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烬》烬-第7章

幸好下一秒就收到了秦川的短信，告知他正在忙，这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周初阳想问他什么时候能忙完事情，但又害怕打扰到他。百无聊赖的他窝在寝室里发着呆，思考着见到他之后要怎么开口和他表白。
暗恋（完）
2。1真假（一）
十二月初，寒冷的冬天将这个城市攻占，连续几天的阴雨天气让H市的空气都变得阴冷潮湿，寒风凛冽刺骨。
坐在教室里上课的周初阳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老师讲课。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不久前秦川已经通过了毕业论文答辩，他和自己说决定出去找工作，准备这周末离开学校。
想到秦川要走，周初阳就莫名地烦躁，他一点也不想和秦川分开。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一条新的短信出现在屏幕上，是秦川发来的。周初阳立刻点开信息，看完信息他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几分。
“初阳，我今天就要走了。”秦川这样写着。
周初阳微颤的手指飞快在屏幕上点着：“怎么今天就要走？”
几秒后周初阳收到回信：“爷爷病了，爸爸说很严重，要我赶紧回去一趟。”
周初阳知道秦爷爷在秦川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秦川最敬爱的爷爷病了，他肯定是要回去的，更何况现在他在学校基本没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离开。
周初阳不禁开始抱怨，什么时候自己的地位才能比秦川他的家人高，成为他的唯一，最重要的那个人。他甚至有些恶毒地想秦川的家人快点死掉，这样他就可以独占他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只是周初阳心中的阴暗面一时在作祟罢了。
得知秦川今天就要走的消息，周初阳就更没有了听课的心思，在桌子底下刷着手机和秦川聊天，倾诉自己的各种不舍之情，不想他走，留下来陪他云云。
等下课铃声一响，周初阳第一个冲出教室去寝室找秦川。
秦川此时正在寝室里，行李都已经收拾好，见到匆匆跑来的周初阳，和他打招呼：“初阳，你来啦。”
“川，你已经收拾好了啊……”周初阳看着摆在书桌边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万分失落地央求他，“真的不能再留几天吗？”
“没办法，爷爷病得很重，可能撑不了多久了。”秦川的脸色并不好看，心情沉重地解释道，看样子是在担心爷爷的安危。
“……是吗……”周初阳眼神黯淡了下来，知道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挽留他，秦川要走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心中还有好多想要说的话，可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却全然忘记。
看看时间已经是五点多，秦川的车七点半才走，他们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相处。
周初阳给秦川一个安慰的拥抱，“别担心，爷爷他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去吃饭，我一会送你去车站。”
“好。”秦川没有拒绝周初阳的怀抱，反而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以求得更多温暖。
吃饭的时候，周初阳问了秦川以后的打算。试探着问他，能不能去J市，进他父亲的公司，这样以后就能和他一起工作了。但秦川拒绝了，他想留在Y市，他的家人也希望他可以留在Y市工作。
被秦川拒绝，周初阳心里很难过。他是个家境殷实的富二代，毕业以后肯定是要回去继承父亲的公司，但这样一来他们两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日后怕是很难聚在一起，光是坐车就能坐个半天。
坐上公交车两人一路无话，周初阳看得出来秦川心中的担忧不安，握着他的手给他力量。
周初阳的心情其实很复杂，秦川不会因他而停留，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把他强行留在自己身边。
在现在这个思想还比较保守，对同性恋接受度不算高的时期，同性间的爱如履薄冰，光是父母这一关就阻挡了不知道多少相爱的人，周初阳的妈妈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周初阳想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注定了不可能成为一对，在发现自己喜欢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干脆地放弃这段感情，不该去奢望什么，得到什么。即使不能像恋人那样相伴度过一生，他还是能和秦川做一生的挚友、好兄弟，懂他、支持他、偷偷爱着他。
周初阳看向坐在身边的秦川，心中一直熊熊燃烧着的爱的烈火逐渐变得温和平静，只有慢慢地燃烧才能让他的这份爱持续得更长更久，才能没那么快化成灰烬。
公交车到达火车站，天已经黑了，寒冷的夜风连衣服都无法阻挡，寒意渗到骨子里，让人直打哆嗦。周初阳冷得缩起了身子，出门时还不是很冷，身上穿的比较单薄，但现在衣服却是不够了，他拢了拢外套试图让自己暖和些。
秦川注意到周初阳冻得有些发抖的身子，有些责怪地说，“现在晚上会很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然后从背包里拿了自己的厚外套给他套上。
周初阳笑呵呵地套上了他的外套，瞬间暖和了不少，“一时着急就给忘了嘛。”
秦川碰了下周初阳的脸颊，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天也黑了，这么冷，你还是先回去吧。我一个人等车就好了，别生病了。”
“没事，都已经送到这了，也不差这么几分钟，而且距离公交车出发还有一段时间。车也快到了，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我陪你。”周初阳一点也不在意，有秦川在，再冷的天气都觉得暖和。
周初阳坚持要把秦川送上车，秦川对这个固执的家伙也没办法。
进了候车厅两人也没有等多久就开始检票了。
秦川拉着行李，排着队检票。周初阳在一边像个老妈子一样各种叮嘱，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之类的说了好多。被秦川打趣，又不是小孩，他这是回家，不是去什么很遥远的地方，之后也不是再也见不到，等家里的事情解决了他还是要回来的。
轮到秦川检票了，不舍与失落占据了周初阳的心头，每次分别都让他难受不已，下次见面又是好久以后。
“我走了，拜拜。”秦川站在检票口里面和周初阳挥手道别。
“川！”周初阳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秦川已经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站在流动的人群之中，像迷路了的孩子一样，无处可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周初阳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将这份感情真正放下，说起来轻松，但做起来真的好困难，就像是用刀子在心上生生地剜下一块肉来，疼。
一个多月后，到了寒假，秦川的爷爷最终没有挺过去，走了。周初阳一知道消息，就连夜乘着夜班车赶去了Y市。
到地方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他见到秦川时差点认不出人来，那个干净温和的人是那么憔悴，全身上下都带着灰暗的气息。
周初阳心疼不已，一把将秦川搂进自己的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清楚地感受到怀里的人在颤抖，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服，他收紧手臂把秦川抱得更紧。
他知道秦川在哭，他能感受到他的悲伤，但再多的话语都不及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他抱着秦川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直到他平息了情绪。
“不难受了？”周初阳捧起秦川的脸，擦去他眼角还沾着的泪珠，轻声细语地道。
秦川点点头，视线却一直注视着地面，哪怕是被周初阳捧着也没有抬起来看他。
看着秦川被泪水打湿的纤长睫毛，周初阳忍不住低头吻上他的眼，动作格外得温柔。
“初阳，别这样……”一直没开口的秦川，终于说出了见面来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因为疲惫略显沙哑，没有了往日的清澈，看来爷爷的去世对秦川的打击真的很大。
“川，我们先回去，外面冷。”秦川出来的时候有点急，只套了件羽绒服和裤子就出来了，里面只有一件保暖内衣，深夜的温度接近零下，万一生病了周初阳又要心疼了。
秦川却摇头说：“我们去宾馆。”
周初阳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带着他去附近的宾馆开了一个双人间。给秦川放了热水让他泡个澡暖下身子。刚才牵他手时，他的手指都是冰凉冰凉的。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周初阳一把把他塞进被窝里捂好，然后又到浴室拿来热毛巾给他敷眼睛，把人收拾好他这才进浴室洗一洗。
出来时秦川已经敷好眼睛，躺在床上还没睡，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出来。
周初阳走过去问他，“怎么还不睡？不困？”
秦川摇摇头，拉住他的衣角说：“你陪我一起睡。”
秦川现在就是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