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孤鹤》第10章


了他的眼前。
他对着道士,缓缓自袍中伸出了一只手。
那是一只干干净净,骨节分明的手。
鼓点骤然停止,孤鹤仿佛听到有什么在脑海中发出一声尖啸,瞬间像被抽空
了全身力气,直直倒下。
黑袍顺理成章的接住了他。
孤鹤觉得自己大概是杀人杀的脑子坏掉了,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毒,然
后竟愣是在满身的血腥气中,嗅到了一丝风荷清香。那只鸡大概还在藏剑气
急败坏吧……他有些得意地想着,要论做戏道爷可不比谁差啊这不那白斩鸡
就给唬住了么。
而身后传来的,更加巨大的轰鸣声让他瞬间傻掉。
那是……风来吴山的声音。
黑袍身后的五毒当即奏起虫笛,之前阻拦他的死士自隐蔽处蜂拥而出,道士
只觉得笛声奏起的那一霎连着心脏都在绞痛,终是没忍住哼出了声。
这种时候要再猜不出来自己被下了蛊,那才真是蠢羊。
身后肢体撕裂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孤鹤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绞烂的
时候,黑袍突然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掐着道士的颈子,就那样整个提了起来。
金色的剑影擦着道士的袍角落下,他迷迷糊糊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剑气从自己
身边擦过,然后听见那个很熟悉的声音沙哑着大吼“放下他!”
他忽而,轻轻的笑了笑。
很轻很轻,微妙到几乎看不出弧度的唇角,却在黑袍眼中,如同肆意的嘲笑
一般。
黑袍手上的力度猛的增强,道士几乎听到自己的颈骨发出喀嚓的折断的声音
,他拼了命想要把头向叶守那里转去,可失血加上窒息已让他双眼充血,再
怎么睁大,也只是一片漆黑。
大概,这是报应吧。
叶守大概在说着什么,可听到耳中的只有刺耳的嘈杂,他清晰的感觉到体温
一点一点的流失,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冰冷僵硬,蔓延到心脏,而那里,终
于是冷的,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他的嘴唇费力的蠕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敌过沉重的睡意,垂下眼睫,安
安静静如同一只提线的傀儡娃娃,在黑袍手中,没了半点生机。
黑袍把道士的尸体揽在怀中,在叶守近乎癫狂的目光中,用手指【和你娘谐】摩梭
着道士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道士歪垂着头,散乱衣领里露出的一段颈子上
,赫然是一片青【和你娘谐】紫。
他那样低低的笑着,问叶守,“你看,他死了呢。”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
……死了?
可道士此刻安静的可怕,雪白的道袍上满是血污,就连嘴角还渗着未干的血
迹,一缕散乱的鬓发粘在了上面,有些滑稽。月光下只看的清的一小半的脸
,是像冻雪一样,惨白惨白的颜色。
他的孤鹤,居然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上,潦草死去。
他甚至没能等到他开口,哪怕说从此两诀也好,至少……
至少他还知道他活着。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叶守像失了魂一样一动不动,甚至连黑袍带着挑衅的,将道士的尸体随意扔
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目光都没有动过。
那双眼睛暗的看不见底,却酝酿着可怕的风暴,只差一点点,就会全数喷发
,将所及之处毁灭殆尽。
没有人意识到到底过去了多久。
叶守终于还是动了,在一片兵刃出鞘,虫笛骤起的杀阵中,他旁若无人的单
膝跪在道士身旁,细致的用指尖抹去他唇边的血污,整理好他凌乱的鬓发,
然后缓缓俯身,吻了吻道士。
那是一个很轻很轻,像羽毛一样浮离的吻。
他,无论生死与否,终究是他爱了十年的人。
心中压抑已旧的愤怒与悔恨在一瞬间冲破所有桎梏,尖啸呼号着,仿佛无尽
业火焚身般的痛楚,叶守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杀戮,但那杀意越是叫嚣,他却
越是清明。
他放开了自己一贯使用的太一重剑,反手拔出轻剑,横剑胸前,缓缓道,“
以命偿命罢。”
黑袍像听到什么惊天滑稽一样癫狂的大笑起来,他掀开兜帽,露出那一头雪
一样的白发,高束成马尾,用的,却是藏剑弟子才有的形制。
他随手接过一柄轻剑,用着同样的姿势横剑胸前,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恨意
,一字一顿的说。
“十年之恨,就拿命偿罢。”
作者有话要说: 蛋蛋的忧桑……
☆、番外?揽苍
我觉得我大概不仅仅是一把剑。
还在剑庐里的时候,又或者说在那个白发剑者将我从封印着的剑匣里取出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虽然我那时候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个什么。
那白发剑者漂亮的像个仙人似的,长发高束,只额角一点艳赫如血,掩在雪白的发间,就像雪山之间凌寒怒放的红梅。
他似乎目盲,只用修长干净的手指一点一点细致的抚摸着我,而后忽睁眼,淡的像琉璃一般的眸子分明涣散着,却又好像清明的能够将我看透。
“原也当属神兵,只可惜封匣太久……也罢,便看个人造化了。”他开口,声音清清淡淡的,分外好听。
然后便是烈火焚身,重塑身骨。
我变成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剑。
双剑铸成的那一刻,恰有长风自吴山以北呼啸而来,一时间山林喧嚣,狂澜迭起,而后忽然风停云舒,如同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如此,便叫揽苍和停云吧。”他侧耳聆风,如此说道。
这样,我便叫做揽苍了。
白发剑者将我从封匣中取出,是为了给他的两个徒弟,他那两个徒弟要我说,我更乐意跟着哥哥些,结果最后却是哥哥选了停云,弟弟虽是不情不愿,还是收下了我。
在哥哥拿起停云的一瞬间,我分明听到停云发出一声哭泣。
叶守叶鸿是藏剑山庄正阳门下最杰出的一对弟子。
哥哥叶守深谙山居剑意,弟弟叶鸿则精于问水诀,加之两人一胞所处默契非常,年纪轻轻就已名闻江湖。
那时候,可真是意气风发,红尘逍遥啊。
停云有时候会和我说起叶守是如何如何保养它,一点磕磕碰碰都要心疼上半天,而这时我看着叶鸿手上新提的两尾活鱼,除了发出一两声嗡鸣以外,还是逃不过刨鱼串烧的命。
……小子喂,你师父知道不拿剑剁了你才怪。
再然后,和我一起倒霉的终于又多了一个黛雪。
黛雪的主人是个纯阳的小道士,长的眉清目秀,看着软绵绵的。黛雪大概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嘤嘤嘤哭个不停,一直骂着我主人带坏了他家主人。
要我说也是,人家纯阳好好一个道长,就这么给拐上了歪路。
那之后,道士因了什么事留在藏剑,我看着叶家兄弟两个成日的陪着那道士,再往后,叶鸿看那道士的眼神渐渐不对了。
后来终于有一个晚上,他抱着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床边,无比落寞的说“揽苍啊,大哥他,喜欢上子兮了,对吧。”
那一刻我差点以为他知道了我的存在。
不过很显然,他只是在自言自语,为的是他那一直压过他一头的大哥,又抢先一步和道士表白了心意。
“我知道他喜欢上子兮了,第一次就知道了……我从没见过大哥那样对一个陌生人上心过,畏首畏尾,生怕吓到他。”
“为什么……是大哥呢?”
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落在镂雕的宝相花蕊上,一点点失去了热度。
就像是我能哭泣了一样。
“明明,明明第一个叫子兮的是我啊,教他吴语的是我,陪他去灵隐寺的也是我……为什么到最后……不是我呢。”
他的声音并没有哽咽,只是透着一种浓浓的疲惫。
我在那时隐约的感觉到不祥,却又因为他们毕竟是心意相同的兄弟,而刻意忽视了那一丝不安。
那才是我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直到血肉撕裂的声音充斥了整个世界,骨骼与锋刃相触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号,我甚至都难以相信,有一天,叶鸿的刀锋会指向这个人。
我听到黛雪的尖叫,停云怒号着,想要挣脱桎梏,可是突然间,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什么都没有了。
但他并不是我最后所见的人。
我想当时叶鸿已经疯了,为了那些莫须有的嫉妒,为了那些肮脏的恶念深埋地底,他甚至,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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