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雷雨》第42章


众所周知,何向宸乃是六皇子门人,而夏丹方知晓何向宸动向亦不为过,皇帝对夏丹方问道:“可有此事?”
果然见夏丹方呈上奏章,道:“回皇上,何郎中来信确实委托臣向皇上启奏一事,此次洪灾,不少百姓流离失所,皇上为此定会劳神费财,何郎中欲求皇上将这些流民招收开掘灵渠,既能安置百姓,又能加快灵渠工作,而他已将灵渠所过之处探查完全,漪北地区亦有灵渠所到之处,而对灵渠工程最为熟悉的便是六皇子,这也是聂侍郎举荐六皇子之故。”
小太监再次将奏章呈给皇帝,里头写得无非是个中细节和安排,皇帝阅过确实满意,只是六皇子始终对他而言还有些疙瘩,但一想到灵渠,暗中咬牙,宣道:“此事准了,派六皇子前去接替大皇子,命六皇子明早即刻启程!”
“谢皇上!”聂景明同夏丹方同时叩谢。
早朝过后,颇有些玲珑心的人都下意识去看两眼聂景明,这位在朝中不曾得罪任何一个人,却也不曾表示站在谁身后的朝中新贵,今日所为,确实有些异常,只是聂景明脸上是与往日并无差异的温和神色,叫人探查不出。
聂景明本想回府,却被端木岩叫住,“景明啊,来我府上一趟吧。”
“恩。”聂景明实在没有办法拒绝这位在官场上对他最好的人。
到了端木府,端木岩就开诚公布道:“景明啊,你也别瞒我了,你是六皇子的人吧。”
聂景明这些年的作为全看在端木岩眼里,他也曾经怀疑过聂景明是大皇子或是三皇子的人,却见他不曾帮过任何一位皇子,几年下来,端木岩这才放心,可是就在六皇子出现不久后,端木岩就有些预感,也发现他逐渐忙碌起来,过来看望他的日程也短了不少,别人或许无法察觉,端木岩却是亲有所感,而今天在朝堂上,也确实应证了他的猜想。
端木岩没想到聂景明竟在他面前跪了下来,他想去扶他起来,却被他拒绝,“尚书大人,景明确实如大人所想,一直为六皇子办事,让大人失望了,然景明对大人崇敬之心并无虚假。”
“你……起来再说!”端木岩再次去扶他,却见聂景明摇头道:“景明想给大人行礼。”说罢,不由分说地朝着端木岩行了一个大礼,稽首磕头。
“唉~”端木岩叹气,也知晓他的固执,一直等他行了礼后才道:“你我同在朝为官,算起来我也只高你一阶,你又何必行此大礼。”若是聂景明行顿首礼也就罢了,这稽首礼却有些重了。
“景明在遇到大人之前已有两位先生,两位先生待景明极好,景明亦是对此感激不尽,当初景明对大人所述景明身世,并不全然虚假,景明幼时丧父,15岁时,母亲嫁于现在的父亲,景明也是在那时改了姓名,尚未来得及享受父亲之爱,却在一年后随六皇子出游,至此再遇上大人,景明一直将您看做义父,一直……”说道后来,聂景明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忽然很想母亲,也想那位一直想补偿他的父亲。
聂景明的话虚假与否,端木岩心里清楚,这几年相处,他亦是早已将他视为义子,这也是他为何处处护着聂景明的原因,“罢了罢了,你若是愿意,就叫我一声义父,也不枉我视你如己出。”
“义父!”聂景明高兴地喊了一声,任端木岩将他扶起。
端木岩心下叹息,应下了这声义父,他就不得不考虑更多了,至少,他也会去偏袒六皇子的吧……
※※※
一袭桃粉红衣的女子,托着腮,嘴角上翘,好似很愉快的样子,在她对面坐着一身紫色裙衫的女子,正是东方紫琴,她却是有些愁眉不展,“红袖姐姐,你说了要帮我的,反正不能再让那人缠着秋雨哥哥了!”
红袖娇笑道:“我既是说了,又怎会食言,我方才在想,不如让那人忘了对你秋雨哥哥的情意不就可以了。”
“当真有法子,姐姐快说。”东方紫琴惊喜地问。
红袖取出一粒药丸,递给她,“你将这个给那人服下。”
东方紫琴接过药丸,有些犹豫,“这是?”
“妹妹莫不是以为毒药不成,妹妹不信就将它扔了吧,其他法子姐姐也没有了。”红袖不在意地说着,起身就要走,东方紫琴以为自己惹了她不快,连忙讨好,“姐姐莫要生气,我自然是信姐姐的。”
东方紫琴很早以前就认识了红袖,红袖对她很好,一如当做妹妹相待,时不时去东方家陪她,东方紫琴自然是很信任她。
“姐姐没有生气,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夏府,此次过去,想来夏府该去东方下聘了,妹妹可别忘了请姐姐一杯喜酒啊。”
红袖的调笑让东方紫琴羞了脸,“姐姐又取笑我了!”说完就落荒而逃。
红袖看她离开,脸上的笑意增大,她自小喜欢东方紫琴的单纯,对她亦是极好,却没想到东方紫琴会同那两人纠缠,想到方才的药,她不自觉的猜想,夏秋雨究竟会不会如他师傅任她哥哥欺辱一般,将自己送到骆惊雷身下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从此不识
东方紫琴的到来,连骆惊雷都没有想到,他极度不悦,想着马上要同夏秋雨分开,心里更是恼火。
“秋雨哥哥,一会儿能来找你弹琴吗?”晚膳过后,东方紫琴眨巴着双眼,一脸期待的模样问着夏秋雨。
夏秋雨盘算着今日骆惊雷忙着整装,明日就要出发,应该不住文竹苑了,“恩,只是我的琴艺不如紫琴,怕是要闹笑话。”
东方紫琴听到他答应,高兴道:“怎会呢,秋雨哥哥愿意陪陪紫琴,紫琴已经很欢喜了,又哪会笑话秋雨哥哥!”
“今日雷儿不在,小雨陪陪紫琴也好。”夏夫人含笑地说了句,眼里还带着几分揶揄。
“恩,那紫琴先回去取琴。”行礼告辞后,东方紫琴愉悦地回了自己的院子,拿起自己随身带着的琴去了文竹苑。
夏秋雨也已取出琴等着东方紫琴,两人坐于庭院,合奏了两首,琴音时而婉转时而低沉,余音缭绕,久久才散去。
“嘻嘻,秋雨哥哥明明弹得这么好,还要妄自菲薄,我要罚秋雨哥哥喝一杯!”东方紫琴说着,不等夏秋雨拒绝,已然跑出去取酒,夏秋雨只好无奈浅笑,手慢慢拂过琴弦,不知想写什么。
“好一个‘琴瑟和鸣’,往后就该‘鸳鸯交颈’了。”阴冷的话突兀响起,不知何时出现在文竹苑角落的人影慢步走出身来。
夏秋雨似早就知道一般,连神色都没变一下,手中也没有停下,只是轻柔地问:“雷儿何时来的?明日就要远行,东西可都备好了?”
骆惊雷双手交叠在身后,死死握着拳,克制住这一刻的怒意,面容带笑,同样将声音刻意放柔,“师傅竟是不知吗?也难怪,你们二人如此尽兴,倒是我一个外人打扰了,师傅,你说,我是现在出去将她杀了,还是将你锁起来?”
琴音停顿,夏秋雨放在琴弦的上的手有些颤抖,“雷儿,又是何苦?”
“何苦?”骆惊雷慢慢走到夏秋雨身边,依旧笑着,笑得有些悲凉,“我还以为这些日子师傅不拒绝我的亲昵,是对我有些情意,却原来是早就想好与她成亲吗?之前任我亲吻,都是在同情我?亏我今日将事情交代好后急匆匆赶来,师傅却让我看这一出好戏?当、真、狠、心……”
最后四个字说得慢,却带着痛恨,这愤懑之情,连躲在院外的东方紫琴有听出来了,院里的两人一阵沉默,东方紫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药丸放进酒壶里,晃了晃,心里有些忐忑,等稳了稳心神,这才踏入院中。
有些紧张的气氛在东方紫琴踏入的时候并没有改变多少,反倒骆惊雷看她的一眼叫她心惊,“秋雨哥哥……这酒……”
“紫琴先回去吧,今日有些不便,明日再同紫琴赔礼道歉。”夏秋雨接过她手里的酒壶,又将她的琴送还到她的手里。
东方紫琴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亦不考虑骆惊雷会不会喝那壶酒了,只管接了琴,点点头快步离去。
等院中只剩他们二人,夏秋雨朝骆惊雷举了举手里的酒壶,笑道:“既然来了,喝一杯吧,算是为你践行吧。”
骆惊雷不知道他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能像平日一样神色温柔,可是他一点也不想看他这样,只想……
抢过他手里的酒壶,直接往嘴里倒,大半都倒在衣领上,骆惊雷却是管不得那些,等酒喝完,‘啪’的将酒壶扔了出去,“酒也喝完了,践行也不用了,师傅早些睡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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