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滚回来》第41章


夏和瑜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了张翎黏腻腻的声音,声音里透着些慵懒和不耐烦,将夏和瑜要说的话顶了回去。
张翎长了记性,自从上次在营帐内见过夏和瑜两人的亲昵动作后,每次来找夏和瑜都是站在门外喊,就连门开着的时候也不会进来。
夏和瑜的眉角跳了跳,低声向江临渊道了句:“这小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江临渊笑笑,道:“我倒是怕,他若来得再晚一点儿,你会把我给吃了。”
夏和瑜轻摇摇头,又在江临渊的耳上啃了一下,这才拉着江临渊起身,向门外走去。
张翎看着夏和瑜从门内走出来,撇了撇嘴道:“将军,明天便出发了,说好的今天早上你要到军营帮着做准备的?”
“知道了知道了。”夏和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当然记得,原本吃过了早饭就要去的,哪成想被一只乌龟耽搁了。
三人往兵营走着的时候,江临渊忽然想起夏和瑜没说完的那句话,有些好奇,戳了戳夏和瑜轻声问道:“你刚才想说,因为什么啊?”
夏和瑜掩嘴咳了一下,道:“回去再说。”
张翎在一旁没听清两人的谈话,大声问了句:“什么?”
夏和瑜无奈地推了一下他的脑袋,道:“有你什么事?”
张翎就一路撅着嘴来到了军营。
军营内队伍已然严整,为首的是元文栋的骑兵队伍,几百匹昂首挺胸的马儿,颇有气势。
其次是步兵,前排执着长矛,后排握着刀,精神得很。这些兵跟着夏和瑜也有一些时候了,夏和瑜待他们也都很不错,所以这些兵早就认了这个主子了,何飞领的一队人就更不必说了,个个站得笔直,双眼几乎放光。
只是队伍末尾的易州残兵有些蔫儿,但对夏和瑜也算是很恭敬了,毕竟夏和瑜并没有难为这些人。
夏和瑜在队伍中走了一圈儿,才又回到队首,叫来张翎和元文栋,向他们两个人确认了辎重、干粮等一些细小的事情后,这才放下心来,重重拍了拍两人的肩。
夏和瑜对他的这两个副将很是看重,嘴上虽然不说,但心内早已将他们两个当做兄弟看待了,毕竟人这一生,得了几个肯与你出生入死的人不容易。
这天兵营内没有再组织练兵,夏和瑜命令全军的将士好生休息,为接下来的行军做准备。
众兵士虽然休息着,江临渊等人却仍在营帐内商量着夺取丰城的事宜,丰城易攻不易守,江临渊便指着地图提着排兵布阵的计划。
只是这些计划,现在来讲,不过都是纸上谈兵,至于到底该怎样运用,还是要看当时的情形,为兵之道,终归是贵在一个随机应变。
几人在讨论到深夜的时候才散去,这夜很静,静得甚至可以听见月亮升上天空来的声音,江临渊和夏和瑜踏着月色向回走,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屋内没有点灯,江临渊也懒得去弄,就想着早些睡下便好,掩了房门敲一敲有些迷糊的脑袋,却在一片黑暗中被夏和瑜缠抱住。
夏和瑜贴着江临渊的耳郭,说着今早没说完的那句话:“因为我爱你。”
江临渊猛地愣住,身上倏地麻了一下,他从未想过夏和瑜会对自己说这种话。他虽然知道夏和瑜有多宠他,有多惜他,但他从不觉得他会听到,甚至说出“爱”这个字眼,他甚至觉得这个字眼很别扭,可如今听来,却是暖至肺腑,甜进肝胆。
漆黑的夜,江临渊看不见夏和瑜通红的耳朵,夏和瑜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说这句话,可他今日就是忍不住,他想告诉江临渊,他对自己有多重要。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大水阻路
丰城处于燕赵之地,此地四季颇为分明,春花夏雨,秋月冬雪都可以一一见到。只是这四季分明的特性,并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的,况且夏和瑜的军队中还有不少自小就在东南之地生活的兵士。
丰城春日温暖,却多的是大风大沙,一层一层地刮过来,铺天盖地;夏日炎热,却经常赶上电闪雷鸣的瓢泼大雨;秋日凉爽,却尽是带着寒意潮凉,扰得人浑身不舒服;冬日飞雪,常常是瀚海阑干,百丈封冰,不至深冬就绝了路。
夏和瑜的军队行军时,正值夏日,而且这整个夏天的暴雨似乎都让夏和瑜赶上了。天空就像是被谁撕开了一个口子一样,要将天河的水全部灌入人间。
整整一个军队,下至普通士卒,上至夏和瑜等人,都被浇得像个落汤鸡一般。暴雨一至,河川似海水般漫涨,道路受阻,军队只得停滞不前。
夏和瑜紧紧拧着眉头,心烦意乱地在军帐内踱来踱去,雨水乱七八糟地敲着军帐的帐顶,混着夏和瑜衣料的摩擦声,听得人更加难受。
军帐内跪着一个哆哆嗦嗦的兵士,夏和瑜本是派他带着一小队人马去前方探路的,哪成想这兵士将全军带到了这种地方:后有道路塌陷,前有河流截断,军队被堵在两者中间,无法进也无法退。
“属下有罪,属下无能,还请将军责罚。”跪在地上的那个兵士颤着声音说道。
“我罚你有什么用!”夏和瑜嚷道,“若是罚你能让咱们走出这困境,我能不罚你吗?”
这兵士从没见过夏和瑜发这么大脾气,顿时被吓怕了,带着哭腔道:“将军,属下真的没有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
“行了。”夏和瑜一挥袖子,不耐烦地道:“我就问你,前方河水回落还需要多久?”
“最快,最快怕是也要十。。。。。。十天半个月吧,雨要是再下下去,三。。。。。。三两个月也说不定。”这兵士磕磕巴巴地抖着身子说道。
夏和瑜捏了一下拳头,若是真困上三两个月,丰城的局势且不消说,自己此番带的粮食也不够,况且天降大雨,粮食还有一部分因为保存不当发霉了,不能用了的,那时怕是还没等雨停,自己的队伍就先困死在这里了。
“你先别责怪他了。”帐角中,江临渊放下一张地图说道,“今年的雨势之大确实是几年少有,谁又能精准地预料到呢?”
张翎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夏将军,反正都困在这儿了,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
夏和瑜扶着额头喘了一口气,这才寻回了一些理智,继续向跪在地上的那个兵士问道:“我再问你,前方那条断河,最深处能有多深?”
“回将军,最深处到了一个人的腰部。”兵士答。
“你确定是在腰部?你若说错了影响大军前进,这次我就断断不会轻饶了你。”夏和瑜道。
那兵士此时就差叩三个响头了,说道“属下这次真的不敢再马虎了,那河属下几个时辰前亲自下去过,牵着枝条走到中央,确实是到腰部的。”
夏和瑜长出一口气,摆手冲他说道:“行了你先出去吧,之后再找你算账。”
那兵士冲夏和瑜深深作了一揖,连忙连滚带爬地出了营帐。
“将军,你问水深干什么?”待到那兵士出了营帐,张翎便开口问道。
“我想领全军将士蹚河。”夏和瑜平静地道。
“蹚河!?”张翎惊道,连忙转向江临渊,“江公子,你可劝劝夏将军吧,那河水流湍急,若是徒步蹚过去,全军将士要受多少苦?”
哪成想江临渊却好像早就知道夏和瑜会做这样的决定,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波澜,向张翎解释道:“要么受罪蹚过去,要么困在这里等死,张副将,你说哪个更好一些?”
张翎咬着唇角眼神里仍是有些犹豫,而一旁一直沉默的元文栋却忽然间咳了两声,哑着声音说道:“将军,我着一队人先蹚过去试试吧,若是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不成!”夏和瑜断然道,“至少你不能去,本来这几日你身子就不大好,你可别给我去冒这个风险。”
“我无事。”元文栋压下胸中想要用力咳嗽的冲动,尽量平静地说道,“不过是被雨浇得有些伤寒,这点儿小病算得了什么?”
元文栋虽这样说着,但他脸上的苍白却让夏和瑜难以信服,所以夏和瑜说道:“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也别跟我逞强,跟在队伍里慢慢行进,把你的病养好了比什么都强。”
“将军,那你让我打头阵吧,这两次出军可都是文栋在打头,还没轮到我呢。”张翎接着道。
“你给我断后去。”夏和瑜道,“小沙不是一直听命于你吗,你去帮着他将粮草运到河对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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