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渊》第3章


“啊住、住手!”禅景被他蹂躏着,伸手向前方的大哥求救,“长兄!三哥又揉我的发!”
“在七公子房里备着时令小吃,热水也准备着。”禅宗一边嘱咐下人一边皱眉处理着弟弟们之间的胡闹,“阿意,休要欺负小景。”
“我没有。”禅意举起手,无辜道:“你看这不是挺好的吗。”
“先去拜见太奶奶。”禅宗拍了拍禅景的头,温和道:“这次个子倒长了不少。”
禅景灿烂一笑,“我以后可是会比长兄还高的人。”
禅宗笑了笑,带着斗嘴的弟弟往后堂去。
老太君早就等候多时了,带着一大众后院妇人站在阶上翘首以盼。远远的看见一众青年过来,不禁有些着急的问身边的禅夫人,“来了吗?是景儿来了吗?”
“来了来了,”禅夫人扶着老太君,佯装微怒道:“小景!还不快些过来。”
禅景露出雪白的齿贝,一溜烟的跑到老太君身边,弯腰冲老太君笑的璀璨,连声叫着太奶奶。
“诶,诶。”老太君握过他的手,摸索着他的胳臂,埋怨道:“道长是不是净吃素,饿的我家景儿又瘦了!”
“太奶奶给我补补。”禅景顺势撒娇道:“回去吓道长一吓。”
老太君果然眉开眼笑,牵着往里去,一个劲的念叨着:“让太奶奶来!还是太奶奶会养,来,太奶奶给你留好吃的!”
“我也要。”禅意凑过来磨蹭在老人家肩头,“太奶奶可不能只疼小景。”
老太君被他耍赖似的逗的乐不可支,拍着他的胳臂笑道:“看这小泼猴,可不准欺负景儿。”
禅意赶忙叫冤,堂上一众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唯独几个孩子站在后边,神色各异的看着嫡子们承欢。年纪大些的那个已经能很好的克制情绪,面上平平淡淡的微笑,底下拉着弟弟,不许他离去。
“嫡废子回来了,叫我们在这干巴巴的侯着是什么意思!”少年挣着衣袖,“哥哥别拉我!”他挣扎有些唐突,他兄长不妨被挣的一个摇晃,还想劝什么,那边一直温和看着弟弟们的禅宗倏地看过来。
温和的眼根本不去看少年,而是牢牢的定在年级大的这个身上。平和温润之下,似乎隐藏着风暴。
少年渐渐熄了声,有些惧怕的缩到兄长背后,这才惊觉自家一向平淡无争的兄长竟在微微的抖。
“哥哥……”
“再等等。”禅睿避开那人侵略的视线,垂头对弟弟道:“该散了。”他垂头讲话时白皙的颈弧度优美,感觉那迫人的目光在上面停留许久,他不禁往后退了退。
禅宗不明意的弯了弯唇线,收回目光对老太君道:“敞亭已经备好了,太奶奶带着这两个小泼猴往过去罢。”
老太君拍了拍他的手背,对禅夫人赞许道:“宗儿才是懂事的,我最喜欢。”
“那也是老祖宗教导的好。”禅夫人扶着老太君,打趣道:“这些孩子惯会讨巧,得您欢喜可比我还多些呢。”
“那都是你的功劳,嫡子满堂,好……好……”
一众人渐渐往敞亭移步,庶子们不敢走动,等着禅宗发话。禅宗吹拂着热茶,温润尔雅。
“都回去用膳罢,不必去前边侯着了。”庶子们道了谢将退,只听他微笑着说了句,“睿兄长留步,昨日的账簿还需和你商讨一二。”
待人都走干净了,禅宗将茶杯随意置在桌上。看着整个人都隐在阴影下的湖青衫角,动了动唇线。
“过来。”
“家主尽管把账簿拿来,我站这里算。”
禅宗的眼逐渐眯起来,不见分毫温润公子的模样,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禅睿,屈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椅把。
禅睿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人阴晴不定的脾性,最后吃亏的总是自己。他微皱了眉,慢吞吞的往禅宗身边去。才到跟前,还没站定,手腕已经被人紧扣着转过身拉坐在禅宗膝上。
“禅宗!”禅睿惊愕道:“疯子!门还未关!”
大开的堂门直对着院中伫立的石屏,再往后就是侯着的下人们。禅睿白皙的脸上绯红,挣扎着,却不敢大声。整个人都被紧紧的擒固在膝上,挣扎间摩擦的地方越来越不正经,禅宗将他狠狠囚在膝头怀中。
“为何不看我。”禅宗脸埋在他冰凉的颈窝,“为何不过来。”手顺着他湖青色的袍衫往里去,“你碰了禅睢,怎么,偏生不愿碰我。”
“他是我弟弟!”禅睿感觉到他的手指,有些屈辱的别开头,涩声道:“你……你已经是家主了,尽早放过我罢!”
桌案上茶具乒乓的跌碎在地上,禅睿将禅宗按在桌上,侧头平淡道:“站在外边。”闻声将动的下人们惶恐停步,不敢绕过石屏去一看究竟。
禅宗开始慢条斯理的扯他的腰带,眼中暴风骤然,俯身咬在他脖颈,吮吸用力,青紫的痕迹一点点布满白皙的胸口。
“放过你,你想都不要想。”
禅睿仰头不语,任凭他扒扯掉自己的衣衫,屈辱的闭眼。湿热的唇含住他的,侵入感让他隐约有些抗拒,却被这个人不留余地的凶猛贯彻。
“禅宗……”摇晃无助的男子闭眼躲开禅宗的吻,气势微弱的喃喃道:“我真是……恨死你了。”
一直紧皱眉峰的禅宗却渐渐舒展眉头,将他整个人都捞抱起来,越发恣肆的欺负他,不容他逃的吻上他。细碎隐忍的喘息和呜咽融进晃动的桌案声中,湖青色的袍衫松垮的隐约出亲昵的白皙,还有不胜凶狠逐渐握紧的手指。
“恨吧,只恨我吧。”
章四
长兄直至宴将散时才到,对老太君温温和和的道了声账簿才解决完,就被老太君心疼的唤入座,重新添了热菜。
“今日太晚,明日起早些,我带你去看父亲。”禅宗用帕子拭了手,见禅景一瞬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禁笑道:“不认得长兄了吗?”
“当然认得。”禅景有些难为情的挠头,“长兄越发像家主了。”
禅宗低笑,拍了拍他的脑袋,“小景也越发像刀客了。”
“长兄真的会娶苏家的女儿吗?”禅景好奇道:“太奶奶说她甚是敏慧,与长兄很是般配。长兄见过她吗?”
禅宗失笑,“你倒关心起我的婚事来了。”然后垂眸抚平被那人啜泣无助时抓皱的袖角,平波无澜道:“不曾见过,却也听闻过贤名,是个好女子。不过,”他顿了顿,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笑着略过去,“小景如今也有十七了,也该有个乖顺的给你照顾院子。”
禅景猛然想到夜里的事情,脸颊微红,“还、还早呢!”他鸵鸟一样埋头进碗筷里,禅宗只当他是害羞婚事。
最后禅景在老太君身边待了许久,直至该歇寝时老太君还依依不舍的想让人在自个院里给他支个软榻,被禅宗温和的驳回了。
禅夫人也拉着他说了好些话,禅景都一一应了,该回自己院子时都已经很晚了。禅宗差人送他回去,小斯挑着灯笼在前边给他引路,在繁琐层叠,玲珑灯华美的长廊中回折转圈。
那头渐渐传来声音,正巧遇见禅睢回院。两个人向来不对盘,禅睢轻哼一声仰头,禅景也当他不存在,两个人擦肩时忽听禅睢小声道。
“喂,嫡废子!不准你兄长欺负我兄长!”
哈?
“你兄长也是我兄长,兄长何时欺负过兄长。”
怎料禅睢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脚,“还说没有!今日家主不就借着你回来的由头将我兄长好生一顿欺负!我兄长回到院子就卧床不起,倘若不是被无故训诫,怎会这般!”
这般严重。禅景迟疑道:“请大夫了吗?”
禅睢不屑一声,不理会他离去。
禅景思索一二,回到院中时,打发跟从来的小斯回去告诉长兄一声。虽说是庶出,但睿哥哥一向待人亲和,他明日该前往探望一二。
夜色浓重,院中不知种了些什么花草,馥郁芳香。禅景呼出口气,觉得一路忐忑终于安定下去。不说其他,他还一直在想长兄问起他春试时该如何回答,不想大家都不曾提及,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就靠你了。”
他将那把锈刀放在膝上,指尖摩挲在它斑驳的刀刃,“我想参加春试,也想让你见见锋芒。你说好不好?”
锈刀寂静不动。
禅景轻弹了一下它的侧刃,握紧了它。然而还没能继续,下面人便轻声在门外道:“七少爷,热水已准备妥当。”他将锈刀顺手搁置在榻边,去了侧房。
浴池修的巧妙,四方龙口吐水奔涌,池中波纹动荡,人才跨进浴汤里,舒服的被水漫过胸口。禅景松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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