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第89章


鹊剿摹!?br /> “为何不去找他?”
“小东莱山是我们的根,我与他约定过,若是厌了这人世间,便还要回来做这小东莱山上的一颗顽石,见风见雨,观日听月地随着这日月年轮,一日复一日地守在这里。直至那一日随了风去,化了尘埃,便也就应了一同生,一同死的约定之言了。”不见兮说完,淡淡一笑,身形一转,轻步而踏地走向了山林深处,一身清骨透着凛然决意,随风漫漾了过来,让人心头难以明说地觉得难受。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势卷,想起的却是我以太清之身在姬家墓葬甬道时与她说的那介绍自己的话来。
喜好游历,观世间之瑰奇所在,这是我一直以秦时欢之名,太清之身对外宣称的形象借口。
地势卷在阿宁手中展现出的特性,以及方才的一段画面周显,让我觉得万物之命运,并非简单因果可造。它恰到好处地行使了它的使命,助阿宁这一不完整的天命之身造就了眼前的一切,我并不认为是巧合,而只认为是命运。
想到此处,我心下里不禁忧心起来。
地势卷已是如此为巧,那么天命卷是否又会横生波澜?
地势卷不仅有着以方物志出现时的记录之能,亦将阿宁这一新生世界完全囊括在书卷中展现了出来。
在我摊开的地势卷里,完全可以清晰地看透了一切万物万象,命运纠葛之相。
太清在人间的一缕魂魄消失殆尽,而在地利苑、冰川之海两地解放出来的灵识已被太皓所占据的太清身体融合,故而到此时,这个世间已无太清,唯有的只有青叶一地,还有另两方不知所踪的厚土缚魂阵封禁的灵识所在。
五方灵识,已去其二,一在青叶,余下之二不知所踪,我并不认为太皓会就此罢手,但是阿宁造就的眼下一切却又让我不得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太皓仍旧是仙界之主,而此时的仙界如同凡人修仙之境一般,不过是目前最为高深的修仙之境罢了。亦有生老病死,身陷轮回。
凡人之地,姬明夜并没有与姬明宗争取王位,而是自行远离了邺城,来到广陌建立了以术法言律著称的法自门。
青叶一城人兽皆尽复活,空十方掌管了青叶城,成了千机门的门主,逐渐独居一方,渐成势力。
小东莱山恢复了原状,却不再是当时的乾坤两门,复活之人心性变化,更是为想要一时风流快活,四散而去。不见兮掌管着残余之众,将乾坤两门并与一处,等着不见书回来。
颜良则带着小狐狸衮衮一直浪迹四处,也不知他到底算得什么心思。
对于这个人,我有着一种很深的恐惧,极力地避免着和他的直接接触。
太清没了,林西凛也没了,苏浅亦不在了……
剩下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以自己的轨迹生活着,不记的有我这么一个人,亦不记得阿宁的存在。
这就是阿宁对我最大的惩罚。
将我从这个因果轮回里,彻底剥离了出来。
我可以感受到世间万物因果之序变,却再无法拥有改变它们的力量。
我将只是一个存在的旁观着,不可参与其中,无法再为之任性行事,这也就是阿宁对苏浅和不见兮的一个承诺。
阿宁彻底保护了她们想要保护的东西,以封禁我的因果之力为代价。
想透这一点的时候,我也明白了不见兮为什么要说那样一句由我自己感知来的话。
不见兮想让我明白的,是阿宁看似保护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包括封禁了我的因果之力,说到底了,还是为了最终保护我而已。
接下来,该如何走,我在小东莱山想了许久,阿宁恐怕是希望我万般由性,走一处,行一处,当真如了无往书院的院主游历人间,广肆风景瑰奇,利用地势卷之书描尽绘,将这天地之间,物我之外,皆尽经历一处。
如今封禁着一切的地势卷就在我的手上,可以说,除却了不见兮,便只有我一人知晓阿宁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我一定会找到阿宁。但要寻她,必然就要从厚土缚魂阵着手。
青叶一城的厚土缚魂阵为苏浅与阿宁身处融合,而其中的命运灵识却并不知去向。太皓占据着已经融合了两方灵识的太清身体,恐怕迟早会因灵识呼应,而惊觉其中的关键,一定会再度寻找机会融合五方真正的命运之身。即便他不想找,恐怕也是会有人找的。想到此处,我唯一想到的人就是颜良。
地利苑中,正是因为和颜良对阵不利,我才会想要将枯骨之身与魂力融合起来,他的力量不仅可怖,更是千变万化,人亦可随心变幻万物,若非心境熟悉万分,恐怕根本难为分辨。
目前我所最为担心的两人,便是拥有命运两方灵识的太皓,以及无可预知的颜良,而我,最大的有利之处,就是他们并不认得我。
我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尽快找到另外三方命运灵识所在,那就是刺激太皓体内的命运灵识来感应余下的命运灵识,从而找出厚土缚魂阵,期以可以得一丝阿宁的气息。
一想到要见到太皓,我就觉得万般难耐的烦恶,同时心底又浮起了白芨的脸,一时里,我心下便有了打算,当即背负起地势卷,往冰川之海行去。
卷一番外卷之第三章
再次来到冰川之海,不同于上次与阿宁一起来的轻雪曼舞景象,此时的冰川之海如同风雪征战之场,凛冽如刃,肆虐似剑,风雪织就了一张刃剑之网,布满了整个冰川之海的上空。风雪过里,好似在发泄着无可为压制的杀气,睥睨着一股想要将这整个冰川之海掀个天翻地覆不为罢休的气息。
眼见此状,我亦不敢大意,大损的身体亦只能简化了一件灵机斗篷,将周身都罩了起来,才踏步进入这大为变化的冰川之海。
一走进这冰川之海,周身便为这化作刃剑的风雪刺中,好在其中灵机化散,似有意只在寻找什么一般,并没有见重的杀伤力。饶是如此,一路行过了深处,我大损的身体在这般风雪刃剑密布的冲击下,亦不免觉得有些挨不住。
便在这时,我就觉得眼前多了一道人影,风雪骤然为停,大片的雪花身体也在细碎的声音里凝聚成了一方方明亮晶莹锋锐的冰晶长刃,悬空凛凛地指向着我。在这层层冰剑之后,一袭明黄缎衫曳地的女子疑惑地摇了摇头,神色恍惚地看了我一眼,便转开了眼眸,低声喃喃间,脚跟一旋转踏,人便走了出去。
“不是你……不是你……”
在她渐走的呢喃声中,冰剑攸地齐齐向我扎来,寒光烁烁间我急切地叫出了声来。
“白芨!”
明黄缎衫的女子正是白芨身形容貌,这一声叫出,那女子远走的身形攸地出现在我眼前,一把按住了我的肩头道,“白芨在哪里?快告诉我!”
我眼瞧着她急切的有些扭曲的倾城容颜,心下里闪过不明之感,迟疑地轻道,“林……西凛?”
她眉目一息寒意闪过,杀意凛冽地瞪着我道,“你怎会知晓我的名字?这分明,只有阿笈一人知晓,你如何能知?莫不是你当真知晓阿笈所在!”她一声顿喝,指尖力下,按得我肩头发疼,眼眉欺近而道,“你说!阿笈在何处!否则,休怪我再下狠手!”
言语间,冰剑簌簌地扎在我的脚面,威慑之气轰然炸开,一如响在我的心际,赫然惊诧林西凛竟然在回到白芨体内后反把握了这副身体的主动,完全压迫了白芨的主神之思。
这般想到,我便想起了当时白芨将我硬生生困在厚土缚魂阵中的境况。
“时欢,难道我真的就比不上太清么?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白芨一脸哀然,拦在我的身前,阻止着我突破着厚土缚魂阵的禁锢。
地利苑中,我因想着阿宁,故而两次能够从中脱困,这也是因为在更久远的以前,她在最初的厚土缚魂阵中给予了我她心头之血的缘故,才使得我在濒临崩溃的边缘,脱困而出。也是这份心头血,让我能够轻易地杀散了守护她的九方龙首,从而使得她陷入这无尽的争夺之中,惹得她被太皓觊觎,逼迫的难以周全安生。
与阿宁,我才是最终改变她命运的罪魁祸首。
想明白的这一刻,我亦彻底明白了自己对阿宁的真正心意。
“不,”我抬起头,对上白芨弦然欲泣的眼眉,咬定了心意道,“这个世间没有谁先谁后,唯有这颗心的深浅。我原以为我是那般在意着太清,事实上,这一切,在他的懦弱面前,早就变得不堪一击了。余下的纠缠,不过是我给自己画的一方虚梦,贪念难为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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