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xwzybzdsh04》第19章


谢谢小明姐和王朔,在我不知剧本如何结尾,精神恍惚的大半年里,我们在落地窗前和猫度过了不少悠闲安静的下午,安慰了我仓皇的神经。对各种我不时冒出来的问题和疑虑,王朔总是有他独特的一针见血的回答。
谢谢小于,我值得信任的编辑和值得信任的朋友,对我从不吝惜她的赞美之辞,以她的方式给我支持。
谢谢郝蕾,不只是因为她是这出戏的主演。一年前的冬天这个时候,孟京辉扮成独眼海盗,我扮成戴尖帽的女巫,去参加郝蕾的生日化妆Party。那天夜里去了很多人,郝蕾刚度过了她生命里艰难的日子,但依然笑靥如花,看不到悲凄的痕迹,有个老外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跳着钢管舞,打扮成古怪模样的各色人等无从辨识……那天我滴酒未沾,回到家后,《柔软》的结尾终于在我脑袋里成形了。
谢谢樊其辉,他的歌声和心酸的笑话给了我很多灵感。他一直盼望这出戏的上演,但他却以他的方式先向大家谢了幕。
《柔软》的结尾,三个悲剧性的人物以相拥而笑结束了他们的故事。这也是我为自己选择的态度: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接受一个有缺憾的世界。
2010年11月北京
《柔软》》》》
我知道会出差错,在娘胎里就知道,不是这里出差错就是那里出差错,你们也一样,不是吗?你们就算选对了父母生对了公母做对了功课上对了学校找对了老板跑对了方向算计对了别人出对了名挣对了钱操对了部位,也可能爱错了人,放错了CD。
世界上的眼泪是有固定量的,有人笑,就会有人哭。瞎了眼的好运就算偶尔撞到了你身上,放心,他早晚也会拔腿走开,不会和你厮守终生。
你见过在白天放的烟花吗?很美,但是,看不见。或者就因为看不见才很美。我仰着头看啊看啊,觉得白天的烟花就像我的人生一样……
大多数人左右两边的脸都不一样,这也许还能平添魅力,每个人都有不只一张脸。
男人是又好又坏的妖怪,体现了生活的本来面目。
对我而言,每张脸,每个身体都好的,独特的。只要他们自我感觉良好。
知道这些会让人感到有趣儿?生活有意义?不孤独?我一直不能理解有人会对别人的私事这么感兴趣。
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说话是多么轻松啊!“没有人强迫你那么做”……不,你说的不对!如果当初有人听听我的意见,在我出生前,在我爸的精子揪住我妈的卵子不放的时候,那个上帝留了点心,就会知道我应该是个女的,XX不是XY,没准他当时对这道作了无数遍的染色体习题感到腻烦了,想玩点花样,搞搞创新,他造了个女的,但是把一个男人的东西安在了我身上!没有人强迫我这么做?这不是被强迫,难道是我自愿的吗?对于一个脑袋迟钝的孩子,你可以对他说:多用功,笨鸟先飞。对于一个出身寒微的孩子,你可以对他说:多努力,你可以获得成功。对一个长着鸡巴的女人,你该怎么说?
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问题,不是这一种就是那一种。
每个人都有对自己的厌恶和不满,但是你们是最勇敢的,不计后果的改变者。
人生是没的选择的,我的命运便是一星期做两个小时的女人,可是,我比你们幸运,我的人生里至少有两个小时是属于我自己的,你们难道不偷偷地渴望能有这样的两个小时,卸下你们的面具,摆脱所谓的成功和正常,为所欲为,做一个真的自己,或者做一个幻想中的自己?你们没有这样的机会,你们真可怜!
那就是生活嘛,你该把它当成喜剧来看,你太严肃了。
我喜欢急诊室。在那儿你是医生,是最接近上帝的人,在那儿你可以看见一个人在你手里起死回生,那感觉不同寻常。在那儿没有男人和女人,只有医生,病人,生和死。那地方让我放松。因为紧张而完全投入,其实是放松的,你不会再想到自己。我喜欢完全投入的感觉。但是,医生,不是上帝。
死其实没什么,每个人都要死,但不该死得太难看太痛苦。医生对抗的是疾病,不是死亡,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是我们每个人出生的必要条件。我都做过,切气管,一次次地电击,心脏按摩术,大家都鼓励那些锲而不舍的病人和医生,可我觉得应该做的是躺在床上等死。安详地,平静的,有尊严的。
我是个一本正经的荡妇。
我没有女性主义者那么有信心,如果非谈主义,我唯一能接受的是悲观主义。
强奸,这个刺耳的词是悬挂在每个女孩头上的剑,那些大人谈到这种事时的暧昧可怕的表情,让我觉得那一定是比死更可怖的事。小时候我对男人充满恐惧,觉得所有的男人都会对我非礼,那是种怀着古怪欲望的恐惧。
我曾经幻想建立一所医院,由一些温柔的有同情人有责任心的男人组成,他们要经过严格的培训和考核,每个少女的第一次都在医院里完成,作为一种社会公益和良好的习俗,这些男人要有充分的爱心和技巧,能使她们获得高潮和信心。那些男孩子呢?当然,相应的,也应该有一座男童医院。这以后,他们才能自由选择各自喜欢的人做这件事,或者永远不再做这件事。一定有某个少男或少女爱上令他们有快感的女医生和男医生。那是免不了的,需要某种制度保证,他们不能再见他们第二次,就像人已经生了下来,就再不能回到妈妈肚子里一样。
我知道对你来说“荡妇”是个有吸引力的词,可能是因为它够女人,身体里更多的女人。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荡妇,我只是对禁忌这东西天生没有感觉。
没有比伪善更坏的东西,它阻碍了人了解真实的自己,了解都谈不上,还谈什么改变完善?
男人通常认为长了个大胸的女人,就没长脑子。
“性”,基本上是一种幻象,它让我们心中充满一种神奇的感觉,似乎是一条通道,通向某种较高的意识状态,然后它消失,让我们处于困惑状态,像是一个被催眠师的手指一弹过后醒过来的被催眠者。性幻想支配着我们,让我们心中充满狂喜。目的是要说服动物繁衍物种。
你知道,你现在看到的阳光是太阳8分钟前发出的吗?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太阳熄灭,它肯定有熄灭的一天,我们只能在8分钟之后才能知道这一事件。除了太阳以外,离我们最近的恒星叫做半人马座a,它离我们大约4光年那么远,也就是说从它发出的光大概需要4年才能到达地球。
从宇宙的观点看看自己,实在是微不足道。我们看到的从很远很远星系来的光是在几百万年之前发出的,在我们看到最远物体的情况下,光是在80亿年前发出的。我们看到一颗星,其实它早已经毁灭了。
阴道,在我的想象里那潮湿阴暗的地方是个弯弯曲曲的迷宫,里面布满神奇的机关,一直通向更加神秘的子宫。男人们都是从那儿出来的,也注定要在那里面迷失。
通常,像你这么花言巧语的男人,在床上都不行。
这年头,剃头的叫造型师,裁缝叫设计师,照相的叫摄影师,算账的叫会计师,对自己有用的人一般叫老师,到最后还不都是个“尸”,后面加个“体”,“体面”的“体”,“尸体”。人死了就都体面了,没了需求,也就不下贱了。只要活就是下贱,都是想从别人那捞好处,弄到点东西,钱,满足,权力,舒服,欣赏,好感,尊敬,爱情,都是用来满足自己的,谁也别假装自己不下贱。
我知道我注定是悲剧,我就没想从悲剧的架子上下来,你们还真别往下拉我。我有个地儿待挺好,看那些找不着个舒服地儿的人慌的,就怕站错了队,捞不到好处,不停地换队,加塞,把别人从队伍里挤出去……我就觉得悲剧这队挺好,起码不用演高兴,没有比演高兴演正确更累的了。
每一块骨头都藏着你的密码,就像每个细胞都储存着你的遗传基因一样。
咱俩的区别在于,你是性倒错,我是生活倒错!
生活不过是个沙漏,正着放,反着放,怎么放都是同样的时间流逝。
没有人是快乐的,只要他是人。
爱不是丢人的词!至少对我不是。
对世界,对自己,对你寄托希望的东西,失望是免不了的。
我以后不再使用“爱”这个字。爱?这几乎是这世界上最含糊不清的一个词,因为被使用得太多丧失了全部意义。大家嘴边都挂着爱,却南辕北辙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我只能使用有确定概念的词谈论事情。
男人认为他们的阳具是点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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