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_犬三十三》第2章


酒杯从傅子芩手中落地,砸起一朵水花。
司离枭眯起眼,“不愿喝?”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傅子芩缓慢地动着双唇,“你若想我死,杀了我便是。”
司离枭眼中渐渐浮起怒意,抓起酒壶拉过傅子芩便要灌入他的口中。
傅子芩好歹学了那么多年武艺,再加上司离枭醉酒,与他缠斗了半夜难分难解。
郦昔繁得了下人的通报匆匆赶来,制住司离枭道:“殿下,够了!”
“你敢忤逆我?!”司离枭的怒气冲向自己的正妻。
“殿下如此作为,让母后知晓了必定大怒,请殿下三思!”郦昔繁喊道。
司离枭这才停手,恨恨道:“那个人……”
说罢,他便让下属将傅子芩关入牢中,拂袖而去。
当夜,郦昔繁的宫女潜入大牢,将傅子芩偷偷放了出去。傅子芩记得那是个雪夜,天上已没了晶莹的寒英,唯有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他揣着郦昔繁给的银钱和通关令牌,蹒跚着走出了城门。
爱也好恨也好,若是死了便一文不值。
傅子芩对着繁华的皇城大笑不止。
他果然——还是最恨——这无情的皇室中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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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章二 笼中之鸟
从混沌中醒来,半个身子几乎已经麻木。傅子芩侧眼,便见着了压在他手臂上的司离枭。
这人长高了许多,筋骨也壮实不少,无论力气还是折磨人的手段,都比从前更为可怕。
看了一眼散在榻下的衣衫,傅子芩想要挪开司离枭去拿。不料他一动,司离枭猛地醒了过来,刹那间又掐住了他的脖子。
“司离枭!”傅子芩抓住他大喊。
司离枭这才彻底清醒,放开手,慢悠悠地下了床榻。
宫女太监闻声进门,一个个低着头为司离枭洗漱穿衣。
傅子芩将自己裹在被褥之中,手足无措。
洗漱完毕,司离枭要去上早朝,走到榻边道:“乖乖待在朕的寝宫之中,别想跑。”
傅子芩默然。
见他竟不为所动,司离枭挑了挑眉,对宫女道:“为‘芩妃娘娘’沐浴穿衣。”
“什么?”宫女还未动,傅子芩惊叫着爬起。
“你是我的‘妾室’,自然是娘娘。”司离枭眉眼中溢出讥笑。
“我是……!”傅子芩环顾四周十几个宫人,将“男子”二字吞了回去。
“你是什么?”司离枭语气里飘荡着阴狠。
傅子芩闭上嘴,默默地爬回被子之下。
司离枭上前一步哂笑道:“朕今日便与大臣商议大婚之事,放心,朕定当给华宁公主的‘生母’一个交待。”
傅子芩一愣,硬压下欲出的泪意,问:“华宁……可好?”
“那就得看你这个‘生母’做得如何了。”司离枭眯起眼,大步走出雕梁画栋的寝宫。
傅子芩狠狠咬着牙,小宫女躬身上前道:“请芩妃娘娘沐浴。”
“住口!”傅子芩大吼之后,见小宫女惊惧地发抖,才收敛了怒意道:“我不是娘娘,莫要这么叫我。”
“那奴婢该如何称呼?”小宫女仍是埋头。
“叫公子罢。”傅子芩道,当年在十皇子殿,下人都是这般唤他。
小宫女又福了福身,道:“请公子沐浴。”
傅子芩将自己的衣物披在身上,便随着小宫女去了浴池。
处理了一日的政务,司离枭回了寝宫。傅子芩仍是穿着夜行衣,端着地坐在几案边。
司离枭站在宫门外,眯起的双眼与背着的两手宣告着他的不悦。
“陛下恕罪!”最有眼力的总管太监乔胥率先跪在地上,瞬间整个宫中便跪倒一片。
傅子芩一惊,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
司离枭跨入大殿,上下打量了傅子芩一番,转身对一众宫人道:“大胆奴才,竟敢让芩妃娘娘穿男子的服饰。”
乔胥立即起身,唤了两个徒弟,行礼退下。
司离枭满意地坐在几案的另一边,眼睛望着宫门之外。乔胥与两个小太监捧着华服珠钗入殿,跪在新帝面前道:“请皇上过目。”
司离枭扫了一眼,便挥了挥手。
乔胥一个眼色,一干宫人全数起身,拿衣的拿衣,捧簪的捧簪。
“请芩妃娘娘更衣。”乔胥跪下恭敬地道,后面十几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傅子芩忿然作色,死盯着司离枭。
“爱妃盯着朕作甚?”司离枭微微勾起嘴角,“朕可不会盘髻。”
“你便如此想羞辱于我。”傅子芩咬牙切齿地道。
“爱妃为何如此作想?”司离枭一脸无辜,“爱妃身娇体贵,怎能穿如此粗劣的服饰?”
“请娘娘更衣罢!”乔胥又磕了一个响头。
傅子芩瞧着这些人战战兢兢的模样,起身走向内室。乔胥立即让几个宫婢跟上,便回到司离枭身旁等着。
华服是一身绣着杜鹃的墨蓝交领襦裙,傅子芩瞧着这身衣服眉头直皱,交握双臂不愿上身。
“公子请更衣。”两名宫女展开襦裙道。
傅子芩丝毫不动,只是眉头皱得更深。
几个宫女啪啪又跪了下去,“请公子怜惜奴婢们!”
傅子芩无奈,缓缓伸了双手。
宫女赶忙将他的外衣褪下,换上襦裙,随即带着他去盘发上妆。
“你们……替我盘个简单的发式。”傅子芩坐在铜镜前道。
只要肯盘发便成,几个宫女连连点头,用一只素雅的象牙簪盘了圆髻,又轻轻地给他扫了一层淡妆。
傅子芩瞧着镜中不男不女的自己,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出内室。
司离枭闻声转头,瞧着一个身形健朗却穿着长裙略施粉黛的男子,评判道:“当真难看。”
傅子芩横眉,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他穿这身衣裳?
“不过爱妃再粗鄙,朕也不会嫌弃,”司离枭又笑了起来,“毕竟爱妃是长公主的生母。”
傅子芩越听越刺耳,站在原处死盯着他。
“朕与大臣商议过了,下月初九是黄道吉日,吐谷浑的公主慕容璟已到京城,爱妃便与公主同入宫中。”司离枭道。
傅子芩皱起眉,“我若说不呢?”
司离枭嘴唇一横,猛地上前踢向傅子芩的腿窝,“朕何时给了你说不的机会?”
傅子芩单腿跪在地上,狠狠看向与他父皇别无二致的新帝。
司离枭一改凶暴之色,伸手将他扶起道:“疼了罢?让你逆朕而行。”
他这性情易变的模样让傅子芩无语,起身甩开了司离枭的手。
司离枭也不气,笑道:“爱妃与朕一同出去走走?”
傅子芩瞧了瞧自己,厌恶的神色无以言表。
司离枭又横起了唇,傅子芩一惊,道:“可容我换身衣衫?”
“不能。”司离枭重重道。
傅子芩无奈,与司离枭走出寝宫。
寝宫外便是荷花池,颀长的太湖石坐落其中,平添一份文雅。
傅子芩瞟了一眼已不如夏日繁盛的莲花,猛然想起过去这人爱吃莲子。
“那么苦的东西你怎么就生吃了?”他曾经问。
“晓知莲子苦,才懂酥糖甜。”那时十五岁的少年答。
便是这句话,让傅子芩明了此人的造诣。无论他未来是否是个暴君,至少不会是个昏庸之辈。
“爱妃在想什么?”司离枭问。
傅子芩收回思绪,并不搭话。
见他再次沉默,司离枭故作唏嘘地道:“华宁今年不过五岁,吐谷浑便请求和亲。”
傅子芩惊慌地看着他,“和亲?”
“他们送了个公主过来,便求朕礼尚往来。”司离枭说得极为轻松。
“宫中没有其他公主?”傅子芩急急问。
“死的死,嫁的嫁。”司离枭淡淡道。
傅子芩心思一团乱麻,便听司离枭道:“到了。”
傅子芩抬头,“皇后的清宁宫?”
司离枭不答,率先走了进去。
入宫,便是一串的“陛下万安”,以及时不时惊诧探寻的目光。
傅子芩埋着脑袋,不愿让人看见他涂脂抹粉诡异的脸。
皇后郦昔繁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瞧见傅子芩时怔了怔,才行礼道:“参见陛下。”
那女孩也福身,“华宁参加父皇。”
傅子芩浑身一震,抬头看向那稚嫩的声源。
华宁,他的华宁。
傅子芩捏紧双拳,不让泪光泛起。
多少个日夜,他总在婴儿的啼哭声中惊醒,伸手,却摸不到熟悉的温度。走在路上总是痴想着从别的女童身上描绘华宁的模样,他的华宁是不是也这么高了?他的华宁是不是会找他?
“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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