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gl)》第72章


许昭平含笑看着身上的美人皱眉,“那便装个男儿便是。”
“男儿?”见君王这般说话,梁琼诗面上浮出喜色,“圣上此言做真?”
“嗯。”许昭平瞥着车辇口渐近的火光,便顺势起身,将梁琼诗揽入怀中,“祈合?”
“是,圣上。臣正在车辇外。”车辇外传来一个男声。
“那便不要进来了。”许昭平微微换了一个姿势。
车辇外的人似乎没想过车辇内的人会拒绝他面见,“圣上?”
“命人发丧,言帝后微服,命丧于途。”许昭平低头看着怀里的梁琼诗,冷冷地下达着命令。
“这……”闻着君王道了发丧,车辇外的人一瞬竟是不知该如何答话。虽想问明明是君王一人出京,何处来得帝后,却也不敢出声,“是。”
许昭平以为车辇外的人低低的应了声,便会退下去,却又听到一句,“圣上可需人掌灯?”
“掌灯?”遇刺之后,先将车辇驾至城府才是正事。
许昭平看着黑漆漆的一片,正欲开口言不必。却听到了脚上车辇的声音。
“圣上,臣来给您掌灯了!”
不请自来,好个乱臣贼子!
“好。”许昭平盯着伸到帘幕上的手指,本能的握紧在身侧备着的长剑,“且慢半步,待寡人替梓童理好遗容。”
“圣上!”许昭平听着刀刃被丢落在车辇外的声响,眼睛眯了眯,往前挪了几寸,将怀中人平放到自己身后。
“圣上?”梁琼诗发觉君王这般动作,顿时也知车辇外之人居心不纯。
“嗯……”许昭平轻轻的摇了摇头,发了个单音,示意琼诗不要乱动,而后轻步侧立到车辇的一旁,慢慢抽出剑。
她的剑没有剑鞘,上面只是裹了一层布。
“圣上?”祈合唤了声。
“嗯。”许昭平目测好距离,确信入出确离自己只有一剑时,微微一笑,“祈爱卿进来吧。”
“是。圣上。”
许昭平看着微微掀起的门帘映在橘黄的烛光,双眸含笑。
待确信祈合已经要踩进来了,许昭平抬袖掩住面,朝前一刺,而后迅速落到祈合身后,将他推到车辇内,灭了烛台。
漆黑的夜总能藏很多的故事。
当君王将祈合的尸体拖到车辇内的时候,梁琼诗也从一旁坐了起来。
“圣上?”梁琼诗惊诧的看着刺了臣子的君王,一脸不可思议。
“一个卧底而已。”见琼诗脸上尽是不解,许昭平轻笑着拉着她的起身,“辛苦梓童,恐怕你我需步行一段山路了。”
“嗯?”梁琼诗抬头望了君王一眼,更是困惑。
“刚刚既是能听到兵戈声,没道理没有卫兵的呼喊。”许昭平拉着梁琼诗从祈合的尸体旁绕了过去,掀开帘幕。
“所以这是刚刚那位大人自编自演的一出……”梁琼诗若有所思地跟在君王身后出了车辇。
“不错。”许昭平从车辇上跳下,而后转身将梁琼诗从车上抱下来,“寡人本是筹划着以身为饵,诱敌以……”
“那不是太蠢了么?君王怎可以自身为诱?”梁琼诗看着遍地山贼打扮的尸体,不由得皱皱眉。
“蠢么?或许吧。”许昭平低头轻笑了片刻,却也未言若是她一人,自不会在这种地段被刺。
她选得遇刺地点在下一个地点。
刺杀君王的贼子刺杀未遂,反被抓受辱,不是对那群人极大的震慑么?
许昭平拉着梁琼诗慢慢走在只有尸体的小道上,想着祈合许是打了一个主意,即殉主。
为何执意要来掌灯了?
臣子给君王掌灯,即可洗脱了他刺杀君王的嫌疑,又可为他祈家世代忠良再添上一笔。
“嗯……”许昭平轻叹了一声,拉着身后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她倒是不曾想过琼诗会跟着来。
“圣上在叹什么?”试到手上的力重了,梁琼诗抬眼瞧了瞧眼前有几分瘦弱的肩膀,心底忍不住沉了沉。
“嗯?”听到身后人问自己在叹何物,许昭平恍惚间觉得心底一轻,“没什么。寡人只是想到,梓童似乎怕鬼。”
“怕鬼?”梁琼诗抬头环了环,确实看到了不少的坟茔。
“有圣上伴着,琼诗便不怕这些。”回头看了眼散落着尸体的小径,梁琼诗抿唇笑了笑,绕到许昭平身前,“听说鬼多是从身后来,昭平让琼诗走在前面好不好?”
第七十一章
“前面?”许昭平闻声驻足欲与身后之人对视了一眼,却发觉身后只有小径,便知身后人已先斩后奏,挪到了自己身前。
见琼诗挪到自己身前,还攥着自己的手,许昭平随即舒开眉头,笑道,“琼诗执意走前面么?”
梁琼诗瞧了瞧君王的眸子,见其间无愠色,随即抿了抿唇,扭头看了看身后有些崎岖的小道。
小道的尽头,隔着夜色显得有些是一片看上去有些模糊的树林。
夜路不好走。
“嗯。”梁琼诗轻和了声,低头欲前行,却又闻君王道,“快些与寡人行便是了。”
许昭平话罢,便不动声色的绕回梁琼诗身前,握住她的手,快步往前走。
前处那林子,似乎不太太平。
但卫军就在林子的那头。
“圣上——”梁琼诗见君王拽着她走得快了些,心底一梗,知晓前处那片林子似她料得那般危机重重。
但,既是知晓了林中有变,君王为何还要执意进这片林子呢?
梁琼诗睁着眼,看着雾气在树干之间萦绕。
“圣上……”梁琼诗握着君王渗着些薄汗的手,低低的唤了声。
“嗯……”随着君王的应语,梁琼诗发觉君王的背影在她的视线里不断的模糊。
“可是寻不着路了?”梁琼诗听着脚下沙沙的声响,知晓她与君王已经偏离了林子的小道。
“未曾。”许昭平一边听着枝叶被自己踩踏的声响,一边在树林里寻觅着记号。
这片林子,她曾派过士卒打探行程。
许昭平细细的在树干上寻觅着刀刻的痕迹,直到发觉不远处有细微的火光。
“圣……”许昭平发现火光的刹那,梁琼诗亦看见了不远处的光。当梁琼诗张口发出单音,欲问君王是否靠近时,却听到耳侧响起了一声,“不要慌”。
梁琼诗未来及问发语者何意,便发觉自己被君王环住,朝后方倒。
与此同时,梁琼诗听到一声“寡人在此”,而后发觉自己被捂住了嘴。
君王这是何意?
梁琼诗困惑的迎着君王的眸子,却发觉君王眼角含笑。
接着,一只凌空的箭堪堪从他们二人的头顶飞过。
“待会儿等他们退了,朝来得方向走。”许昭平松开梁琼诗的手,含笑叮嘱了片刻。
“……”梁琼诗看了君王片刻,待看清楚君王笑意用裹着的不舍,便也明了眼前的状况。
“有奸臣?”梁琼诗挑眉扯住许昭平的袖口。
“或许……”许昭平的视线落到梁琼诗的手上。
梁琼诗率先站了起来,“我带了银子。”
“那怕是没什么用……”许昭平瞧着梁琼诗站起身,拧拧眉,却也未阻止。但不是因为不能,只是因为没必要罢了。
许昭平抬头看着眼前女子的下颚,任着耳侧骂骂咧咧的声响,淡淡的笑了笑。
“明权告诉过我一个秘密。”梁琼诗微微的低头,看着君王的玉冠,轻轻一笑。
“什么秘密?”许昭平静静的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女子在阵前与自己谈笑风生。
是的,是在阵前。
虽然那骂骂咧咧的声音告诉许昭平,身后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是杂牌军,既比不得她的禁军,亦比不得她的铁骑。
可,此处却是两个人与一群人的战场。
刀剑无眼,君王死于野,那群人要得不过是自己的性命。
许与那贼人道清了琼诗的身份,昭靖会给琼诗一条生路。既是昭靖会留琼诗一条生路,那应是没什么值得忧心。
琼诗应能活得好好的。待三五年头过去,许是还能寻一好夫郎。而后,再过个九十载,添上二三儿孙,享天伦之乐……
至于自己,应是会被埋进皇陵,享受供奉吧。
想清了余路,许昭平微微的一笑,不带半点惶恐,“寡人与琼诗之间,并无秘密。”
“‘寡人’这个词,琼诗不喜欢,夫君还是改名做‘思平’吧。”梁琼诗低头把手指落到君王的面上,口中泄着铃铃的笑语,“思平护了琼诗这般久,今日换琼诗护思平可好?”
闻琼诗唤了她‘思平’,许昭平的眸底浮起了几分异色,“琼诗,琼诗已是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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