名，她帮她申请了几间乐团，正在等待回复。而接受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椎名也渐渐忘却了加藤带给自己的消息与重返工作的想法，整个人变得悠闲又懒散。
伴着音乐，椎名睡意也渐渐降临，房间里的暖气不够驱散夜晚渐渐加深的寒意，她又盖上了一层毯子，起身去找遥控器。沙发与茶几周围都翻了个遍还是不见踪影，反而在茶几底下找到了一张旧唱片。
用手轻轻拍去了堆积在表面的灰尘，看清了包裹在唱片外的封面，是个长相与花崎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走近唱片机将其换下原先的唱片，波动了开关，唱片开始转动，几秒钟的杂音后，室内响起了爵士曲调。女歌手沙哑的烟嗓和着鼓点与低沉的贝斯，让椎名想到初次听对方在舞台上唱歌的场景，两人声线虽皆带有几丝瑕疵，却仍拥有触动人心的强大力量。
花崎搭着浴巾走出来，感受到房间里开了许久的暖气与充满了室内的爵士乐。
靠近沙发，看见椎名侧着脑袋眯着眼，斜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手指伴着节奏轻轻拍着。花崎走上前调低了几度音量，回到沙发上靠坐在椎名身旁。
“这首歌叫什么？”　椎名睁开眼询问花崎。
“Where　to　start，主唱的声带曾长过小结，嗓音在做了手术之后变了许多。”
“但还是很好听呢。”
花崎摘下毛巾，擦拭滴着水的头发，走向唱片机换了张碟，音乐变得安静而绵长。
回到沙发，花崎拿起易拉罐啤酒饮尽。
“这首歌也很好听啊…”　椎名将花崎搂紧，调整了一下坐姿，半个身子倾斜在沙发松软的靠枕上。
“我觉得律的歌比她们唱的都好听。”　椎名眯起眼笑着对花崎说。
“别瞎说啦。”　花崎笑了起来，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转过头面朝半眯着眼的椎名，用额头轻轻抵在对方额头上。
“不过，谢谢你，椎名。”
她们身体靠得很近。
“律”椎名轻声唤花崎的名字，将手扶住她的后脑勺。
花崎抬起头来，椎名注视着对方清澈温濡的眼睛，如初遇时一样像是在满是繁星的黑夜中一般坠入对方眼眸中。
椎名凑得更近，双臂轻轻环上花崎的腰，将头搁在对方肩上。
“シイナ也快去洗澡吧，房间已经暖和起来了。”
椎名点了点头，走进房间拿换洗的衣物。关上灯离开卧室，给花崎盖上了一层被子，走向浴室。
窗外在下着雪。
花崎想，洗完澡后，发梢滴着水珠的椎名会走近她钻入温暖的被窝，也许会将手臂搭在自己身上，会偷亲自己的脸颊。
满心期待着，花崎渐渐入眠。
椎名从浴室出来时看到手机里加藤传来的邮件，打开一看，竟是一封转发的邮件，附着加藤的一句话。
“其中一个来自欧洲的乐团来回复了，这是他们给你的offer，说愿意和你一起合作。”
☆、在告别之前
被透过落地窗照进的阳光叫醒，椎名未睁开眼先嗅到了厨房烤面包的香味，平底锅上正煎着蛋。发出滋滋的响声。
正好赶上对方做早饭，椎名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掀开被褥穿上拖鞋，走到厨房，从身后将花崎拥抱，低下头埋在在对方的脖颈后。
“好痒啊，别闹，你在餐桌等我一下。”　花崎笑着转过头。
面对面坐在餐桌，椎名嘴里塞着面包略带含糊地问坐在餐桌对面的花崎，“今天还是同样时间走吗？”
“嗯。”　花崎托着腮，心不在焉地拿银色小勺搅拌了一会冒着烟的咖啡，又抬起头看着椎名，“我也要努力才行啊。”
“可是餐厅打工和想做的事情完全不搭边…”
“大音乐家，不用担心我，现在重要的是赚到钱。”
送走了花崎，椎名开始收拾桌面，回想起前一天晚上加藤的邮件，心情再度陷入了低谷。
突然，她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
大概是花崎又忘带了东西吧，她走去开门，却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你啊。”　椎名松开门把手，招呼对方进屋。
加藤笑盈盈地脱下鞋走进会客厅，在沙发一角坐下，“刚才在楼道看见小律了呢，着急的样子看上去真可爱。”
椎名端来一杯温水，附身放在茶几上，走近了坐在加藤身边。
“谢谢。你收到那封电邮了吧。”
“。。。嗯。”　椎名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提来访的真正意图。
加藤喝了一口水，起身像是要走进椎名卧室。“我来就是想帮你收拾一下可以打包的行李，到时候临走你就不用那么多东西上飞机了。”
“这么快？我还没有准备好。”　椎名忙站起来阻止她，样子过于慌张反而吓了加藤一跳。
“…别跟我说你要放弃这次机会，除非你想继续着这样的生活。”加藤的表情变得严肃。
“对不起…我会开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