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听话的少宫主》第63章


汤鹿又靠回权翊的怀里,闭上眼睛,轻轻地道了一句:“有点累,再睡一会。”
“嗯。”权翊温柔地抚着他的背,对他主动十分满意。
话说别人吵完架都是生出隔阂,这两位倒好,吵完后就跟度蜜月似的。
说是睡,其实是半梦半醒的状态,至少当权翊的指腹划过他脸颊的时候他就睁眼了。汤鹿揉了揉如同蒙上一层雾的双眼,再次睁开,他蓦然慌了。
他看向身后的权翊,权翊的面容模糊不清,连最起码的轮廓也看的难辨虚实。
汤鹿掩下发抖的双手,看似平静地问:“到了?”
“嗯,他脾气稍微有点怪,见到他你不要冲动。”
冲动?他像是会冲动的人么?
哪里像,他就是!
不过权翊很少评价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得到这么高的评价,汤鹿不禁燃起好久不见的好奇心。
汤鹿在权翊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原本他想说权翊搞的跟皇帝微服私访一样作甚,可当他差点因看不清脚下身子斜了一下之后,他觉得还是夸张一点好啊。
在朦胧的视线中他依稀能辨认他们现在在一个小村子,位置再确切一点,他们现在站在一个农舍前。农舍周围围了一圈篱笆,里面飘来一个汤鹿再熟悉不过的草药味。就是味道有些杂,不然汤鹿还能说出几味药呢,毕竟汤大夫可不是白叫的。
汤鹿皱了皱眉头,这他丫的是神医住的地方?不应该是隐居山林么,咋还住到村子里来了。转念一想,神医或许只是权翊单纯的叫叫,并不是真的神医。
权翊去推柴门,汤鹿随其后,幸好权翊拉着他的手,不然他要是来个平地摔就特么搞笑了。
就算看不大清,汤鹿还是能注意到桌子上按从小到大顺序摆的药瓶,以及地上按从小到大的顺序摆的晒药用的筛子,还有蹲在地上正在纠结两个竹筛子顺序的人。
汤鹿对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妈蛋这人有强迫症!而且还不轻!
着水绿色衣衫的神医微微转头,一张令人歆羡的脸侧过一半,黛发冉冉,眉目清秀俊逸,整个人给望者纤尘不染的感觉,恍若琅嬛中的仙人。纵然是出入在这乡间僻野也抹不掉他身上的气质,飘然出尘,应唤仙医而非神医。似乎真该像汤鹿所想的那样找一个灵山秀水的地方才配作他的居所,而不是这穷山恶水的山村。
汤鹿隔着自带的马赛克都能感觉到他满屏的仙气了,虽然听权翊说了乔梓洲年纪不大,不过是真没这么个思想准备他与他们差不多年纪,有此成就,着实不凡。不知道怎的一想到权翊受他照顾这么多天,就浑身不是滋味。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俩字,吃醋。
不过,谁知道是不是心疼超过吃醋呢,那段时间权翊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是你?!”乔梓洲忽然跳了起来,指着权翊的鼻子喊道。
权翊噙笑,这人的模样是他至今为止最不想看到的,跟那个能让杜鹃花都为之烂漫的人实在太相似了。
汤鹿额前冒汗,仙医你的画风切的有点快,我还来不及上色。
另外你确定指着权翊的鼻子说话没事么?
权翊稍稍一笑,“这次前往,一来是为了道谢,二来是有事相求。”
权翊的画风也变的不是一点两点,权翊可是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说话,即使是商芜卿和汤昃杳。汤鹿的心里流过一股暖流,权翊对他真的是没的说了。
“谢礼呢?”乔梓洲问。
被问的俩人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
“没有谢礼还说是道谢?你以为你这几个月在我这白吃白喝不要钱么?我还是好心没提药费的事,不然把你那马和马车卖了都不及这其中的十分之一。”
被点名的马一阵胆寒。
汤鹿特别想插一句,其实权翊有钱,他比谁都有钱,只不过不知道他的钱放在哪里而已。
权翊的脸皮也不是盖的,当即就换了一个说法:“那第一件事先放一边,说说第二件事……”
“哦~,这就是你无论如何也要回去见的那位吧。”
被点名的汤鹿莫名疑惑地看了权翊一脸,权翊微笑着点头,然后汤鹿的脸就红了。但由于他的脸色过于苍白,所以再红也是看不大出的,不然就该权翊嘚瑟了。
“倒和你说的一样好看。”乔梓洲玩味一笑。
一顿后又继续道:“现在人我看了,你们可以走了。”
等一下,乔梓洲以为的第二件事是让他看汤鹿?这气氛莫名的有点像带媳妇回家给家长看呐。
☆、第六十章:装傻
汤鹿他们分明就是来求医的,结果到乔梓洲这里就成了探亲。
瞅着装傻的乔梓洲,二人均有想把他揍一顿的冲动,但冲动归冲动,该忍的还是要忍的。
“乔大夫,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有事相求。”汤鹿下了马车之后第一回说话,一开口就是叫“大夫”,差点把他的牙给磕下来。
“大夫不敢当,我就是一采药晒药的。”
那也比汤鹿个半吊子都没有的人强。
就在气氛一度尴尬的时候,门外来了一孩童,隔着篱笆就喊:“乔大夫,我娘她又病了,想请您看看。”
乔梓洲的嘴角不停地抽搐,汤鹿真想先一声“哎呦喂”出口,然后再补上一句“打脸了吧”。
进门拿了药箱背上,乔梓洲就要随男娃出门,走时还不忘叮嘱:“我一时半会回不来,有事改日再议,无事便请回吧。”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乔梓洲一连跑了好几步,才微微地斜看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两个人,无奈地道:“沈深鸢你倒真会给我找麻烦。”
语毕,继续向前跑去。
汤鹿搞不懂,乔梓洲见了他们怎么跟见了瘟神一样,或者是不是“他们”而是“他”?
“累了吧?”
空灵的嗓音把他的思绪扯了回来,汤鹿稍稍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最近他觉得疲惫与虚弱感就没消散过,又是车马的,此刻更觉浑身无力。
权翊说了句乔梓洲估计得晚上才完事,不如进屋等着后就牵着汤鹿进屋。
踏进门前权翊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的脚看了好久,汤鹿以为要脱鞋呢,结果片刻不到他们就穿着鞋进了屋子。
俩人坐在茶桌旁的一条板凳上,权翊给二人倒茶,这无拘无束的架势丝毫不像屋主不在家,而他们自作主张就进屋,倒像是屋主就是他们俩。
汤鹿扫视了一下屋子内的物品,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但隐约能发现东西是按同种颜色摆的,可能在同种颜色的基础上又按着其它顺序摆了。
视线还是糊的要死,他又答应了权翊不再做割腕这种自残的事,想要恢复视力恐怕没有多大的几率。
“老看见你在出神,在想什么?”
权翊递给他一杯茶,他小心翼翼地接下,然后死盯着权翊看,可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权翊的脸。汤鹿闭上眼睛想回想起权翊的长相,无奈一闭上眼睛他的样貌就自动出现了。这人不同于他人的俊朗,黛发,粽瞳,妖冶的泪痣巧妙地结合在一起,精工巧琢的面上时常噙笑,当然这只限于汤鹿,他对着别人不是疯言疯语,就是冷冽的让人不敢亲近。
看着汤鹿闭着眼睛,权翊还以为他困了,于是轻轻地搂过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
“困就眯会。”语气柔的能把冬雪融化。
汤鹿打了一个激灵,他好像记不起来那个在观雁城,让他睡板凳自己睡床的人是谁了。
再多的情绪还是抵不过睡魔的诱惑,迷迷糊糊睡着之前,汤鹿忽然想起一首曲子,曲子描述的是一个魔王用尽甜言蜜语诱惑病危男孩,打算吞噬他灵魂的故事。
可惜,他不是那个会惊慌失措的男孩。
等醒来的时候,天已擦黑,天空的尽头缀着几粒星辰。
周围黑黢黢的一片,不过汤鹿能感觉到点了蜡烛,只不过他看不见而已。
汤鹿略微一动就能感受到在权翊在他发间滑动的手指不再移动。大晚上的梳啥头发。
一个吻悄无声息地落在汤鹿的唇上,正想索取更多,就听到有人差点要把肺咳出来。
乔梓洲咳了好久,直到实在咳不出来才不咳了。
然后权翊有一丁点不爽,汤鹿此刻只求一个地洞能给他钻进去,这特么的是第几次他和权翊亲热被别人看见了啊!这次的对象还是随时语出惊人的乡间神医!
“不懂的避讳人么?再饥渴也要学会克制,年轻气盛,伤了身子不好。”这不,惊人了吧。
话说乔梓洲居然就这么接受了汤鹿和权翊的关系?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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