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第124章


他扭过她下巴,凝视她水汽氤氲的眸子:“胡说什么呢?你是我婆娘,还不许碰了?”
林云暖冷笑:“你闯我屋子,掳我走的时候,我可和你没甚瓜葛……你说喜欢我,喜欢我什么?我也知道……我……哪里招你的眼了。糊里糊涂把我这么个发泄用的玩意娶了,哪天你清醒了,厌腻了,也就抛开了……”
木奕珩面容沉下:“过分了啊!我什么时候当你……那般?你要我怎样,把心剖出来给你瞧?一成亲你就大肚子,产后又养病,你自己说,我如何待你?”
林云暖已经不讲理了。
她只顾委屈。
“大肚子是我想的么?出去给人戳脊梁骨,是我愿意的么?”
木奕珩挠了挠头,看她哭的孩子似的,无奈苦笑:“行了,你冤枉我,我还没哭,你倒哭没完了。我是……是对你格外有兴致。你这么漂亮,身上雪也似的,谁看见不想摸两把?好听话肉麻话我不会说,你非要我证明我是真中意你我也不知怎么证明,卿卿,我……我这心,一见着你就踏实,在一起就算不做啥,也觉得特高兴。我说不准,这是个什么样的感情。但我知道,我就想和你睡觉,就想看你笑,就想你时时在我身边儿。你还不信,我给你起个誓吧!”
他说发誓就发誓,一骨碌跳起身来,竖起三指:“我木奕珩,对天立誓,若我有半点轻视作践林氏之心,有丝毫朝秦暮楚之意,便叫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林云暖到底不是这时代的人,她不信鬼神,更不相信发誓就能证明一个人的真心。
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闹下去,也只显得她不懂事。
刚才把心里话说了些,这会子自己也调整过来了,她抬手擦眼泪,抽抽噎噎道:“罢了,回屋吧。”
她正要起身,木奕珩俯身倾下来。伸臂将她环在他胸膛与廊柱之间。声音嘶哑地问:“你这回信我了么?”
林云暖不语。
他脸颊贴了贴她的鬓边:“你莫再胡思乱想的,你是我木奕珩的老婆,是我儿子的娘,你要和我过一辈子,我知道自己有时候显得有点靠不住,但你信我,但凡我有的东西,连我这条命,只要你说要,我眼睛都不眨,全给你……”
“我自小没爹……娘死的也早,我不想咱俩有误会,你躲着我,让我孤零零的,卿卿……咱别赌气,夜色这么美,莫荒废了……”
林云暖给他温柔带着哄骗的调子说得有些心软。
她别过头,避开他的嘴唇。肩头一凉,然后,他凑上来了。
理智还在的时候,她想,大约木奕珩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就是这样的吧?
她就暂且,相信他是真心好了。
至于以后的结局如何,顾不得了。
她轻声哀求:“木奕珩,别在这儿吧……”
……
端午节,木奕珩已入宫上岗半个多月。
日夜轮值,有时夜晚回不来,林云暖就自己带着钰哥儿,倒也不闷。
端午节前永安郡主下帖子到木府,特地提了她的名字。有示好的意思。大夫人的建议是,如今木奕珩在宫里当差,他的妻子结识一下永安郡主,也算是件好事。
林云暖因怀孕生子,的确关在家里太久,就和木大奶奶、木四奶奶、木七奶奶等人,一同去了永安府设的端午宴。
只是没成想,这宴上宾客云集,更有府中才发过丧的荣安帝姬驾临。
荣安见下首一排人朝她施礼。
中有个颇娇弱的妇人,穿细绢衣裳,罩件蜜合色半臂,浅杏百褶裙子,气质与一众北边贵妇不大相同。
北方女子爱浓绿亮红,五官大气明艳,这妇人却是小嘴小脸,长眉秀目。
荣安心知,她要找的人,便是这位了。
第65章 
作者有话要说:
卫木两家有旧怨; 京城无人不知。不论是木老爷子和卫国公; 还是木奕珩和卫子谚; 都已到了明面交恶的程度。
见着荣安在座,木家几位奶奶明显有些意外。世家之间盘根错节; 治宴主人多半会避免让立场敌对、关系不可调和的客人同席。永安适时缓和气氛:“姑母近来为小嫂子的事情伤怀; 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出来; 和大伙热闹一天。”
看木大奶奶几人的目光,有安抚歉疚之意。
各家宗妇焉有直肠蠢笨之辈?便是暗里恨成什么样子; 当面也都是和气亲热的; 怎能在“礼”之一字上落了下乘。
木大奶奶等人便趁机问候了荣安; 言“保养玉体; 勿太伤怀”等等。
荣安年轻时是个张扬跋扈的性子,婚后变得阴沉寡欢; 越发不好相处。
今日来永安宴上的多是小一辈的妇人; 荣安身份高贵,又是长辈; 自知不好在座,略用两盏果酒便起身更衣。
荣安一去,宴会气氛明显松懈下来。永安郡主的郡马与成家乃是表亲,喊木紫烟一声“三表嫂”; 拐着弯儿的和木家沾亲带故。这回永安又是特地邀请了林云暖过来同聚; 虽是受人所托,但既自己出了这面,自然要将人照料周到了。
座中无不是人精; 知道今儿主客便是木家这几位,一溜儿地陪坐说笑话,亲热得不得了,林云暖只顾头疼,见众人又举杯来敬,只好跟着抿了一口酒,暗暗用帕子掩嘴将酒水吐了。
她向来是量浅,虽没真喝进去几口,却觉得眼前似乎有重影了。暗自掐掐掌心,想用疼痛换回几丝清明,才发现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在厅里瞧了会歌舞,众人哄闹要去见识宫里新赏下来的十二品极品兰花,永安比之今上的几个帝姬还受宠,因她闺名中有个“兰”字,地方上进贡的兰花,就都直接赏了给她。
林云暖觉得自己不对劲。
她确实没饮什么酒,嘴唇沾一沾便晕的不能起身,什么酒这样厉害。
永安心细,一早瞧她脸色通红心不在焉,暗叫身边体面的嬷嬷叮嘱木七奶奶,叫她带林云暖去水榭那头吹吹风歇一会儿去。
林云暖从不是个爱给人添麻烦的,此刻她额头上面全是冷汗,手脚虚软无力,半个身子都靠在烟柳身上才勉强朝前走,小声与七奶奶商量,想要先行回去。
宾客众多,不能失态,木七奶奶瞧她这般模样也是惶急不已,悄声吩咐下人去秉了永安,向她致歉告辞。
众人赏花的当儿,永安点了两个唱戏的小旦在花间给大伙儿助兴,自己亲自过来水榭,关怀林云暖。
乍一瞧见林云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她额前的头发都汗湿了,适才在席上通红的脸,此刻煞白一片没有半点血色。
永安不放心她这么离去。
人是她邀请的,喝的是她自家酿的果酒,如今人家不舒服,自己怎能推卸责任?
于是她提议道:“我这就传府医过来,你们莫见外,多歇会,等好些了,再派人送你们回去不迟。”
林云暖隐隐觉得不安。
她自己清楚,自己如今的反应有多不寻常。
她咬牙忍住不适,汗淋淋地与永安致歉:“对不住的很,初次上门就给郡主添了这么多的麻烦。不劳烦太医,我自己回去歇歇就没事了。”
她坚持要走,永安只得放人,悄声与婆子吩咐,“传几个得力的一路护持,但有什么事,立刻传与我知道。”
………………………………
终于出门,林云暖难受的弯下腰,有种想呕又呕不出的憋闷。
木七奶奶见车还没来,不由焦急:“怎么这样慢?今天赶车的赵庆还是雷平?回去非得请大嫂罚他们。”
就在这时,一辆雕金羽盖双马云屏车从后跟上来。
木七奶奶一瞧形制,便知是荣安的车驾。
她扯住林云暖的手臂退后一步,预备避让。
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住。
重重绣帘之中,瞧不出里面情形,唯听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道:“发生何事?”
还未有人答,就见木府一个仆人跑来,焦急道:“赶车的雷平不知哪儿去了,后门不知谁家孩子捣乱,咱们停那儿的车给泼了脏物,适才永安郡主得信,正叫人安排车马先送两位奶奶呢。”
木七奶奶直跺脚:“这雷平是昏了头么?不好生在门房侯着,竟无故不见了人?”不单是车夫不经心,随行的那么多人,竟没人看顾着车马?
林云暖忍着不适苦笑,这未免太巧合了。
邱嬷嬷恭敬上前,道: “木七奶奶,我家殿下说,九奶奶难受成这样子,恐不便再耽搁下去。殿下请九奶奶上车,替七奶奶送九奶奶回去。”
邱嬷嬷说完这话,便做了个“请”的姿势。
木七奶奶见林云暖大汗淋漓,衣领都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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