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塔(gl)》第4章


见习药剂师,巡游教学或留校任教等。而今年,法师的一等金星班《魔法与根源》理论课的主讲教授,便是一位五年级留校实践生,皇家学院第一法师戈林引以为傲的关门弟子,凯撒·奥罗。
凯撒把手里半尺高的教案轻松地往桌子上一抛便开门见山:“恕我直言,同学们,我认为这门课是最没有用的。你们既然已经成为了法师,那么就代表着你们已经被‘根源’认可了,难得糊涂是福气啊,深究那么多做——哦,看来有人有话想说。请讲。”
一个愣头愣脑的男孩子举起手:“为了抵达世界之根源,学成更为古奥神秘的法术,难道不应该对根源进行更为深刻的探究吗?”
凯撒笑了笑开口道:“好胆量,不知这位年轻的后辈,你是要做未来的奠基七子中的哪一位?”眼看着男孩的薄面皮变得涨红又悠悠补上一刀:“奠基七子妄图抵达根源到最后却死无全尸,你也要学他们么?”
“话说的不中听可道理不假。”青歌从华色怀抱着的书中抽/出那一本《魔法与根源》,侧过头低声对满头雾水的华色解释道:“那七位大能的法圣至今仍毫无音讯,巨石阵却还完好无损——这分明是咒术成功的标志之一,也就是说,他们抵达‘根源’的行为,是成功了的。”
“非常好。”凯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下了讲台,背着手站在青歌的旁边,凭着身高的优势环视全场:“过程是成功的,结果是失败的。我要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只有一句话——”
“不要妄图挑战以己之力遥不可及的领域。接下来翻开第一章第一节,我们将学习魔法的五大分类与法师的三种分阶。”
青歌略感头疼地用手肘拐了拐坐在旁边听得入神的华色:“华色……笔给我。”
“啊?哦!”华色赶忙从那个雕有别致纹样的黄梨木笔筒里掏出支银色的细长的羽毛笔,笔尖上隐隐有暗金色流动,一看就是高级货:“给您。”
贴身侍从们虽然被准许带来一起上课,但是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听课的:第一,大部分仆从文化知识水平堪忧,压根听不懂;第二,他们需要时刻准备为自己的主人服务,万一听课听的入神了,谁去听从吩咐下来的派遣?青歌一边笔走龙蛇一边暗暗地瞥了眼华色,却什么都没说。
“魔法分为五大系,包容的土系与柔顺的水系多用于防御,点石成金的金系可谓能攻能守,金系的变种雷系与水系的变种冰系,作为主进攻的两种系别仅次于火系之下。火系法师以攻为守破坏力强大,以后你们游学途中万一惹到了火系法师,我能给你们的忠告就是,跑。”大部分学生善意地笑了起来,凯撒显然很满意这样的课堂效应,继续讲道:“木系法师多擅长治疗与催生植物生长,传说有的木系法师还能与自然沟通——谁知道真假呢。”
“法师理论上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级是普通法师,按照魔力强弱和咒术熟练程度分为一至五级;五级法师在经过‘试炼’之后被尊称为法圣,与普通法师已有了天壤之别;理论上的第三个等级,就是封神。”青歌的笔重重一顿,在散发着清香的羊皮纸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墨痕。
———法神法神,若魔法修炼到极致,就能以凡人之身窥探神域么?换句话说,凡人……也能成神么?
凯撒继续说:“魔法在数百年前尚有七系,金木水火土,黑暗与光明。后来,肄业于皇家学院的华莱·奥罗,以凡人之身得窥神域,愕然惊觉诸神已然决定放弃这个世界,于是他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携其挚友青书大公攻上神域,为了这个从未公正善待他的世界去奔赴一场注定九死一生的死局。”全体学生默契地同时起立,将右手虚虚握拳轻捶在胸口,这是整片大陆上好似约定俗成的不成文的礼节,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共同行礼:“从此,黑暗与光明一同消失,欧诺塔大陆再无神祗,进入了全盛的‘人之纪’。”
青歌垂下眼睛看着书上那个光辉的名字,轻声道:“‘你高高在上未见过人间种种百态,嬉笑怒骂喜乐哀怒亦被你舍弃。这世上种种黑暗与光明,这人间诸多酸甜苦辣的感情,你能与他们共享么?人类的命运便理应由人类掌控,诸神已死,人世当盛’。”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触探到神域的。”凯撒以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为这堂理论课做了总结:“我只希望,有朝一日我们金星班的诸位中,若有大能者有幸封神之时,停下你前行的脚步,感受一下你许久未经过的人间疾苦。”
“毕竟法师的前行路上遍布荆棘,无心者又难成大器。”
“我们未成法师,先成人。”
第4章
下课铃声响起之时,青歌并没有随着同学们的脚步奔赴下一节课的教室。她安安静静地端坐原地,素净清丽的脸上满是郑重,深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讲台上金发的讲师。凯撒好似心有灵犀般抬起头冲她笑了笑,然后拖着长长的、半漂浮于空中的袍子缓步行来,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
“不才凯撒·奥罗,黄金领主少君侯,见过年轻的无冕之王了。”
他斜飞的桃花眼里满是洞察一切的清明笑意,瞳仁是极其纯正的紫水晶的颜色,明澈艳/丽,仿佛一眼便看穿了年少的青歌所有的伪装:“不知青君在今日课后,能否赏个脸跟我用一杯来自我故土的薄酒。”
青歌矜持地点了点头:“见过奥罗少君侯,只是我尚且年少不能饮酒,您招待杯茶水便好啦。”
茶室是半露天的,数十根原木在头顶交叉出顶棚,葱郁的藤蔓密密地缠绕了整个房顶,偶有金黄和粉/白的花朵点缀其间,下午的阳光已经不是那么强烈,细碎的光芒自缝隙间倾泻而下,给桌旁对坐的两个人打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凯撒屈起食指叩了叩桌,精美的珐琅茶壶便腾空而起,将热气腾腾的花茶注入他们的杯子。
“青君,我不得不说,您这一步欠妥。”凯撒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开口:“为什么执意弃家族给您安排好的女侍不用,而去自己挑选了这么一个……咳,很个性的姑娘呢?长老们在您与马尔斯的婚约名存实亡后便很担心您,特地修书请我对您的行为加以劝说,您能理解的吧?”
青歌垂下眼。她的睫毛很长,是一种接近黑色的暗红,深绿的眼睛里是深沉的疲倦:“我知道……可惜您不懂。”
年轻的黄金领主立刻见好就收:“哎也是,这些话本来就不该我说。”他眨了眨眼,露出个满含促狭的笑容:“青族的内务还是你们自己解决的好!我呢,就想安安稳稳毕业,然后回我的极北荒漠做我的闲散领主,闲的没事挖挖金矿搞个创收,本来就默认与那个位置无关的我,可不想搅进帝都这趟浑水!”
“您的长老们啊,可谓是病急乱投医了。”
青歌微笑着摇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怎么说?对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不知是敌是友的奥罗少君侯,她敢说什么呢?说青族的长老们男女之别划得十分清楚,现在要不是她这一代没有嫡系男性子孙,这个少君侯的位置早轮不到她坐?说马尔斯背信弃义,从小到大的玩伴就算没有爱情也有至深的感情,一朝叛离她却有口难言,只能心底默默不好受?
所以她孤注一掷选了华色,眼睛不会骗人。眼睛里有第二个灵魂。她身边已经有太多的翻云覆雨手,有足够的阴谋诡计和别有用心。年少高位的少君侯,所求的只是一份真情实意,在经历一天的疲累之后可以有个地方卸下一天的伪装。
——然后在见到华色那一双温柔又朦胧的眼睛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一种宿命的感觉在想,啊啊,难得赤子,就是她了。
——就是她了。
凯撒好似满含关心的双眼还看着她,她必须说些什么表态。思来想去,青歌终于开口道:“承蒙阁下挂心了,青歌不胜惶恐。马尔斯和我本来便仅限于挚友,婚约要是解除了于我个人而言倒真没什么损失。”
她一点儿也不想回答关于华色的任何问题,她觉得这么好玩这么干净的、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仆是自己一手挑选的,容不得他人窥伺半分。
侍从们端上了新出炉的蓝莓蛋糕和白巧克力松塔,青歌用银刀小小切下一块松软的蓝莓蛋糕,看着上面厚厚的蓝莓酱缓慢流淌开来,忽然就笑了:“——不知您的未婚妻,斯佩德族的少君侯是哪一位?何时北上?届时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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