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494章


“好,好一句拨乱反正。”东方溯徐徐点头,目光阴寒无比,讽刺道:“孙兴,你说朕是不是应该颁一个忧国忧民的牌匾给她啊?”
孙兴哪里敢接这话,极力垂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纵是这样,也没能安然避过,一个和田玉镇纸在他脚前砸成粉碎,无数莹白的碎玉片四处飞溅,犹如下雪一般,只是这场“雪”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孙兴被一片碎玉片划破了手,凝起殷红的血珠,他却连痛也不敢呼一声,唯恐惹怒了东方溯。
东方溯努力平一平气息,寒声道:“她还说了什么?”
孙兴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太后说,二殿下是慕贵妃的儿子,他若承了帝位,咱们大周就算完了,所以一定不能让他坐上帝位。”
东方溯冷笑一声,“朕就那么几个儿子,她看中了哪个?”
“是大殿下。”孙兴的回答令东方溯有些意外,予恒生母是赵平清,养母是沈惜君,这两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陈氏怠见,没想到陈氏会看上予恒,倒他猜错了。
“这几年,太后与大殿下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感情甚好,而且……”孙兴迟疑片刻,道:“奴才看得出,大殿下已经被太后说得动了心,想要一争太子之位。”
“好!好!”东方溯讥笑着,眼底却是一片悲凉,“瞧瞧,都瞧瞧,朕身边养了一群什么人!”
那厢,孙兴拼命磕头哀求,“奴才已经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求陛下开恩,饶奴才一条狗命。”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生路,没有第二条。
东方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处置孙兴,许久,在后者忐忑不安的等待中,他开口道:“出去领五十杖,然后滚出宫去,不要再让朕看到你。”
“五十杖……”孙兴喃喃念着这个恐怖的数字,他入宫多年,当然知道这五十杖是一个生死坎,多少人死在这个数字上。
东方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淡然道:“你能熬过五十杖就可以活着,反之……就是老天爷不想让你活。”
孙兴瞅着他,嘴唇哆嗦了几下,他想要哀求好少挨几杖,但终归是没有开这个口,因为他明白,这已经是东方溯最大的让步,再求……只怕会适得其反。
“谢陛下恩典。”在这声颤抖不止的谢恩声中,孙兴被拉了下去,至于他是生是死,东方溯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孙兴刚才说的那件事。
沉思半晌,他带着刚刚送了梁氏回来的张进,离开承德殿,往静芳斋的方向走去,趁着现在还没酿出大祸,做一个了断吧。
静芳斋早早就熄了灯,只有少数几盏灯还亮着,在黑暗中散发出幽幽光芒,远远望去,犹如徘徊在阴阳两界的引路灯。
入秋之后,天气凉得极快,尤其是夜里,一个小太监裹着薄棉衣缩在檐下打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直至张进推了他一下,方才不情愿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喊道:“谁啊?”
张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自己看清楚。”
小太监揉一揉眼睛,借着风灯昏黄的光芒抬头看去,待得看清后,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地跪下,结结巴巴地道:“奴才……奴才给陛下请安,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东方溯望着在夜色笼罩中的宫楼殿阁,面色木然地道:“太后呢?”
小太监赶紧回答,“太后在……在内殿歇息。”
“去请太后起身,朕在东暖阁等候。”扔下这句话,东方溯拂袖往东暖阁行去,小太监不敢怠慢,赶紧去禀报了秋月,后者听说东方溯这个时候过来,也是吃了一惊,“陛下都说些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请太后起身。”说着,小太监迟疑道:“不过……小的看着陛下脸色不大对,怕是有什么事。”
秋月冷笑一声,“咱们这位陛下,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顿一顿,她道:“行了,我这就去请太后,你先去东暖阁侍候着,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在小太监离去后,秋月轻手轻脚地进了内殿,没等她说话,帷帐内便传来陈氏的声音,“怎么了?”
秋月掀起帘子,轻声道:“太后还没睡呢?”
“不知怎么一回事,哀家今日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睡不着。”陈氏就着秋月的手坐起身,见她面色不对,道:“真有事情?”
秋月点点头,沉声道:“刚刚陛下来了,说要见太后。”
陈太后一怔,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没说。”秋月一边替她更衣一边道:“陛下已经两个月没来了,突然过来,又挑了这么一个时间,怕是事情不小。”说着,她忧声道:“会不会是知道了谣言那件事?”
陈太后思忖片刻,道:“承德殿有什么动静?”
第一卷 第六百七十七章 深夜问罪
“也没什么,就是梁昭仪送膳过去。”正说话间,外面响起叩门声,秋月眉心一蹙,问道:“谁啊?”
“姑姑,小的有事禀报。”外面传来一个略有些尖细的声音,是静芳斋的太监元九。
“进来吧。”随着秋月的话,一个中年太监走了进来,在朝陈太后行了一礼后,他附在秋月耳边一阵低语,后者面色豁地一变,喝斥道:“这么要紧的事怎么现在才来报?”
元九委屈地道:“小的也是刚刚才知道,一得消息就立刻来禀了姑姑。”
陈太后取一枝翡翠簪子对镜比一比,凉声道:“是不是关于承德殿的?”
秋月无奈地点点头,“小聪子刚刚……被杖毙了。”
陈太后手一松,上好的翡翠簪子掉落在地上,“叮”的一声断成两截,陈太后连看也未看,转身死死盯着元九,“什么时候的事?”
元九躬身道:“就在一个时辰前,还有孙公公,也被责了五十杖,生死不知。”
陈太后紧张地追问道:“那梁昭仪呢?”
“听说没什么事,只是被送了回去。”元九的回答令陈太后松了半口气,但也仅仅只是半口而已,她清楚,麻烦才刚刚开始……
秋月面色煞白地道:“看样子,陛下是真知道了,否则不会无缘无故杖小聪子,现在又……”她越想越心慌,紧张地看着陈太后,“陛下必是来兴师问罪的,太后,咱们要怎么办?”说着,她又寻思道:“不然……不然奴婢说太后凤体不适 ,不能见陛下?”
“你也说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又怎肯轻易罢休。”陈太后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重新捡了一枝翡翠簪子插上,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秋月忧心忡忡地道:“就怕来的是凶兵猛水,难以抵挡。”
陈太后默默不语,半晌,她唤过秋月耳语几句,又自枕下取来令牌给她,“去吧。”
在秋月离去后,陈太后亦扶着元九的手来到东暖阁,东方溯负手站在窗前,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神色淡淡地道:“母后来了。”
陈太后温然一笑,就着元九的手坐下,道:“刚才听宫人来禀,说皇帝来了,哀家还有些不相信,怎么这时候过来?”
“儿子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所以来请母后解惑。”
陈太后笑一笑,捻着佛珠道:“怕是要让皇帝失望了,哀家这几年一直待在静芳斋中寸步不出,眼界不比从前,唯一能替皇帝解惑的,也就佛理上的事情。”
东方溯不置可否地笑笑,“先前金陵百姓染上疫病的事情,母后是知道的吧?”
“那件事闹得如此之大,哀家怎么会不知道。”陈太后叹息一声,痛恨地道:“这个楚帝真是心狠手辣,连这样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来,枉为一国之君。”说着,她又欣慰地道:“幸好皇帝得到解药,救了金陵城无数百姓,功德无量。”
“儿子既为国君,就当为百姓谋求福祉。”东方溯盯着那张看似慈祥的脸庞,沉声道:“楚帝虽然卑鄙,但他是敌国之人,正所谓兵不厌诈,倒也说不得什么;但有些人,生于大周,长于大周,却做出对大周不利之事,母后说可不可恶?”
陈太后拨弄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又出什么事了?”
“最近金陵城出现一个谣言,说疫症起于慕贵妃,要儿子从严……甚至处死贵妃。”
“竟有这样的事。”陈太后喧了口佛号,摇头道:“不瞒皇帝,哀家之前对贵妃也是诸多不满,但这几年的吃斋念佛,令哀家明白,贵妃才是最苦命的那一个,要不是遇到皇帝,早已被楚帝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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