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gl)》第32章

“我不愿意。”
苏沐然说道：“你这样，可是因为我？”
顾行转头看了看苏沐然没有任何表情的侧脸，回过头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道：“如果，我说是呢。”
“我以为，我的态度已经够明确了。”
顾行略有不解地看着苏沐然，苏沐然走到床边，与顾行隔了一定的距离才开口说：“如果是为了我，那便大可不必。阿行，我们，不可能的。”面无表情，语气决绝，别人看来，当真是一副绝情模样。可谁又能知道，此刻她心中的无奈与心伤。
顾行听得这话，心中一阵钝痛，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肉中也似无所感，看着地板，久久无语。
再开口时，声音带了一分嘶哑。“即便不是为你，我也不想做个没有记忆的人。”我不想忘了你啊。
苏沐然扶着窗柩稳住身体，以免颤抖地太厉害被顾行看穿，继续道：“阿行，你若不如此，要么每日承受痛苦，要么日日虚弱消减。你这样子，都是因为我，无论你选择这两项中的哪一项，对我而言，都是一种折磨，我会因为你而愧疚终生。阿行，这太沉重了，我受不了。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求你，便让我为你施针，如此一来，你可不必痛苦，我也可轻松了。”
自始至终，苏沐然不敢看顾行一眼，怕看到她受伤的神情，自己便会心软。
顾行以为，自己听到这样的话，会流泪的。
眼睛干涩地生疼，却哭不出来。
她向来心软，以前就是这样，有些她不愿意的事情，别人求她一求，她便乖乖办了。
这次也不例外。更何况，这次求她的，是她用生命去喜欢的人。
顾行闭上眼睛，许久，才说服自己答应了，涩声说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苏沐然的眼泪却在听到那一句话时掉了下来。“我先出去了。”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痛哭出声。
在苏沐然开门的一刹那，顾行飘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若是这一切没有发生，你可会去赴约？”
一秒，两秒，三秒。。。
苏沐然想说不会，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有时，沉默往往更加伤人。
苏沐然听到，顾行轻声笑了一下，那声音里，却含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伤痛与绝望。
“我明白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
……
许言来看顾行时，顾行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愣，屋里一片死气沉沉，哪里还有半点以往的活力。
许言看到顾行这样子心里一阵阵的难过，她知道顾行为什么这样，她知道如何让她开心起来，可是，她却不能这样做。
“阿行。”许言将手在顾行眼前晃了晃，轻声叫道。
“你来啦。”顾行看到许言，嘴角弯了弯。
许言向来话少，见到顾行这样子，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顾行打破了沉默。“阿言，我明明知道她不喜欢我，却还是对她提出了那样的请求，明明知道不应该，她答应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开心。我觉得自己，真是贱啊。。。”
许言听了这话一阵哽咽，呐呐道：“阿行，你不要这样讲，你不是。。。”
“瞧我，怎么又说起这些来了。呐，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说点别的吧。”看到许言眼睛红红像要哭的样子顾行忙转了话题，许言只能点头。
“阿言，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你是我顾行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有了你，我在友情这方面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就算我忘了你，你也不可以忘记我，你要来跟我说话，跟我认识，我还要跟你做朋友，知道吗？”
顾行说的动情，许言听的泪流满面，根本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点头。
“你看你，那么爱哭。”顾行自己也是满脸泪痕，却还笑着许言。“我知道你会安排好的，我一点儿也不担心。说起来，我们好像都没有好好地拥抱过。来，抱一个！”说着撑起笑意，对许言张开双臂。
许言大力抱住顾行，哭着说道：“阿行，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但愿如此吧。
顾行没再言语，闭上眼睛，感受着此刻的友情。
☆、一日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说。”
“你可不可以，做我一日的恋人？只一日就好，一日过后，我便不会再烦你了。就当满足我一个心愿，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的。”
。。。。。。
…
翌日，顾行起了个大早，服了逍遥散，待症状过去后，出了房间，如往常一般与见到的人笑着打招呼，来到厅里，等着苏沐然。
苏沐然舍了平日穿的白衣，着了一身浅绿色的新衣，与顾行的青衫正好相衬，没了白色素雅的感觉，倒是添了几分姑娘家的俏皮。面容上也弃了往日素颜，画了淡妆，更凸显出她的姿色。走近时，顾行还看见她头上戴着她送给她的簪子。
两人面上皆有淡淡的笑意，仿佛真的只是一对准备出门游玩的情人。
“很漂亮。”顾行笑着说道。
苏沐然回以一笑。“我们走吧。”
顾行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牵起了苏沐然的手，见她并未有不快，才放下心来，与许言和苏星灵告别，出了门去。
牵手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顾行却只能在这种虚假的梦境中实现。
顾行走出门时，感觉到苏沐然回握住了她的手，心里一热，冲着苏沐然眉眼弯弯地一笑，那笑里，有情愫，亦有感激。
“我们去吃福临斋的早点好不好？”顾行征询苏沐然的意见。
“好。”苏沐然温柔地回道。
顾行笑笑，如以前那般，与苏沐然说着话，偶尔逗笑她自己也觉得很开心，完全没了前一日的尴尬与距离。
在顾行营造的这种轻松的氛围里，苏沐然都几乎要以为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不过是梦境一场了。
她知道，顾行绝口不提那些烦心的事，只待她如常，是想让她轻松。她也想明白了，今天，便最后放纵一次，与顾行真真正正的如情侣一般在一起。
这样想着，苏沐然也多话起来，与顾行说着两人都感兴趣的话题。
在不知内情的外人看来，这该是对般配的新婚夫妻，因为大概只有新婚夫妻才能如此动作亲密，又眼神胶着，感情笃深，令人艳羡吧。
用过早点后，顾行自然地牵起苏沐然的手，苏沐然也自然地回握。
在路上边走边看，顾行将自己看起来苏沐然会喜欢的和苏沐然目光稍稍停留的东西统统买了下来，顾行知道苏沐然并不缺这些小玩意，可是她就是想买来送给她，如果可以，顾行希望可以将世间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带给苏沐然。
苏沐然自幼在此处长大，对这一切早已熟悉，可是跟顾行在一起，这些东西似乎都被赋予了新的意义，不再单调。
两人一路吃一路买，逛下来顾行手里已经提了不少东西，看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便找了一间店，给了一些钱，拜托老板帮忙寄存东西，第二日再过来取，随后又租了一匹马，买了一个水囊和些许糕点。
顾行先行骑上了马，见苏沐然露出不解的神色，伸出手，对她笑着说道：“来。”
苏沐然虽不知顾行的打算，还是握住顾行的手，在她的帮助下上了马，坐在顾行的身前。
顾行在与刘善出行时学会了骑马，等苏沐然坐定，便控制着马慢慢地往山脚走去。
顾行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微微扶住苏沐然的腰，却没有过分靠近，苏沐然觉出顾行的好意，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身体重心向后靠在了顾行的身上，头倚在了顾行的肩膀。
苏沐然的动作让顾行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却还是没有放任自己亲近苏沐然，只任由苏沐然靠着。
顾行带苏沐然去的正是上次与郑同一起爬的那座山，缓缓而行，看着曾经看过的风景，总觉得有了不同的意味。
在向上走的过程中，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话，静静享受着这短暂的温馨时光。
行至之前见到忘忧的地方，已经不见了花的踪影。
到达山顶已是将近日落之时，顾行稍稍环紧了苏沐然，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苏沐然并未拒绝。
不多时，太阳便已开始下山，两人专注地看着夕阳，感受着耳边的风声与对方的心跳声，心里五味杂陈。
待得太阳彻底没了踪影，顾行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苏沐然听出顾行声音里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