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嫁》第97章


魏晅瑜的话,母亲应该会喜欢吧,薛蕲宁视线落在天际那颗黯淡的星子上,他对她很好,以母亲择婿的心意,他应当是很合适了。
心情从失落到哀伤再到惆怅与满足,仿佛九拐十八弯,薛蕲宁摇摇头,甩去无边的思绪,带着莫名笑意进入了花厅。
因着心里这番想法,原本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晚饭失落的心绪尽皆不见,反而多了一种别样的满足。
不管她和魏晅瑜多年后的未来如何,至少在他看重她对她好的那些时间里,她也会竭尽所能的努力回报同样的看重与心意。
只希望,她和魏晅瑜无论如何都不要重蹈覆辙,走上从前她和澹台晔的老路。
无论是被辜负还是被放弃的那个人,都不好受。
同样的滋味,她再不想尝一遍。
***
到达荆州之后的魏晅瑜,出乎意料的忙。
本以为那次不见人影只是一时,谁知道此后几乎成了常态。
即便管家和服侍的丫头一再说魏晅瑜在她睡着时来探望过,但自己没亲眼见到人,对薛蕲宁来说就不算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五天后。
那天天气异常阴沉,空气里湿冷的气息几乎渗透骨髓,仿佛是大雪来临的前兆,显得很是不详。
在暖阁里百无聊赖翻着话本的薛蕲宁无意间开窗向外看时,恰巧看到了长廊里带着人神色匆匆的魏晅瑜。
即便离得有些远,她仍旧能看出来他的疲惫,但他仍旧脚下不停,和身边人沉声吩咐着什么,忙于正事的模样是有别于之前的沉稳与从容,看起来有担当极了。
她眼也不眨的盯着看,像是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魏晅瑜心有感应般抬起了头。
看到她的那一瞬,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温柔了眉眼,紧绷的弧度都变得温和起来。
若依她从前的想法,这会儿只怕早已关了窗,将一切挡在外面,但或许是好久没见,她看着魏晅瑜的视线几乎舍不得错开。
明明就只是短短几日,但她却觉得好像隔了许久,不只是那一瞬,甚至生出些陌生的感觉来。
在原地同她对视了一会儿之后,魏晅瑜颇为遗憾的点点自己,再点点窗户,比了两个手势,神情无奈。
看得极其认真的薛蕲宁花了许久才明白他的意思,“天冷,关窗,忙完就来见她。”
于是,她砰的一下关上窗户,有些泄气的歪坐在软榻上,为自己的不争气叹息。
魏晅瑜身上那种奇怪的“病”很显然传给了她,而且她也“病”的不轻。
一个时辰后,她终于见到了风尘仆仆的魏晅瑜,他显然刚洗漱过,身上热气水汽还未消。
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她没忍住,接过丫头递来的帕子,神情自然的坐到他身侧,擦起了湿着的头发。
魏晅瑜想转头说些什么,就被她一把拍到背上,“别动!”
她用力不小,他装模作样的抽了口气,低声笑着又靠过来了一点。
“公事要紧,身体也很重要。”她本来不想多话的,但是暖阁里安静得让人很不自在,就算是没话找话吧,她开口说了一句。
“正事当前时,我一向都是这么忙的。”魏晅瑜道,背对着她的关系,完全看不到表情,“母亲向来不那么约束我,如果以后有人愿意管着我,我应该会听话。”
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薛蕲宁脸慢慢变红,许久后才努力佯装平静的道,“以后我管你。”
“好。”这会儿能听出来魏晅瑜的声音里都是笑意了。
擦完头发后,魏晅瑜又吃了些茶点,看他那副差一点就要睡过去的模样,她不免心软,“不用陪我了,还是去休息吧。”
“在你旁边睡得好。”眨眨酸困的眼睛,魏晅瑜小声道。
看着那双眼睛里的期待与疲惫,她到底于心不忍,松了口,“那就睡这里好了。”
得了应允的魏晅瑜心情格外好,在她旁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或许是见她没反对的意思,挨挨蹭蹭的躺在了她腿上,打了个哈欠后闭上了眼睛。
腿上的重量与触感先是让她不适,习惯之后继而变得安心,接过旁边丫头递过来的锦被给人盖上,她倚着软枕静静地看着魏晅瑜的睡颜。
上一次,还是程菡大婚那晚,想起那个只残留了些许感觉的噩梦,她叹口气,摸了摸对方温热的脸颊。
外面天色更黑,开始有零星小雪落下,呼啸而至的北风中,一切都仿佛沉寂了下来。
或许是眼前的景象太萧索太灰暗,她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不安。
第74章 2…16重伤
呆在荆州的日子不如成州; 在成州时魏晅瑜并没那么忙,总会抽空陪她或者一起出门游玩,在荆州显然没有这种闲心与情趣。
虽说他好几次建议找人陪她出门转转,但一则天气不佳,二则她也没什么心情,事情就这么一直耽搁了下来。
与此同时; 她心中总是有种莫名的不安; 这种感觉时隐时现; 难以捉摸,但却是存在的。
接连下了几天的小雪,在临睡前已经逐渐变成鹅毛大雪,廊檐下落了厚厚一层; 薛蕲宁站在窗前; 眉心微蹙。
胸口处很闷; 以为是屋子里太暖和的关系; 她这才开了窗; 吹着冷风,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地面和黑黝黝的天色,憋闷感不减反增。
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自己难受的原因; 最后只能归结于错觉; 在百草的催促下; 她磨磨蹭蹭的上床睡觉。
翻来覆去许久依旧毫无睡意; 外面的动静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 她都怀疑自己能听到雪花簌簌落地的声响。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屋子里里外外隔得这么远,挡风隔声的效果还极好,这些只会是她的胡思乱想。
搓了把脸颊,重重呼出一口气,她极力催促自己睡觉。
等慢慢酝酿出一点睡意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大动静,乱糟糟的喧哗声即便她躺在床。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薛蕲宁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快速穿好衣服裹上大麾就往外面去,正好同准备进门的百草碰上。
“外面出什么事了?”她抓。住丫头手,沉声询问。
百草呼吸还有些急促,很是意外到了现在自家小姐都还没睡,但该她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因此老实回话,“前院传话过来,没什么大事,就下人们闹了些矛盾动起了手,因此有些闹腾,天寒夜冷,小姐还是早些睡吧。”
若是平常,薛蕲宁不见得会深究不放,但她今日一直很不对劲,这会儿自然不肯相信百草这点儿搪塞之语。
最坏的那个念头她不愿去想,冥冥中却觉得早有预示。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我都要亲自去前院看一下。”她松开百草的手,转身往回走,“你帮我,我要早些过去。”
“小姐,前院真的没什么大事!”百草不想她去前院的意思很明显,急急劝解,“天这么冷,您还是早些休息吧,若是真想要看,明日也不迟。”
薛蕲宁手上动作不停,穿戴好衣裳,将头发简单理了一下,“你劝不动我,也拦不住我。”
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尤其是,现在胸口憋闷的感觉又重了些。
如果前院魏晅瑜回来,她去看一眼就回来,如果人没回来,她也只看一眼就回来,总之,她是必然要去的。
拦不住人,百草神色更加焦急,等薛蕲宁出门往前院去时,她身上那股形于外的担忧焦躁已经全然无法遮掩。
这样的百草,让薛蕲宁默然,或许,事实比她所设想的更为糟糕。
顺着动静最大的地方而去,看着前院来来回回的人影和神色凝重守在书房外的姚峰,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这会儿的雪极大,落在身上很快就厚厚一层,她站在风口处,神色同冰雪一样的冷。
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大夫”、“伤药”、“严重”、“侯爷”等字眼,看着一盆又一盆往外端的泛着热气的血水,她突然有些畏惧。
能让姚峰守在门口还搞出这么一副人荒马乱景象的人,除了魏晅瑜,还能有谁?
她在大雪中站得太久,旁边百草忍不住出声,“小姐?”
她尽了力,却没拦住人,小姐此刻已到了门口,进不进去就是自己的选择了,但至少有一点,不能让主子这么在冷风大雪里干站着,要不然等侯爷知道了,她少不了一顿罚。
姚峰也是无意间看到人,声音一时没压住,“小姐?!”
他一嗓子刚出来,书房里就响起大夫着急的喊声,“侯爷!”
薛蕲宁用被冻得有些僵的腿往书房走,刚开始还不太稳,越走步子越快,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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