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_犬三十三》第35章


“我说过了,你的儿子王府可以帮你养,其余的事不要再来找我。”穆晰舫冷眼瞧着一男一女。
“若是如此你大可不用过来。”成羽亭淡笑着看他。
毕竟这两人抓着北疆王收养逆王之子的把柄,穆晰舫的眼皮跳了跳,找了个稍远的凳子坐下,“你们想要什么?”
“听闻北疆王府在京中寻医问药,我想你为我引荐。”成羽亭倒了两杯茶,左绮裳便将茶水放到穆晰舫手边。
“你要进王府?”穆晰舫心头一颤。
“我不过想去见我的儿子罢了。”成羽亭垂下眼睑。
“之前偷偷带你见弈守已经是大罪,你莫要得寸进尺。”穆晰舫嗤之以鼻,“有什么直接说罢,我没有时间与你周旋。”
成羽亭仍然只是笑,“你不想北疆王坐上龙椅么?”
“什么?”穆晰舫大惊失色。
“让北疆王成为皇帝。”成羽亭淡然地重复了一句。
“不可能!他根本无心帝位!”穆晰舫重重地咬字。
左绮裳忽地轻笑一声,“他无心帝位,不代表皇帝对他没有戒心。”
穆晰舫捏着衣摆,愤然看向成羽亭。
“再说了,屹然的身份若是暴露,必定株连整个王府。”成羽亭缓缓抬起茶盏。
“你疯了?!那是你的亲儿子!”穆晰舫低喝出声。
“他的父王身首异处,他却安然自若地活在北疆王的羽翼之下。”成羽亭看着水中舒展的叶片,“若是无法为父王报仇,他活着又有何意义?”
穆晰舫眼中怒意更甚,“我不会帮你。”
“与其和你说桃源的血海深仇,”成羽亭深吸一口气,“你不如想想,若是北疆王成为皇帝,这世上便无人能够阻挡你们在一起。”
眼前猛地闪过姐姐那张羞怯的脸,穆晰舫心中微微混乱。
“逃了那么多年,我也累了。”成羽亭轻轻吹开盏中的茶梗,“我只想待北疆王登基,为我族洗刷妖孽的冤屈。”
若桃源不是妖族,那他的孩子便能活下来,他便能顺其自然地和司允修在一起……
穆晰舫眼中毫无神采,胸腔内却地动山摇。
左绮裳将手搭在穆晰舫的肩上,语气凌厉,“辛明扬,你没得选。”
穆晰舫带着承诺离去,左绮裳看着空旷的门外哼笑一声,“北疆王么?”
成羽亭收拾着茶具,眼里透出一股冷光。
当年杀司靖禹,北疆王也有份。况且,他们还有他的宝贝屹然,不是么?
夜幕降临,郦昔繁绣着荷包,云淡风轻地朝一旁的傅子芩小声道:“要动手了。”
傅子芩愣了愣,也放低了声音,“我该做什么?”
郦昔繁仿佛只是闲话家常一般笑了笑,“看紧皇帝,接近北疆王。”
傅子芩看了看郦昔繁微笑的脸,眸子转向地面,“我知道了。”
第32章 章三十 学堂纪事
说是要接近北疆王,但司允修身在宫外,傅子芩就连书信都没有理由传过去,更不要提接近这两个字。想来想去只能从孩子这边着手,看看有没有一丝突破口。
“我听闻北疆王府来了一名神医,世子的病好转了不少。”傅子芩装作漫不经心地道。
司离枭瞥了一眼傅子芩,继续抱着小女儿在他腿上踏步,“你倒是消息灵通。”
“皇城有点风吹草动宫女太监都知道,我从他们那儿听来的。”傅子芩含混道。
“看来该治治这群奴才嘴碎的毛病。”司离枭沉声道。
他的意思可不是往这个方向走,傅子芩暗中翻了个白眼,“世子的病有了起色可是真的?”
“真的。”司离枭答。
“等世子病好些,召两位堂兄到宫中陪弈昂玩耍罢。”傅子芩提议道。
“为何?”司离枭竟一脸疑惑。
年纪相仿的孩子在一起玩耍很寻常罢?傅子芩撇嘴,“弈昂没有手足同伴,才总是听信身旁小人的谗言。”
司离枭想了想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待世子痊愈了再说罢。”
等司弈恒病愈恐怕归源教都打进宫来了,傅子芩拧着眉道:“那让弈守过来也好啊。”
司离枭将司知仪抱着坐下,“你对北疆王的孩子还当真上心。”
唯恐被皇帝发觉什么破绽,傅子芩抱过小女儿道:“是你让我多关怀弈昂,我才费心去想如何教导他走上正途。”
“他走的莫非不是正途?”司离枭不悦地皱眉。
不想和他辩驳两人眼中的正途,傅子芩抱着司知仪在殿中走了一圈。
“你要想见两个孩子也成。”司离枭以手托颐,“吐谷浑传信,王子缜要来京中进献。”
“王子缜?”傅子芩转头看他。
“璟妃的侄子,吐谷浑王的长子。”司离枭解释道。
骤然听见这个称号,傅子芩还有些陌生。璟妃性子暴躁,太子对她又看不顺眼,两人便常常闹出些事惹得皇帝发怒。司离枭舍不得惩罚儿子,便找个由头给璟妃下了禁足令,除了静思宫一片不准她乱跑。
“既然吐谷浑的人要来,是否该撤了璟妃的禁令?”傅子芩走过去问。毕竟娘家来人,还是抵御高昌的功臣,怎么也该给足璟妃面子。
司离枭点点头,“是该撤了。”
“然后呢?王子缜过来要宴请北疆王?”傅子芩将女儿交给乳母坐下。
“北疆王与吐谷浑交好,弈恒弈守和王子缜似乎也是发小,自然得让他们过来。”司离枭又把女儿从乳母手里接回去。
傅子芩忽然觉得把女儿抱来抱去的两人特傻。
“王子缜何时过来?”傅子芩问。
“那么想见北疆王和两个孩子?”司离枭语气中带了些危险的气息。
“我只是整日在宫中百无聊赖罢了。”傅子芩淡淡道。
“都说了让你多读些书。”皇帝斜眼看他。
傅子芩扯了扯嘴角,他就是读不进去书也学不会医术才选了习武这条路。想来司弈昂也不善书画,大约与他有些关系。
“信里说已经出发,大约七月到此。”司离枭任由司知仪拉扯他的黄袍。
“哦。”傅子芩颔首。
沉默了一会儿,司离枭看着呆呆坐在旁边的傅子芩道:“若想弈昂多些兄弟,你努力一把不就成了?”
傅子芩瞥他,“陛下,眼下还是白日。”
“我在说夜里的事。”司离枭勾了勾嘴角。
傅子芩深吸一口气,“陛下,小人年逾三十又是男子,再怎样都不如年轻貌美的少女。陛下不如应了大臣们的请愿采选秀女入宫,说不定一年便能给弈昂添好几个弟妹。”
司离枭抓着女儿白嫩的小手似乎沉思了一会儿,答:“甚好。”
甚好?
傅子芩眼皮直跳。
皇帝又抱不了女子,选几个妃嫔入宫不也是和璟妃一样摆在那里作花瓶么?
“陛下高兴便是。”傅子芩笑得坦然。
司离枭听着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忍不住皱眉,又把女儿抱起来站在他膝上摇摇晃晃地走路。
“说起来弈昂最近安分了许多。”傅子芩备感安慰,简七思受了重责仍兢兢业业地管束太子,未来想必也会是良臣。
思及此,傅子芩心头忽地一颤。
桃源若是推翻司离枭的帝位,司弈昂自然不再是太子,皇位旁落,他的几个孩子该如何安置?若当真由北疆王继位还好,若不是呢?
“是啊。”司离枭也不得不承认简七思是个良伴。
傅子芩怔怔地坐在那里没有搭话,司离枭转脸瞧他,“你在想什么?”
“没,”傅子芩抬了抬眼皮,“弈昂还在学堂罢,我去瞧瞧他。”
司离枭抬眉,同傅子芩一道出了大殿。
宫里只有司弈昂一个皇子,学堂自然也就只坐着他和伴读简七思。宫人见皇帝前来忙要行礼,司离枭却只是挥挥手让他们噤声。
稍稍靠近,便听司弈昂正在读《战国策·冯谖客孟尝君》。
“齐人有冯媛者……”司弈昂捧着书卷读了第一句,简七思立即指正,“殿下,是冯谖。”
司弈昂恼怒地瞪了一眼伴读,简七思只得拱手,“擅自打断殿下乃小人之过,请殿下继续。”
顿了顿,司弈昂又开始拖着长音读书,“齐人有冯谖者,贫乏不能自存,使人属孟尝君,愿寄食门下……”
吞吞吐吐地读完全篇,太子太傅问:“殿下可还记得此篇讲的何意?”
“嗯……”司弈昂磨叽了一下,道:“齐国有一人名冯谖,贫困无能投身孟尝君,每回想要什么便弹自己的长剑。”
太子太傅等了一会儿不见太子继续,便问:“之后呢?”
“之后?”太子无辜地看着他。
太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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