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大恶魔》第59章


贝尔芬格在人间的家族老黄历被心怀不轨的人挖了出来,当时为路易九世在位时期这名被尊称为“圣路易”的国王在位时,法国正值一个稳定繁荣的时期,这个时候的人们总是闲的蛋疼有更加多的时间来打击政治派别对手,在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浪费自己的时间。
贝尔芬格所在的家族不幸地成为了这些政治阴暗斗争之中的炮灰。
他被剥夺了爵位,他失去了一切贵族可以享用的权利,在被关押了整整半年之后,由法庭与教会共同决定流放贫民窟。
一个光鲜的子爵就这样在历史之中坠落,他带着自己那已经同样步入中年的妻子和尚在青春期的孩子们一块儿,体验了一把人间版的“从天堂到地狱”——贫穷给他们原本和睦的家庭带来越来越多的影响,那罗修印象之中温柔可爱的姑娘说话不再细声细气,她就像是每一个在贫民窟出声的粗坯悍妇或者妓女一样扯着嗓子对她的丈夫吆喝咒骂,每一天清晨开始,那无数的诅咒从她那因为肥胖而肿胀得像是香肠的口中喷出,直到夜幕降临。
她穿着肮脏的、早已被她的赘肉撑得开线的裙子,肮脏和泥泞早已看不出那些衣服曾经的繁华。她抱怨着生活,抱怨着自己的命运,抱怨着自己的丈夫,抱怨着周围的一切。
而悲惨的命运似乎还没有结束。
贝尔芬格扮演的落魄子爵最终在一场瘟疫爆发之中未能幸免,当日渐苍老的他他苟延残喘地躺在床上,曾经在神的见证下跟他宣誓相守一辈子的妻子终于抛弃了他,那个早已看不出年轻时的风采的落魄贵族躺在自己的床上,回忆着自己的一生光彩,最终,在空无一人、漆黑肮脏的小屋之中,老鼠从他的身上爬过,躺在床上的男人抬起了那满是伤痕、发黄发皱的手,流下了一滴属于恶魔的眼泪。
接下来的罗修没有再看下去。
因为他已经确实地感受了什么叫“恶意满满”。
当他想明白一名高等恶魔所谓的“试炼”当然不可能跟新闻联播似的准时全地狱公开直播这个道理时,黑发年轻人怒发冲冠地蹭地一下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甚至懒得再多看水晶球一眼,提着愤怒的正步,在身后小鬼们的鬼哭狼嚎之中,他冲到了那紧紧关闭着的、金碧辉煌的宫殿门口,他抬起脚,重重地在身后小鬼们要了命似的哭号阻止声中踹了一脚那扇精致的大门——
那厚重的大门在他这么一脚之下居然整个儿都震动了起来。
“让他滚出来!”黑发年轻人站在万魔殿的大门口大吼,“躲在里面暗搓搓的搞心灵攻击算个鸟英雄好汉!”
小鬼甲:“大人,大人啊……陛下现在正在午睡,您不要打扰他。”
罗修:“王八蛋!”
小鬼乙:“大人,大人啊……您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来自人界的粗坯话,陛下听见了会不高兴的啊——大人啊,大人啊!”
罗修微微眯起眼,正准备继续骂几句,这个时候,他却听见“咔擦”一声,在他那面,那扇沉重的、华丽的大门,缓缓从里面被人打开。
……
然后?
你问我然后?
然后罗修就醒了。
就醒了……
就醒了!!!!!!!!!!!!!!!
故事才刚刚进行到高潮,坨码的他居然就在这种时候醒过来了!!!
天刚灰蒙蒙的亮,隐隐约约的透着灰色云的阳光从窗外射入……病人单间的门外,基尔加修女举着蜡烛台温和地呼唤着罗修在浮屠罗门的名字……黑发年轻人满脸茫然地从床上爬起来,当他的手触碰到柔软的被子时,上一秒,还坐在华丽的软垫扶手椅上的触感还显得那么的真实。
一边应答着外面修女的呼唤,罗修来不及多思考什么就匆忙跳下床开始洗漱沐浴,在浴室里,罗修在偶然照镜子的时候,还发现他眼底下的那颗泪痣……颜色似乎从开始的黑色变成了掺杂了一点儿浅浅的红,那颗痣的颜色从黑色变成了褐色。
“真奇怪?”
黑发年轻人皱起眉,等他收拾好自己拉开门往外走的时候,大多数的病人已经由修女带领着三三俩俩地往餐厅走去——那是通往就餐厅的路,罗修有些奇怪,因为上一次的横梁坍塌,他们已经在临时餐厅用过几天的餐了。
“啊,这么说来,旧餐厅是已经修葺完毕了吗?”罗修问身边的修女。
“真是的,爱丽斯,你一定是睡糊涂了,”基尔加修女一只手掩着唇笑着说,“旧餐厅距离上次重新修葺才过了短短一年不到——如果你对它还有什么意见,倒是可以跟乌兹罗克大人提议。”
罗修:“啊?”
满脸问号的黑发年轻人来到餐厅。
他看见了艾丽嘉,这个女人捂着腹部曾经手上的地方走路迟缓,正当罗修惊讶她怎么这么快就能下病床,基尔加修女却告诉他,那是因为艾丽嘉只是进行了一场小小的割除盲肠手术——罗修怔愣着,走到自己的餐桌边,坐在他对面的吉普赛女人看上去胃口良好地正在快速吞噬着手中的最后一面烤土司片,上面还涂着厚厚的黄油和果酱。
罗修的身边是那个爱下象棋的老头,他坐在克莱克的位置上。
这时候,罗修已经感觉哪里不对——他转过身,问坐在自己身边老头:“……老头,你怎么跑到克莱克的位置上座了?”
“……”下象棋的老头抬起头,茫然地看了身边的紧绷着脸的黑发年轻人一眼,“这是我的座位。”
罗修:“……”
“克莱克是谁?”老头问,“是你虚构出的一个新的伙伴吗?爱丽斯。”
作者有话要说:……在地狱的那一系列事情……聪明的小伙伴一定猜到了,没错那就是罗修的记忆。
36第一章
I told another lie today(我今天又撒了一个谎);
And I got through this day(而且这天我蒙混过关);
No one saw through my games(没有人看穿我的把戏)。
I know the right words to say(我知道我该说什么),
Like ”I don"t feel well;” ”I ate before I came”(例如“我不舒服”;“在来之前我已经吃过”),
Then someone tells me how good I look(然后有人说我看起来很好),
And for a moment, for a moment I am happy(一瞬间,一瞬间;我很快乐)。
But when I"m alone; no one hears me cry(但是当我独自一人时;没人知道我在哭泣)……
Now;All is quiet in the dead of night(现在;趁着夜深人静)——
Let"s begin to eat(让我们开始吃吧)。
Let"s begin to eat(让我们开始吃吧)。
Let"s begin to eat(让我们开始吃吧)……
——《暴食者之歌》
******
克莱克的存在被抹杀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样从人群之中消失。
罗修耐心地等待了几天——他满以为,会有什么人奇怪地走过来问他坐在他身边的那个漂亮的少年到哪里去了——可是没有。
没有人来问起这个名叫“克莱克”的少年。
没有人感到奇怪,没有人再提起他,他的位置被别人所替代,也没有人对于自己的脑海之中记忆似乎空缺了一块因此而感到有任何的不妥……当罗修提起“克莱克”这个人的时候,大家都用微笑地、像是看着病人似的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问他:“克莱克是谁啊,亲爱的爱丽斯,你肯定又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修女们在休息的时候,会用那种满以为罗修听不见的音量偷偷嗤嗤笑着、以交头接耳的方式告诉乌兹罗克,他们可爱的爱丽斯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幻想出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小伙伴,这行为真是可爱得很——而当罗修恼火地瞪着眼回头斜睨她们的时候,她们又如同一群受了惊的小鸟似的从那个微笑着的男人身边跑开。
这真是令人疯狂。
难道就没有个好心人告诉这些看上去有一些在年龄上几乎可以成为乌兹罗克的老妈的修女,像个娇羞少女似的娇笑着跑开这种行为已经真的不合适她们的年纪……
黑发年轻人长叹了一口。
他感觉到一个人影晃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自己的身体投射下的阴影里——尽管罗修不用抬头都知道那是谁,但是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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