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王妃》第678章


在得到东方溯的允准后,予恒道:“把他们都带进来吧。”
不一会儿,几个人被带了进来,分别是李仵作,蒋猎户,张远,郑三,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精瘦老者;前面两个都是予怀一案的关键,至于郑三在予恒的叙述里,是万三的心腹,在这几件案子里的重要程度可想而知。就是不知张远和那个老者来做什么。
予恒走到战战兢兢的李仵作身前,“将当日在义庄与本王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李仵作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道:“小人记得……殿下问小人那十几个差役的死因,经……经小人检验,他们都是自缢身亡,并无可疑。”
“并无可疑?”予恒冷笑着重复了一句,右手一扬一收,变戏法似的多了几根钢针,雪亮尖锐,“这个东西你还认得吗?”
看到钢针的那一瞬间,李仵作脸都白了,脱口而出,“这……这不是已经扔到井里了吗,怎么还在你手里?”
予恒满意地笑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小人……小人……”李仵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为时已晚,结结巴巴地不知怎么办。
“当夜,本王确实将银针掷入水井之中,但第二天,又悄悄从井里捞了出来。”他俯身,盯着面色难看到极点的李仵作道:“你将钢针递给本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仵作强自镇定地道:“殿下……殿下是不是记错了?”
予恒直起身,漠然道:“本王已经请宋平重新验尸,那些差役除了头顶钉入钢针之外,还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迷药,那么巧,除了宋平之外,你也知道这种迷药。”
听到这话,李仵作几乎瘫在地上,他一直以为这个秘密会烂在肚子里,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被人揭穿,而且还是在承德殿,在当今天子面前。
“要不要本王请宋平来与你对证?”这句话将李仵作最后一丝防御也给击溃,面若死灰地摇头,“不,不必了。”
“说吧。”说话时,予恒眼角余光瞥见郑三正拼命朝李仵作使眼色,转身走到他面前,漠然道:“你有话说?”
郑三被唬了一跳,连连摇头,“没,没有。”
那厢,李仵作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当初郑三确实找过他,但并不是像他告诉予恒的那样,而是在那些差役死之前,确切来说,是赈灾银两刚刚失窃,消息还没有传开的时候。
他为了保命还有钱财,答应了郑三的要求,找到多年前曾经见过的迷药,令那些差役心智失常,自己将钢针钉入头顶,并且上吊自尽,将他们杀伪装成自杀。
郑三收买了一个狱卒,在那些差役吃的饭里下了迷药,然后又用酒将一同当值的两名狱卒灌醉,因为他们是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又是夜里,囚犯们都睡了,所以没人发现。
“原来如此,难怪那三名狱卒的口供一直对不出问题。”杨尚书恍然大悟,他之前也曾怀疑过那些差役的死因,着重问了狱卒,并且全部单独审问,事后比对供词,发现全部一致,并且没有发现串供的情况,这才相信了他们的说辞。
“若是三人所为,无论怎么串供,多少都会留下蛛丝马迹,但如果是一人,那就可靠多了。”
予恒的解释令杨尚书连连点头,由衷道:“殿下神机妙算,下官佩服!”
“杨尚书客气了。”予恒谦虚地拱一拱手,随后走到蒋猎户面前,“好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蒋猎户急忙道:“小人从来撒谎,也没人收买小人,小人说的都是实话,那天真的看到有人运银两,而且……”他指着张远道:“就是这个人的声音,小人说的都是真的,殿下不相信,可以去问乡亲,他们知道小人脾性,从来不撒谎。”他生怕予恒不相信,一个大男人急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予恒对他倒颇为客气,安慰道:“我没说不相信,只是很多时候,眼见都未必是实,何况是耳听。”
在蒋猎户不解的目光中,予恒道:“我想你再辩认一次,可以吗?”
“当然可以。”在蒋猎户应承下来后,予恒让他转过身,背对着张远和老者,随后走到张远二人旁边,低低说了几句。
在重新走回到蒋猎户身旁时,予恒道:“张护卫,可以开始了。”
“我有一些东西需要存放在庄子里,叫几个人出来帮手。”张远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一如当初在刑部那般。
蒋猎户仔细听过后,用力点头,“对,就是这个声音。”
在蒋猎户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他,包括东方溯,因为刚才说话的,并不是张远,而是他旁边那个老者,是他在模仿张远的声音。
蒋猎户知道实情后,也是满脸诧异,不明白老者的声音怎么会和张远一模一样。
“父皇,这位老者是金陵有名的口技人,可以模仿各种各样的声音,鸟叫、狼嚎、虎吼以及……人声。”
第一卷 第九百四十七章 郑三往事
东方溯扬眉道:“你是说,当时万三找了一个会口技的人,模仿张远声音?”
“金陵城原本有三位口技艺人,可现在只剩下二人,另外一人据说在半个月前回乡去了,但儿臣派人去他家乡问过,根本没有回来。”予恒眸光一转,落在面无表情的万三身上,“相信万阁主可以告诉我们,此人的真正去向。”
万三摇头轻笑,“殿下这番推理很精彩,但草民对您说的这些当真一无所知,您一定是弄错了。”
予恒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半晌,辰角扬起一缕讥色,也不说话,转身来到目光闪烁的郑三身前,“你呢,也是不承认吗?”
郑三摊一摊手,满脸无辜地道:“小人是真不知道,想承认也没法承认啊。”
面对他的狡辩,予恒也不生气,淡然道:“家里还有什么人?娶亲了吗?”
“还有一个老娘,至于娶亲……”郑三面色古怪地道:“以前相过一个,但没成。”
“是六年前的事了吧。”予恒的话令郑三大吃一惊,脱口道:“殿下怎么知道?”
“我不止知道这个,还知道那个姑娘姓方,是一个屠户的女儿,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也算知书达理,而且与你情投意合,当初要是在一起,也算美满。”
郑三苦笑道:“小人福薄,没那么好命。”
“不是你没好命,而是你老娘瞧不上人家,盼着你娶万家的表小姐,我说的对吗?”
眼瞅着自己的事情被予恒一点一滴挖了出来,郑三心中不快,冷声道:“殿下想知道小人的情况 ,直接问就行了,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对于他的讥讽,予恒微微一笑,续道:“当初万家表小姐来金陵玩,你负责照顾,年轻细心,长相也算英俊,久而久之,这表小姐就动了心,想与你结百年之好,你娘知道这个事情后,就动了心思,希望你一步登天。可那会儿,你们已经向方屠户家下了彩礼,就等着到吉日完婚。”
“你娘不甘心放弃这个机会,就去了方屠户家,强行解除婚约并把彩礼要了回来,弄得方屠户一家颜面扫地,方姑娘几番寻死,虽然都救了回来,可邻里坊间的闲言碎语,令她日日以泪洗面,方屠户为了闺女,不得以结束开了几代的肉铺,带着家人离开了金陵。”
“你娘满心以为从此可以攀上高枝,平步青云,可她忘了’门当户对’四个字,她嫌弃方家,万家又何尝不嫌弃他家。表小姐的家人得知她看上了一个下人,连夜赶过,将她强行带了回去,那位表小姐也是个软弱性子,被关了几天就妥协了,嫁了父母希望嫁的人。你娘攀高枝的念头落了空,回去找方屠户一家,他们已经人去楼空,懊悔不已,可已经来不及。”
“你喜欢的一直是方姑娘,但被你娘生生拆散,大受打击,也因为这个事,你心灰意冷,六年来一直没有娶亲;而你娘也受到了报应,在这件事过去两年后,突然中风,从此瘫痪在床,全靠人照顾。”
郑三眼角一阵抽搐,冷冷道:“殿下对小人可真关心。”
“你是这桩案子的关键,本王怎么能不关心。”予恒绕着郑三徐徐走了一圈,似笑非笑地在他耳边道:“本王还知道一些后续,是关于那位方姑娘的,你想不想听?”
郑三知道,予恒故意这么问自己,想引他开口询问,如果他聪明一点,就应该闭紧嘴巴不问,可眼瞅着有方氏的下落,他忍了半晌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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