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正当壮年期》第58章

“陛下，驸马也并非自愿，她是被劫走的。”女子虚弱却果断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在众臣各色的眼光中高高的扬起头颅：“陛下何必如此，只要本宫知道，她是想娶本宫的，今天的婚礼仪式便不会中断。”
小皇帝嚎叫：“皇姐你还护着那个混帐！”
小皇帝的尾音结束在他皇姐萧杀的眼神中，他颤了颤，吞下了喉头其他的谩骂，慢慢地低下头，龙袍里的拳头拽的死紧。
李齐钰挥了挥手，李德海和尹素言赶紧退下，小皇帝身子颤了颤，稳住之后，竟然没有再闹，在主位上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
伸手为自己盖上盖头，拉住红花的一头，她清冷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开始吧。”
众臣面面相觑，就连主婚人都一时噤声。可是扮演的段醇那个人竟然反应过来了，只见他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到了高堂的位置。由于他是臣子不能坐下，故而站着，竟然还扯出一抹笑意。
主婚人如梦初醒，开始主持仪式。
整场婚礼，没有喜乐，没有喧闹。唯有主婚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和大殿里孤零零的人影。
万丈红绸，百盏明灯，
广袤的太庙里面。李齐钰一身华丽厚重的九重华裳。拉着孤零零一头无人的红花，站在列祖列宗前面，嫁给了那个虚无的人。
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意识也已然飘远。唯独有堵在胸口的那股信念，告诉她，要撑下去。
撑下去，她就完成了她们两人的梦想。
在主婚人高声吟唱：‘送入洞房”的那一刻，李齐钰浑身发抖，耳边仿佛响起了年少的时候，和小姐妹们一起读的那首艳诗。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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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长公主的长乐宫灯火通明；没有喜娘的轻声劝导；也没有新娘子娇羞的软语，只有一杆儿大气都不敢出的宫女太监，和两个沉默不语的主子。
李齐钰坐在新婚的龙凤床上；看着小皇帝怒火冲天的在来回踱步，终于在看到头昏的时候制止了他：“鸿凌；坐下，你晃的本宫眼晕。”
小皇帝虎虎生威的在一旁做了下来，黑着脸咬着牙道：“让朕知道了；是谁破坏皇姐的婚礼；朕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他默默地诅咒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抬起脸来：“皇姐；你说是不是那个大燕太子干的！他为了成为皇姐的驸马，干出这样的事儿来也不稀奇。”
大燕的驸马？李齐钰想着今天送入洞房之后，她就悄悄的派人去将驿馆围了起来，防止段家的人去和他们联系上，另一方面已经画了段醇和段家一些主犯的头像全国通缉，说是出了一个假冒段太傅的团伙，不管抓不抓得到，对方总之是不能再在大齐落脚了。李齐钰想，虽然这样未必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但是目前为止，也就只能想得到这些了。
“皇姐！皇姐！你在想什么？”小皇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思。李齐钰抬头：“本宫在想，驸马如何了。”
小皇帝没好气的：“放心吧，死不了！她也是神奇，一开始病的要死，听说要做驸马。瞬间身体状如牛，上次差点把朕掐死。”
他在这个时候，不敢说段卿卿可能生死不明，他的皇姐，这么多年来，就为了等这么一个人。等这么一个活着的驸马。
受不起这么大的刺激。
小皇帝这么一想，不由得担心的望着他姐姐，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将他皇姐揽在怀里。生涩的学着往日李齐钰的做法拍拍她的背：“姐……别伤心。你还有我呢。”
这话一说出来，小皇帝莫名的升起一股子羞耻的喜意。就这样吧，这样你就只有朕了，只能依靠朕，这原本不就是我们应该的相处模式吗？
李齐钰没有说话，静静地靠在了小皇帝单薄的胸膛上。
姐弟之间的气氛不能更融洽。
只有灯芯微微爆裂的声音。
许久。
李德海匆匆而来的脚步打破了这沉默。看到长公主一身嫁衣依着明黄的小皇帝，忍不住惊的一愣之后，又犹豫的开口：“陛下……”
小皇帝被打扰十分不悦，皱眉：“什么事情！”
李德海告了饶这才说：“陛下，关押在冷宫地牢的段醇……”他犹豫的望了一眼长公主的方向接了下去：“被人劫走了！”
小皇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疾步走近李德海，脸色阴沉沉的：“谁劫走的！什么人能自由的出入冷宫！！”
李德海抖着嗓子：“陛下，那人先是用迷香把人都迷昏，然后一个个的点了穴道，要十二个时辰才能解开，只有一个守卫未曾被迷倒，还和那劫匪发生了打斗，但是武力不敌，方才被抓住。听他说……是……”
背后的冷汗倾然而下，李齐钰抬起眼皮瞄了他一下，李德海直接就跪下了。
小皇帝尚不明所以，见他这么怂，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快说啊你。”
李德海双目一闭，豁出去一般：“是驸马！！”
“什么！！！”
小皇帝大惊失色，情不自禁的扭头去看他姐。
他姐默默地坐在那里，无喜无悲，不动声色。只是在他强烈的质问眼光中，别开了脸。
这一个动作就够了。
足以让小皇帝想明白一切。他不可置信的问：“皇姐你早就知道了？”
“劫走段卿卿那个蠢货的就是你？”
“你怕朕弄死她对不对？”
问一句，小皇帝的声音就提高一层，到最后尖锐的几乎变了调。他脸色煞白的指着李齐钰：“皇姐你知不知道这会害死整个大齐国！！”
“你放她走付出的代价不是你在天下人面前颜面扫地，而是整个大齐的国运！”
“皇姐你疯了吗？！”
怒目圆睁的问完这一句之后，小皇帝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气的浑身发抖，偏偏又拿那个人毫无办法。像疯子一样的满屋子砸东西，侍女们全部退出去，在门外跪了一地。
李齐钰坐在床边不动不言，任凭小皇帝哭诉怒骂。宛如被封了口。
小皇帝袖子一扫，陪嫁来的上好青花瓷和名家花卷被砸的粉碎，小皇帝气的小脸通红，一边砸一边哭。
直到一片瓷片划破了他的指尖，他依旧浑然不觉的时候，李齐钰才站起来，抓住了小皇帝乱动的爪子。
掏出手帕给他擦拭掉血迹，然后包裹上。
小皇帝呆住片刻之后，脸红脖子粗的一扬头：“你走开！”
“本宫不能走。本宫明日还得整军上战场呢。”平静的声音在小皇帝身后响起。让他勃然大怒：“还上什么战场！人都跑去给大燕报信儿了！皇姐还赶着去送死啊！”
话才说完，就被李齐钰一巴掌扇了头。
清冷的女声平静而骄傲：“陛下，段卿卿是本宫放走的没有错。但是本宫既然敢任性一回。也敢承担起这责任。陛下休要六军未发的时候伤我士气。”
小皇帝张口结舌的看着他姐，有那么一霎那他简直觉得，对方被刺激的疯掉了。
李齐钰摸了摸他的脑袋：“鸿凌。本宫决定去，只是因为本宫有必胜的把握。而且机会如此难得，失去可惜。”
“可是段卿卿把段醇带走了！”小皇帝提醒他姐。
“段醇所有的羽翼已经被连根拔起，而且他这一次出逃，最后的势力也会被暴露，陛下啊，你只要在本宫走后好好查查这两天有什么人又异动，不就能抓住他在民间的党羽了吗？”
“而且本宫跟随大军，易容成副帅，便能知道大燕太子的动向，只要段醇和他联系，我们便可将他力毙军前，所以事到如今，还有何可担心。”
“可是……”小皇帝呐呐的开口，总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