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6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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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刑部,小人才知道这桩案子与太子有关,小人不想冤枉太子,可……”李仵作痛苦地道:“小人死不要紧,可家中还有老母与妻儿,所以……”
予恒冷冷接过他的话,“所以你就昧着良心撒谎。”
李仵作垂泪道:“小人真的无心害太子,不然小人也不会……冒险告诉殿下。”
予恒讽刺道:“这会儿就不害怕连累你家人了吗?”
“怕!”李仵作倒也回答的干脆,哀求道:“所以小人希望殿下在查明对方身份之前,不要声张此事,暗中追查。”
予恒盯了他半晌,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总算你有几分忠义之心,本王答应就是了。”
李仵作大喜过望,连连磕头,“多谢殿下垂怜小人一家老小,多谢殿下!另外……”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
得了予恒的话,李仵作鼓起勇气道:“恕小人直言,银针刺脑,确实可以快速取命,但那是在只有少数人的情况下,现在一下子十几个,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更何况还要将他们伪装成上吊自尽的模样。”
予恒若有所思地道:“你是说……有狱卒串通此事?”
“小人只是猜测,但确实有可能。”
予恒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他道:“去把那些人头皮里的针都取出来吧,我有用。”
李仵作满口答应,很快便将所有银针取出来递给予恒,后者接过后,突然走了出去,李仵作不明所以,跟着他一并走了出来。
予恒一路走到后院,那里有一具水井,只是已经很久没人用了,井口青苔丛生,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井上,显得异常残旧。
予恒走到井口前,在众人注视下,松开手,任由数十根针掉入井中,李仵作大惊失色,急忙想要去接,但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银针在溅起几朵小小的水花后,沉入井底不见。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李仵作一边说一边四处找绳,想要下去捞起来。
予恒一把拉住他,冷冷道:“你听清楚,从来就没有什么银针,这些人都是自尽身亡,没有人害他们。”
冷月下,予恒眉眼透着渗人的阴冷,犹如地狱来的恶鬼;只是一眼,李仵作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战战兢兢地道:“小人……小人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照本王的吩咐做。”予恒眸光森冷地盯着他,“如果有人问你,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你该怎么回答?”
“他们是被人……”见予恒便了颜色,李仵作赶紧咽下嘴边的话,改口道:“他们是自己上吊自尽的。”
“很好。”予恒满意地松开手,替他整好衣襟,“本王最喜欢识实务的人,只要你好好做事,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李仵作拼命答应,到了这个时候,他就算再笨也看出来了,齐王根本不想太子脱罪,相反,他要坐实太子贪污赈灾粮银的事情,所以才会毁灭对太子有利的证据。
虽说令人诧异,但也不难理解,当今陛下膝下单薄,只有两位皇子,一旦太子定罪,齐王就会取而代之,成为大周的储君。
一直以为齐王没有争权夺利之心,没想到他竟隐藏的这么深,如此看来……
李仵作眼底掠过一丝隐晦的暗光,小心翼翼地道:“殿下要是没别的事,小人就先告退了。”
予恒微笑道:“去吧,记着,千万别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在李仵作离开后,憋了半天的王虎迫不及待地道:“殿下,您真打算瞒下这件事?太子和贵妃可待您不薄啊。”
予恒似笑非笑地道:“你这是在教训本王?”
“奴才们怎么敢,只是意外殿下的决定,毕竟……您一直说要追查真相,还太子清白。”说话的是王豹,他和王虎是两兄弟,都在予恒手下当差。
“如果本王真有心害太子,你们会怎么做?”
王氏兄弟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他们是予恒一手带出来的,按理来说,该忠心予恒,可现在害的是太子,这个罪名实在……太大了,今夜之前,他们连想都没有想过。
第一卷 第九百一十八章 赈银下落
予恒看出他们的为难,摆手道:“行了,不说这个了,本王现在有一件事要交待你们去做。”
王虎二人悄悄松了一口气,拱手道:“请殿下吩咐。”
予恒谨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设法偷一具尸体回王府。”
王氏兄弟被他这个要求吓了一跳,王虎愕然道:“殿下您……您要尸体做什么?”
“本王自有用处,记着,一定要悄悄行事,不要被人发现了。”见予恒坚持,二人只得应下来,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悄悄运了一具尸体出来。‘
尸体运到齐王府的当夜,一个人被连夜请了过来,天亮之前又悄然离去,同一时间,尸体也借着夜色的掩护下送回义庄,一切如旧,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没人知道予恒要尸体做什么,也没人知道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是一个迷。
二月二十九,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提审予怀一案,林默和予恒也有份调查此案,得以在公堂旁听。
涉及此案的人被一一提审,虽然他们的说词不尽相同,但矛头都无一例外指向予怀和江越,最后被传召的是李仵作。
“啪!”做在正当中的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肃然道:“那十几名差役的尸体可都验仔细了?”
李仵作被惊堂木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战战兢兢地道:“回大人的话,都……都验仔细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在刑部尚书问出这句话时,所有人都屏息看着李仵作,这群官差的死因,足以左右予怀一案的结果。
“他们……”李仵作悄悄看向予恒,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告,心中一慌,急忙收回目光,“他们……都是自尽。”
听到这话,刑部尚书眸光一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堂下的予怀,若真是自尽,恐怕……
他不死心地问道:“果真是自尽?”
“是。”到了这个时候,李仵作已经不可能改口,只能一口咬定是自杀。
林默若有所思地看着予恒,虽然李仵作看予恒的动作很细微,而且双方目光一触即分,但还是没能逃过林默的眼睛。
大理寺卿皱一皱眉,侧过身子在刑部尚书耳边轻声道:“查了这么久,所有证供都指向太子,看样子这件案子真是太子做的。”
旁边的左都御史听到他的话,摇头道:“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这话说不得,毕竟涉案的是太子,相信陛下不会想听这样的话。”
“证据确凿,不想听也得听啊,总不能让咱们几个……”大理寺卿压低了声音道:“窜改证供吧?”
左都御史眼皮一跳,迟疑道:“要真是这样……
“二位慎言!”刑部尚书阻止了他们继续说下去,凝声道:“虽说现在表面证供对太子不利,但二位别忘了,失踪的赈银还没有找到,也就是说,还没有物证,现在说结果还为时过早,”
“尚书大人说得是。”二人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过了,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林默道:“杨尚书,能否让在下问几句?”
林默是东方溯的亲信,又有份调查此案,问几句话是合情合理的事,杨尚书当然不会拒绝,“林统领只管问就是了。”
“多谢。”在简短地道了声谢后,林默来到李仵作身前,绕着他徐徐走了一圈,负手道:“你做仵作多少年了?”
李仵作估不准他这么问的用意,小心翼翼地道:“回大人的话,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林默惊讶地道:“我看你年纪也不大,竟已入行二十年那么久?”
“小人十几岁的时候,就拜在一位老师父门下,他退休之后,就由小人接了差事,一做做到现在。”
“月钱多少?”
“一个月二两三钱银子。”
林默点点头,又问道:“这点银子,足够养家了吗?”
“省着一些用足够了,而且小人家里还有几亩地,也能帮补一下。”
“省着一些……”林默饶有兴趣地重复着他的话,“也就是说手头很紧,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给你一大笔银子,而代价仅仅只是在公堂上改几个字,把他杀说成自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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