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史二三行》第75章


“拾京讨厌!”
“我说实话,怎么就讨厌了?”
“你书读的没我多,不许说我!”
“我只说你口水多……算了,小孩子。”
“不理你!”
“本来给你做了个好玩的小玩意,不理我,我就不给了。”
这小孩子相互吵嘴的感觉让关山秋愣了好半晌,听到旁边的侍从们都在轻轻发笑,眉头一松,也笑了笑。
她想起昨晚传遍京城的事,一时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目光去看拾京。
拾京心情好,跟封泽瞬间和好后,一边喂着封泽吃东西,一边问:“秋姐姐,北舟呢?”
关山秋道:“还未起身。”
“嗯……我想去看看他。”
关山秋犹豫了一下,道:“去吧。”
封泽拽着拾京脖子上的锁心环,连忙咽了饭:“我也去!”
关山秋叮嘱:“阿泽要乖乖的,别吵到你父王。”
拾京抱着封泽起身,又绕过来,对关山秋笑道:“秋姐姐,我来讨个祝福。”
关山秋一时间有些愣神:“什么祝福?”
“直接说,‘祝福你’就行。”
关山秋联想到昨晚的事,消息传进王府时,北舟忧虑了好久,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她微微蹙着眉,张开嘴想说什么,最终轻声说出了三个字:“祝福你。”
“多谢,也祝福秋姐。”
拾京带着封泽一路玩一路走,到后院时,北舟刚起身,坐在榻前缓神,听到银饰叮叮咣咣的声音,还有两个人走近后,明显放轻脚步声,以及在门口压低声音发出一声‘嘘’,他笑了笑,抬头看着门外。
门外的光线不是很强烈,但他的眼睛依然像畏惧光线一样,有睁不开的感觉。
拾京轻轻打招呼:“北舟。”
北舟这几日都在闭府修养,一点点动静都会惊扰到他休息。
拾京小心翼翼取下身上的银饰放好,这才轻手轻脚走过去,问他:“你好些了吗?”
北舟把很乖很乖不出声的封泽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诚实地回答:“很不好。”
“北舟,你是哪里不舒服?”
北舟笑看着他,又顾忌着封泽在,轻声问:“昨天,南柳和你……大概是昏了头。拾京,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她没退路了。你说,我要怎么办?”
“你怎么了?”
北舟不答,又问他:“我闭府了多久?”
“……断断续续的,没过几天就要闭府一次,之后你要睡好久,南柳也不让进,你睡觉闭府后,阿泽也要到宫里去住。听说你昨日醒了,南柳就让我来看看你。她好忙,抽不出空来……”
北舟说道:“我放心不下她。”
“为什么?”
“……她现在,脚下可能都是坎坷,又加上一直未消散的迷雾……我怕她失了方向。”
拾京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怎么帮她?我能帮她吗?”
“你……或许可以。”北舟声音微弱,“但现在能帮她的,还是我……”
拾京点头:“对,你身体要是好起来,她就不会这么愁了。你的药,都不管用吗?”
北舟无力地笑了笑。
“不管用,是时候……停药了。”
“你换药试试看?”
北舟点头:“会的……我今日会去同他们说,确实该停了。”
他慢慢换了个姿势,抚着女儿,问拾京:“是不是,我也需要祝福你?”
“你知道?”
“你问我妻子要了祝福,刚刚有人告诉我了。”北舟轻笑着叹了口气,“拾京,要和南柳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她很开心。”
“谢谢,北舟,你也要好好的。”
北舟闭上眼,不置可否地弯了下嘴角,未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二更晚上七点左右。
谢谢大家的份子钱和车票……咳,车技是不是还不错?
改了下错别字
☆、第56章 婚和爱不是一回事
火铳制造办门口,傅居蹲着; 叼着根野草; 仰着脖子望着天; 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尽的惆怅。
听到街角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后,他慢慢转过脸,看着拾京走近。
拾京去过王府见过北舟后; 没有刚出门时那么开心,懒懒抬起手给傅居打了个招呼,走过来。
傅居吐掉野草; 正要说话,听到有人叫江公子。
拾京一点反应都没; 还是傅居抬起手指了指小跑来的人; 说道:“找你的,去问问什么事。”
听人称呼自己江公子; 拾京总觉得别扭。
但之前拜祭认干娘; 确实也是自己同意的。
其实,直到现在; 拾京也不知道为什么拜昭王为师,必须要认江蕊这个干娘。
喊他的是刑部的官员; 说是张河山的案子结了,他掏出个案宗给拾京看了; 拾京问:“他人呢?”
“偷盗罪,五十两数目不少了,案子和人都已转至州县; 昨晚定下后就启程押送走了。”
“他女儿呢?”
“带着呢,放心放心,都有人照料。”
拾京又看了眼判决:“苦役三年?”
“是。”
“那……我那张银票?”
“还余二十三两。”官员说完,又补充道,“张河山花掉的二十七两,我们已经追不回来了。”
拾京虽然添了一个江姓,但平日里大家都是称呼他名字,这个刑部官员比较实在,一口一个江公子,叫的拾京又别扭起来,把案宗还给他,说道:“谢谢……那,二十三两我去哪拿?”
官员说:“张河山剩下的银两,包括一些碎银,能用的物件,我们都查封扣押清点了,估计今晚就能送到您府上去。”
“多谢。”
拾京返回制造办,傅居倚在门口双手抱胸,也不知是讽是愁,说道:“……二十三两,你就为了这二十三两,骗我要去听我娘的公讲,在皇上面前大闹……你吃什么长大的?脑袋是跟常人的不一样吗?值得吗?你可知,换了别人,昨天闹那么一出,都得打回原籍服苦役去。”
“可本就是他错。做错了事就要清还,值不值得,我自己说的算。”
傅居叹息一声,招手让他跟自己进去。
“我有话跟你说,你来。”
两个人走到制造办后院,傅居找了一处僻静地,让拾京坐下来。
拾京依言坐下来,却不听傅居说话,他抬起头,发现傅居抱着胸,耷拉着肩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看。
拾京在他的沉默中,哦了一声:“你是想说,你,还有那个陆泽安的婚事是不是没戏了?”
傅居撇了下嘴角,一脸不高兴,回答:“我委屈。”
“南柳又不喜欢你,不跟你成婚,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傅居说:“我委屈,而且你……你先别高兴。我这是在等消息。”
“什么消息?”
“今后,是我要养着你,还是陆泽安要养着你。”傅居说道,“但根据我爹昨晚的反应来看,可能是我要养你……”
“你们早没戏了。”拾京直截了当说了出来,“我跟南柳昨晚成婚了!昨晚,这事已经定了。”
傅居苦笑:“所以,这就是我委屈的原因。我跟你说,你们苍族那套根本不管用,你再怎么想,那也是你自己想的,按我们这里的规律来,你昨晚连私定终身都算不上。也就是公主在大婚前先有了外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变。你的什么誓约还是定情之类的,统统都是儿戏。”
这话听起来很是扎心,拾京皱眉思考了好久,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她还是要大婚?但不是和我?”
傅居点头:“而且会更快,估计今天就要下旨。”
“为什么?”
“为什么?昨天皇上都要气疯了,你俩躲侯府不管天不管地的恩爱,我爹跟陆泽安他娘急的连夜进宫请奏,事情到了这一步,能做的就是尽快表态请婚旨,这样才好公开给你安排个去处,平息昨日公主搅起的风波。”
“去处?”
“对。外子如外室,大家心知肚明但不能上台面。养外子就得偷着养,这样一来,外子死了还是伤了,激不起半点水花,无人在乎也无人知晓,即便是公主,想防都防不住。所以,昨天公主那一跪,整个十三州就都知道了,她是想立个原本只配当外子的无籍之人当王君。但这事肯定没戏,她自己也知道,她这么行事,就是为了把你这个外子摆到台面上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得好好活着,这节骨眼死了或者病了,不管是何原因,都得算到皇上跟将来的亲家身上,所以,公主昨天,是给你留了条活路,将来你的前途,自然是平坦的,不管最后定的是陆家还是我家,都不能为难你。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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