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515章


张远挪了挪身子,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人当然下不去,但鸽子可以,以前跟我一起做事的工友,以前是养信鸽的,偷偷带了一只信鸽过来,他就靠这只信鸽与家里人联系。”说着,他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他们一日没找到贵妃娘娘,就一日不会杀你,顶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撑过去就好,我们父子就……”他眼圈一红,撑着岩壁吃力地站起身,涩声道:“我去看看父亲,不知他怎么样了。”
“慢着。”东方溯唤住外挪步的张远,缓缓道:“去拿笔墨来。”
张远目光猛地一亮,激动得浑身发抖,“你……你愿意相信我?”
东方溯盯着他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为我弄成这样的,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张远拼命点头,“不会,一定不会,我……我这就去给你找纸笔。”
过了许久,张远找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块黑炭,在东方溯疑惑的目光中,他尴尬地道:“我找不到笔墨,只能用炭来代替,我们这里都是这样的。”
东方溯没说什么,接过那块手指长短的炭在纸上写着,待写完后,他细细卷起,郑重交到张远手里,“这封信不止关系朕的性命,更关系大周的国运,千万不能落在梁承栋的手里,切记!”
张远激动地浑身发抖,“多谢陛下肯相信我,我一定保护好这封信。”
东方溯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快去吧。”
张远点头,带着信离开了牢房,但他并没有去找什么养着信鸽的工友,而是径直去见了梁承栋。
梁承栋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眸光微微一亮,“拿到了?”
“总算不负公子所托。”说着,他将攥了一路的纸条递了过去,梁承栋看过后,微微皱眉,“怎么去了那里?”
赵济民也在,探头看一眼,惊讶地道:“他们竟然不在陵阳?”按信中所言,慕千雪他们此刻藏身于青阳府中。
梁承栋捏着信纸想了半天,对张远道:“东方溯把信交给你时,都说了什么?”
张远想了想,如实道:“他说这信关系他的性命和大周的国运,千万不能落在公子您的手里。”
“赵大人怎么看?”面对梁承栋的询问,赵济民仔细想了想,谨慎道:“应该是真的,毕竟陵阳就这么大,咱们又前前后后搜了那么多次,他们要是在陵阳,早就该被发现了。”
梁承栋点点头道:“确是这个道理,不过这地方离陵阳不近,一来一去,怕是又要费去两三天功夫。”
“快马加鞭,应该两日之内就能来回,下官手书一封,让他们从青阳知府那里借兵,只要不让青阳知府直接接触慕氏一行,应该不会泄露咱们的秘密。”
“也只能这样了,快去办吧。”在赵济民离去后,梁承栋拍一拍张远的肩膀,“委屈你再待几日吧,等他们一抓到人,你们父子就可以离开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张远满心欢喜的离去,并没有看到梁承栋冰冷的目光。
第一卷 第七百零六章 识穿
尽管有赵济民的手书,再加上一路快马加鞭,还是直至第三日晌午方才赶回,赵济民听完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后,不敢怠慢,立刻来见了梁承栋。
“你说什么?没抓到人?”梁承栋死死盯着赵济民,目光凶狠的像要吃人一般。
赵济民沉声道:“是,他们一到青阳府,就立刻按着信中写的地址去抓人,结果那边空无一人。”
黄德也在,拧眉道:“会不会是青阳府那边泄露了风声?”
“应该不会,从知会青阳府到抓人,他们一直都在,绝对不可能泄露,而且那个地方根本没有住人的痕迹。”他望着面色铁青的梁承栋道:“下官怀疑,咱们可能中计了。”
梁承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也就是说,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害我们白白浪费了三天的功夫?”
“恐怕是这样。”赵济民话音未落,梁承栋已是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茶盏跳起老高,茶水都溅了出来,“好一个东方溯,竟然又骗了我们!”
赵济民面色也不大好看,“咱们在这件事上,前前后后已经耗费了六七日,再这样下去,怕是麻烦了。”
“看来是非得要动大刑了,走!”梁承栋起身往外走去,赵、黄二人赶紧跟上去,走了几步,梁承栋突然停下脚步,令他们二人险些撞上去,待稳住身形后,黄德疑惑地道:“公子,怎么了?”
“存心欺骗的,并不止东方溯一个。”梁承栋长眸微眯,射出骇人的精光,“去,把张远父子抓过来。”
黄德疑惑地道:“抓他们做什么?”
梁承栋冷笑道:“你们不觉得最近的事情都太巧了吗?他先是告诉咱们青山丘,结果到了那里人去楼空;之后又说在青阳府,结果是什么,你们都瞧见了。”
赵济民最先反应过来,“公子是说,他明着帮咱们,其实是在帮那拉拖延时间?”
“除此之外,赵大人还有更好的解释吗?好一个刁民,竟连我也被他骗过了,真是能耐!”最后几个字,梁承栋说得咬牙切齿,“本来还想留他一具全尸,现在看来,不必了。”
“下官这就去把人带来。”黄德刚走了几步,又被梁承栋唤住,冷声道:“金矿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让罗安准备一下,今夜就炸矿!”
在黄德领命离去后,他带着赵济民来到关押东方溯的牢房,黄德动作倒也快,他们刚到门口,黄德就带着人到了。
“公子,您找我?”张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疑惑地问着,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惊喜地道:“是不是在青阳府找到人了?”
梁承栋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前,目光阴寒的让人打颤,半晌,他突然笑了起来,“张远,我真是小觑了你!”
张远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为什么这么说?”
“我一向自诩聪明,一而再,再而三地中了你的计,张远……呵呵。”脸上的笑意又盛了几分,然而眸中始终冷冰冰地殊无笑意,“凭这一点,足以让我记住你的名字。”
张远惶恐地道:“公子何出此言,小人从来没有欺骗过公子。”说到这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惊声道:“难不成青阳府那边没人?”
“你说呢?”
张远满面慌张地摆手,“他刚一写完信小人就交给公子了,连看都没看过,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知道了,一定是他又耍花样了。”说着,他又急急道:“公子您别急,再给小人一点时间,小人一定帮您问出慕贵妃的下落。”
梁承栋嘴角一阵抽搐,下一刻,一脚将张远踹在地上,咬牙道:“你以为本公子还会再上你的当吗?”说着,他怒极反笑,“你倒是有趣,与东方溯才认识几天,就这样为他卖命。”
“公子真的误会了,小人又不傻,哪会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连性命也不要,您再相信小人一次,最后一次。”
张老汉看得心疼,跪下哀求道:“公子息怒,他是我生的,我最清楚他的禀性,他不敢撒谎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黄德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们父子倒是有趣,一唱一和在这里演得哪出啊?”
张老汉被瞪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撑着笑脸道:“大人说笑了,小老儿哪敢在您面前演戏啊,真不关阿远的事。”
梁承栋瞟了张老汉一眼,嘴角漫起一缕残忍的笑意,俯身用力拍着张远的脸颊,“你想忠犬是吗?好,本公子给你这个机会。”
他的话令张远浮起不祥的预感,没等他说话,梁承栋已是直起身子,冷冷道:“把他们带进来。”
“吱呀!”东方溯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在瞧见张远父子时,瞳孔倏然一缩,不动声色地看着梁承栋“你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梁承栋微微一笑,扯了把椅子坐下,“我记得上次进宫,正好赶上畅音阁唱戏,演了一出《拜月亭记》,陛下看得津津有味。陛下来陵阳这么久,承栋也没好好款待过,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特为陛下准备了一出戏,陛下一定会喜欢。”
东方溯嘲讽道:“真是有心了,只是这陵阳被您梁公子闹得民不聊生,哪里还有戏班子。”
梁承栋笑意深深地道:“放心,都已经找好了。”他朝张氏父子努一努嘴,“喏,人都在这里。”
东方溯神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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