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劫》第53章


楚郢突然想起邵然最爱的那副棋盘,而后发现,现在的局面仿佛就是一盘棋局,阮寻和爹便是各自占领棋盘相杀的棋子,这一刻,楚郢也猜到,爹肯定也知道阮寻不在宫中。
这场厮杀已拉开了帷幕,爹他真的准备逼宫,而阮寻的态度却是拭目以待,他们就犹如棋盘上的黑白子,一步步的在对方的地盘上攻城略地。
那么,谁是下棋人?
许多事盘根错节,楚郢只觉的脑子一片混乱,仿佛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场什么样的游戏,唯独自己不知道,却又牵连其中。
“袁大哥,阮…皇上在府衙,你且去找他吧。”
袁言担忧的看着楚郢,听他这样有气无力的说话,便觉奇怪,“头儿,你到底怎么了,上次匆匆一见,听你和邵公子说的那些话,我便一直是云里雾里的,难道你和皇上之间还有故事不成?还有那时你在宫中可查到些什么了?”
楚郢看着袁言,露出一个稍显苦涩的笑意,“袁大哥,你知道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还差13天就两个月了,再次吆喝一声,求支持,求吐槽,哈哈O(∩_∩)O
☆、雪苔
江都的瘟疫抑制了下来,已不会再传染他人,瘟疫已祛,留在体内的便是积累已深的毒素。
看着城中人个个青着的面孔,阮寻还是很担忧,记忆中的玉风,自中了这疫毒后便一直是这样,直到死去。
袁言也是亲眼看见那成千上百的人都顶着一张死人脸才不得不感叹这次瘟疫的场面该有多壮观。
可是,当他看着前方忙忙碌碌的皇上时,心中的疑惑也和楚郢一样,皇上既然如此为民,为什么在听到那么多流言后仍旧不出声不亮身份呢?
袁言自认自己是个粗人,若不是那时在宫中险些丧命,大概永远不会去想朝中是否动荡不安,这天下是否飘摇不定。
只是现下,一路从京城走到江都,所到之处,人人议论的无不是皇上年少无知,昏庸无道,且与邪教勾结等等言论。
但只要亲眼看到的人都知道,皇上不怕传染不怕劳累,如此亲力亲为,怎会是年少无知,昏庸无道。
只是在宫中死里逃生了一次,袁言还是长了一个心眼,比如,邵然在他临行前对他的嘱托,他一直记在心里。
想到邵然的话,袁言倒觉得有些对不住楚郢,因为邵然所言,竟是一个字都不能告诉楚郢。
看着前方给人号脉的皇上,邵然的话便再一次如警钟一般砸进袁言脑海里:务必向皇上询问当日你遇刺一事,务必让皇上独自一人进雪山,务必告诉皇上,这解毒之法是我想到的。
这三个务必,邵然说的时候,神情极为凝重,且还有些犹豫。
邵然那样的人,能让他犹豫的事,一定事关重大。
袁言本也想问清楚,但邵然在他出城时亲自相送不说,还给了他一只信鸽,再三叮嘱道:这三个务必一做到,立刻飞鸽传书与我,还有,切记不要对楚郢透露半分。
不知是因为邵然的照顾、信任,还是因为自己也很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竟一口答应了下来。
阮寻抬头看见袁言时,眸中微不可察的蓄了丝危险的气息。
这个袁言是让楚郢疑心顿起的源头,当初玉龙煌要杀他,却让他逃走,一直杳无音信,如今,怎会在此?
袁言走过去,别的不说,竟在心里小小的感叹了下,这么近距离的看皇上的脸,四年来,这还是头一遭。
阮寻倒不如袁言这么轻松,一脸的戒备。
当袁言走近他,虽然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仍旧淡漠,但眼神却十分寒戾。
袁言不是没察觉到那寒戾,只是一笑而过,抬手抱拳,唤了一声,“公子。”
江都城原唤竹城,城外四周,生长着不同种类的竹子,坚忍不拔,将整个江都城包围了起来。
只是百余年前,这竹城成了大周与楚国的分界线,中间横跨一条大江,宽不见头,成了大周与楚国的堵邑,故而换名江都。
此时,阮寻便负手而立在这条大江旁,眺望着远处那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雪山山峰。
江风吹起他的发丝,将他的披风吹的飒飒作响,没什么血色的脸蛋此时更显苍白,令袁言看了,也不由的有些心疼。
“邵公子说,那雪苔便长在雪山深处。”袁言指着遥远的山峰粗声粗气的说道。
阮寻眉峰一挑,紧紧的盯着袁言,“武夷派的大弟子,你是如何识得的?”
有了邵然的嘱托,袁言倒也不惧如何回答。
“属下负伤出宫,命悬一线,是邵公子救了属下。”
阮寻盯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不同的情绪。
但袁言这样一直憨实的人,一张脸搁在你面前,无甚表情,你便什么都看不出。
“雪苔可遇而不可求,和天山雪莲一般弥足珍贵,就算找到了,要救那么多人,怕也是杯水车薪。”
这雪苔是由雪山中的寒冰,遇到烈日当空时,融化滴于靠近泥土的雪地上而滋生的苔藓。
雪山上本就难遇烈日,这还是冬日,更是难得看到一天好日头,且寒冰化下的水要恰巧滴落在带着泥土的雪地里,更是少之又少。
雪山之所以叫雪山,便是由雪积累成而成,要找那么一片雪土,且雪土上端还有寒冰,这几率实在是太小。
况且,并不是寒冰化下的水融进雪土里就能产生雪苔,一切也得看周围的环境。
只是这雪苔乃天地灵气所生,无任何污染,用它来解毒气产生的毒素,确实是最好的解毒之药。
而且,雪苔一块便能融一大锅汤药,若真能找到,真的有用,倒也能救不少人的命。
若当年知道这个法子,是不是玉风就不会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之后发生的这所有事。
阮寻突然想起那个在脑海里只有些模糊记忆的人,心底没来由的疼了下。
幻月教当年在玉风的带领下时还并不这样邪气,只是玉风一死,所有的事都变了。
“可是皇上,邵公子说,这个法子是唯一的法子,不试试,全城百姓都得死。”
袁言将邵然的原话告诉阮寻,果不其然,阮寻的脸色稍有松动。
他犹豫的不仅是雪苔不易找,更多的是,那片雪山是楚国的境界,无端端的跨界,被现在已与大周交恶的楚国发现,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邵然他为什么要帮我?”
阮寻似提防一般喃喃自语。
袁言听清这话,心里诧异了一下,‘皇上为何是这样的神情,没有欣喜,反而全是戒备。’
“皇上,天下不可一日无主,江都城的事您要早些解决,早点回宫,现在大周四下,流言四起啊。”
袁言说着,竟单膝跪了下来。
阮寻却在心中冷笑,比起玉龙煌的狠毒,邵然才是让人可怕的。
他极具洞察人心的能力,举手抬足间又透着稳重以及运筹帷幄的自信。
因此,他的三言两语能很容易的改变一个人的心意,尤其是像楚郢和袁言这样无甚心计的人。
阮寻敢保证,袁言现在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由邵然授意,那么邵然是想告诉自己,若自己不听他的,这一城百姓的命都会像玉风那样没了么?
楚人同想逼宫自有他的理由,这个阮寻知道,那邵然的理由是什么,最开始得知邵然也参与其中时,阮寻费解了许久,直到现在也没有查清到底是为什么。
“既然如此,我便进去探探。”盯着远处的山峰,阮寻淡淡的说道。
袁言一惊,起先想好的劝阮寻亲自进山的话竟派不上用场了,本以为皇上第一反应是派人去找,没想到皇上竟会亲自前去。
“皇上?”
袁言一声惊呼,连自己也没发现这呼声里带了阻止的意味,不管怎么说,皇上可是一国之君。
阮寻回头紧紧的盯着袁言,那种火一样的眼神几乎能将袁言点燃。
袁言正不自在,便听他道:“是朕下令要杀你,不过你既已活了下来,便是天意,你以后好自为之,回去告诉邵然,不管他想做什么,这盘棋早已不是谁能操纵的了的。”
袁言愣在当下,黝黑的脸上尽是诧异,连阮寻从他身边走过都没察觉。
只是,袁言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诧异什么,是皇上要杀自己,还是皇上说的这些话,什么棋盘,什么操纵?
“皇上,您为什么要杀属下?”
袁言回过神来时,看着已走远的阮寻,忙起身问道,声音洪亮,胸脯起伏的有些急速,很是激动。
阮寻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无力的应?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