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大恶魔》第66章


“喔,”罗修点点头,直接忽略了后面那一大串关于兔爪的话,除了这些他有点儿高兴地自己居然还能听到一点正常的正能量,于是他对松鼠先生真诚地说,“那要恭喜你了。”
“谢谢,事实上无法避免的是,我们每个人都是要做爸爸的。”松鼠四号一边说着,一边抓着罗修的领子往下攀爬,然后它敏捷地跳到了桌面上,大声地宣布,“我的儿子们将来长大了,也会掌握最优秀的厨技,然后为我们的朋友暴力熊先生服务!”
四号松鼠语落,桌子上的松鼠们都欢呼了起来。
桌子那边的暴力熊举起了手中的牛奶杯,然后将它们一饮而尽。
然后罗修刚刚感受到一点儿正能量的高兴劲儿就被这群不折不扣的疯子打消得一干二净。
几分钟后。
黑发年轻人呵欠连天,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子边上,他开始认真地怀念起会写小黄书的大手毛毛虫,至少那家伙除了一把烟杆之外不会咋咋呼呼地懂不懂就跟别人欢呼“友谊万万岁友谊天长地久”——恐怕多少鸡皮疙瘩都不够在这儿坐上一天掉的。
这个时候,刚刚结婚要当爸爸的四号松鼠先生在跳下餐桌之前,它对罗修说了“永别”——
“应该是‘一会儿见’。”罗修纠正它。
“我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一次,我觉得我应该说的是‘永别’。”四号松鼠挥了挥手,“其实我的身体并不那么舒服,恐怕是要休假了——暴力熊先生,你听见了吗?我身体不舒服,要休假了!”
“哦,听见了。”暴力熊头也不抬地吃着它的草莓馅饼说,“等你身体好了,我们还能再见的。”
“是的,但愿如此。”四号松鼠先生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跳下了餐桌。
四号松鼠先生的话让罗修撑着下巴坐在餐桌边上发了一会儿呆,他用手中精致的银质甜点勺子将蓝莓蛋糕上的果酱在餐盘上心不在焉地画着圈圈,就这样过去的十分钟左右,忽然,餐桌那边的暴力熊在解决了一个草莓馅饼之后,终于想起了餐桌的这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它放下手中的餐具:“要不要来点儿肉汤,爱丽斯?”
罗修:“什么?”
暴力熊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边——并且当它这么说的时候,还用那种很期待罗修点头的目光看着他——于是比喻无奈的,他真的点了头。
暴力熊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它吧唧着嘴,亲手拿过一个空盘子和一把长长的大勺,掀开那冒着蒸汽的汤锅,它搅了搅那汤,然后盛了一大碟到手中的空盘子里,然后它又翻了翻锅底翻上来了一些被煮烂的碎骨头和肉渣。
罗修看着那奶白色的汤,那汤汁散发着浓重的胡椒味儿,不知道为什么,这味道让他有些反胃。
暴力熊将那碟汤摆在罗修的面前,后者道谢,然后礼貌地拿起汤勺舀了舀——
奇怪的是,在搅动这盘汤的时候,罗修却听见自己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叮铃”“叮铃”仿佛是什么金属物件撞击在陶瓷碗底的声音,黑发年轻人“咦”了一声,然后加快了搅动的速度,最后,当他感觉到自己舀到了什么后,立刻将手中的汤勺从汤里拿了出来——
在一堆被煮的发软发烂的骨头里,罗修看见了一个金属的环状物体。
他微微眯起眼,用两根手指,捏起那环状物。
他将那还带着汤水温度的环状物翻了过来。
然后,他看见了在环状物的内侧,清晰地印着一个熊爪子的痕迹。
……
我今天又撒了一个谎,
而且这天我蒙混过关,
没有人看穿我的把戏。
我知道我该说什么——
例如,今天我身体不舒服,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
虽然下章也会说明……但是,还是提前下……
简单的来说,就是,友谊万岁的松鼠大大们自己跳进锅里了ORZ
三月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掉了他的朋友(。
对不起我不也不知道这么黑暗的脑洞是怎么构成的总之……还挺贴合歌词的?(。
40第五章
【无论我怎么喝、怎么喝;这锅汤都喝不完;它永远那么满、那么满,就好像我与松鼠朋友们源源不断的友谊!】
……
【我决定天天守在这锅汤的旁边;和我的松鼠朋友们一块儿!】
暴力熊的话仿佛又在罗修的耳边响起;黑发年轻人目光复杂地转过脑袋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正拿着汤勺“滋滋”有声地兴高采烈喝着汤的兔子,胸口的一个剧烈起伏之后,他终于还是没忍住猛地从桌边站起来,他撞翻了自己的椅子,然后到篱笆旁边将胃里翻江倒海的午饭全部吐了出来——
在罗修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还听见暴力熊用欢快的声音在他身后说:“哦?爱丽斯;你没事儿吧;你看上去像是怀孕了;而我一点儿也不难猜到孩子的爸爸是谁;嘿嘿嘿嘿嘿嘿嘿!”
罗修直起腰,直接无视了这只疯兔子的“怀孕论”,他从口袋中翻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皱皱眉后将那块手帕扔掉,与此同时,他看见在自己的肩膀上站着另外一只松鼠,它高举着一杯冒着蒸腾热气的浓茶,正呲牙咧嘴地冲他微笑,罗修迟疑了几秒——
“喝吧,”松鼠说,“就是普通的大吉岭红茶。”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罗修目光一顿,看上去有些惊讶地反问。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松鼠回答,“哦,其实我已经记不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事情了,从我太爷爷那辈开始,我们打从生下来就被训练怎么样运动自己才能让自己的肉吃上去更加有口感,而不是像嚼如蜡的鸡胸脯肉!”
“……这很变态。”罗修将那茶杯接了过去,喝了口里面的茶水然后涑了涑口,他漱完口,将口中的红茶吐掉,有些含糊不清地说。
“但是大家都这么做的,谁知道法兰绒今天死掉了以后,明天会不会又在它的妻子欧根纱的肚子里重新诞生呢!但是我们还是希望你不要揭穿这个事实,除非暴力熊先生自己发现这个事实或者他问起这个问题。”
“为什么?”
“我们真的很想成为暴力熊先生的朋友。”
“友谊大概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罗修说。
“也许,不过我们也并不太懂这些东西,你指望松鼠的脑袋能有多大呢?”松鼠回过头,看了一眼挂在不远处的篱笆上的一个小钟——那钟已经不走了,永远地停留在了六点的时候,罗修刚进来这个院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它,但是他以为那只是单纯因为它是坏的,而没有人去费心思将它取下来。
“在暴力熊先生的院子里,时间已经停止了。”松鼠悲伤地说,“可怜的暴力熊先生,只能永远在这进行着一场没办法结束的下午茶,偶尔疯帽匠先生会来看看它,但是他也不会做过多的停留,暴力熊先生一直都是一个人,只有我们陪着它,只有我们……”
“所以你们心甘情愿扒了自己的皮,跳进汤锅里,成为它那永远源源不断的汤汁的材料?”
“是的,先生,我们认为这就是友谊——法兰绒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它跳下去了,义无反顾。”
这时候,罗修忽然发现“法兰绒”这个名字的点击率似乎有点儿过高,正想要问“法兰绒”是谁,却在这个时候,他又听见暴力熊在他不远处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了起来——
“不过说起怀孕这件事,虽然我的朋友法兰绒和欧根纱即将有了它们可爱的孩子,但是它们还没来得及举办婚礼——爱丽斯,我简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收到来自我朋友的可爱的请帖啦!”
暴力熊的话让罗修的胃部又是一阵翻滚——但是好在,现在他已经没什么东西好吐的了,而之前站在他的肩膀上跟他说话的那只松鼠也一溜烟儿地回到了桌子上,它回过头冲着罗修笑了笑,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悲伤的情绪,罗修曾经在那只叫法兰绒的松鼠眼睛里看见过——
“我们真的很想成为暴力熊先生的朋友。”
那只松鼠将同样的一句话认真地重复了一遍,紧接着它转身跑走了,就像是其他那些唱着那首诡异的歌曲的松鼠们一样,顺着桌布爬下了餐桌,罗修的目光也顺着松鼠的身影放回了桌面上……
他看见了——
桌面上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就好像狐狸的障眼法忽然消失了似的。
那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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