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第178章


林云暖一边擦拭头发一边往外走,就听见小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木奕珩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把孩子塞给悦欢,“她……她怎么回事?”
悦欢哭笑不得的把钰哥儿放下,抱着小闺女哄着,钰哥儿觉得自己受冷落了,跪坐在一边,嘴一张也开始抹起了眼泪。
木奕珩黑了脸,目视两个哭得小脸皱成一团的小人儿。
他挠挠头,还未及说什么,身后林云暖陡然推了他一把,把他拂开过来抱起了小的。
钰哥儿见娘过来,也伸手要抱,林云暖倾身过来,坐在炕上,怀里挂着小的,又伸手把大的抱了起来。
木奕珩见她忙成一团,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站在旁边着实有点多余。
他挪步到一旁桌前,不好意思去看林云暖,朝悦欢令道:“给我备些吃的。”
刚才他还没吃,饭菜就收下去了,虽说用那玩意填了填肚子,耐不住饿的快。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荡,眉眼温柔起来,朝林云暖某处看去。
饱满圆润,比往昔更丰饶些,中有水滴……别有意趣……
龌龊念头还未完,陡然撞上林云暖递来的眼刀。
木奕珩摸了摸鼻子,调整坐姿掩饰了。
悦欢起身就要去给他端吃食,林云暖道:“悦欢,你和婶娘去把屋里屋外都抹一遍,窗子都开了,难得晴日,好生晒晒物什。”
悦欢为难地看一眼木奕珩,朝他歉意地摇摇头,应命走了出去。
林云暖这是决心晾着木奕珩了。
他在那坐了一会儿,见两个小儿给哄得又高兴起来,钰哥儿搂着妹妹,仰头朝林云暖道:“他……他……”
小指头指着木奕珩。
木奕珩心都化了,连忙趁机凑过来,“我大儿子会说话了?”
林云暖把钰哥儿手握住,轻声道:“好孩子,娘给你拿笔去,你画着玩儿,让妹妹在你身边,瞧着她别叫她滚下去。”
钰哥儿拍手道:“画画,画画!”
其实他还不会握笔,抓住毛笔只是乱戳,奈何他喜欢那种能画出痕迹的东西,高兴地眉开眼笑。
林云暖刚要起身,木奕珩就厚着脸皮伸手把她搂住,强按着她坐在她身边,眼睛盯着两个孩子,“云暖,你又给我添个闺女。我很高兴。”
林云暖想到他昨晚的表现。
他掀帐子时怒不可遏的模样。他看到小女儿时陡然变色的脸。
他如此疑心于她,问也不问一句就确定她是红杏出墙。
林云暖冷笑道:“木爷莫搞错了,我的闺女与您毫无关系。”
木奕珩刚要说话,就见小女儿躺在那瞧着他,小嘴一撇,竟是又要哭了。
木奕珩一跳三尺远,他作揖打千,“姑奶奶,您别哭啊。我和你娘说话,你哭啥?”
林云暖揉揉额头,“抱歉,我女儿害怕了,请你不要再离这么近。”
她起身去给钰哥儿拿纸笔,才转头的功夫,回来就见木奕珩抱着钰哥儿亲了又亲。
林云暖鼻中一酸。
一别年余,他很想孩子吧?
她闪身避了出去。
不一会儿,听见钰哥儿的笑声,和木奕珩的说话声,“我是爹爹,喊一声试试?”
钰哥儿学说话已经说得很好,响亮干脆地道:“爹爹!”
林云暖听不下去了。她捂着鼻子就冲到了外头。
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走这一遭到底是对是错。
她的选择是她的。却要他们父子生生分离……
………………
最难熬是晚上。
木奕珩躺在外间炕上,听里边屋子林云暖哼着儿歌哄两个宝贝儿睡觉。
一点烛光置于窗台上面,风吹进来稍微有些冷。
他翻了个身,双眼清明。
心结未打开。她是,他也是。
就事论事地讲,他无法原谅她如此背叛。
纵她没与旁人有甚瓜葛,她到底是一声不响的弃了他。
他拿一颗真心换来了什么?她是如何回报于他?
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歌声止了。
林云暖去了净房,用热水拧了帕子,擦拭身上。
木奕珩不声不响地走进来。
林云暖看他一眼,裹住衣裳转身就朝外走。
木奕珩伸手把人勾住,抵在墙上。
林云暖别过头,倔强不肯看他。
她嘴唇稍稍消肿了,伤处仍是十分明显。下巴上有块淤青。不用看,木奕珩知道她还伤了别的地方。罪魁祸首是他。
木奕珩披着件袍子,衣襟敞开,她一低头也瞧见了他的伤处。
两人彼此心酸彼此心痛,却不肯相诉一语。
木奕珩无声地欺上来。
林云暖闭上眼,任他亲吻|舔|舐。
他咬住她颈子,手撕掉开她衣襟。
成熟的果实在他掌心,湿润了。
他知道她顾忌熟睡的孩子,不会出声。他就卑鄙地欺身而上。
黑暗的角落潮湿的墙边她和他交互着呼吸,一切尽在沉默无声的碰撞里。
她伸手攀住他高大的身躯像溺水之人抱住了海中唯一的浮木。
而那柔软细致紧紧将他包覆住的温暖同时也是他唯一的救赎。
是彼此的痛,也是不能消弭的爱。
木奕珩重新吻住她的嘴唇,呼吸也罢,哭泣也罢,说不出的那些痛和怨,那些孤绝而无处投放的不安,顾不上了……
他眼里只有她。
尊严和骄傲,名声和性命,他交到她手里,任她如何践踏辜负,顾不上了……
拥吻住,唇齿相缠。
麻的痛的咸的苦的甜的涩的,彼此分享。
他们相拥着一路纠缠到外间。
她在他上头,摘去钗子,披散了头发。
淡淡的光线笼在她赤着的身上。
让她看起来那样的圣洁温柔。
木奕珩心痛得蹙了眉,凝视这样的她让他好生害怕自己又是在梦中。
只有不要命的,抵死的深入。
林云暖连呼声都破碎掉。
她俯身捧住他的脸,眉目慈悲,她说:“木奕珩,明天,你就走吧。”
木奕珩不语,噙住她的嘴唇,舌尖扫过她唇齿每一寸。
林云暖没力气了。她俯下身来,把自己贴在他身上。
木奕珩双手箍住她。一寸寸的收紧。
此刻,此地,在这样的过程中,他想就此扼死了她。
死了,免他牵挂,免他悲苦,免他伤,免他痛。
死了,才算彻底放下。
念头一起,他眸子滑过冰冷的杀意。
他捏住她下巴让她仰起头,上下打量这张让他百般思念痛苦的容颜。
林云暖觉着被箍得痛了,眉头蹙了起来。
木奕珩手臂陡然松开了,抬起右手,轻轻地,触上她的眉心。
“别皱眉……”他声音很轻,酸涩的沙哑的。
林云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右臂淡去的伤上。
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缘何要受这样的苦。
她移目看向他腰侧和胸口的疤痕,眸中水光微闪。
木奕珩伸手抚她脸颊,柔声道:“怎么了?”
林云暖受不得这样的温柔,她声音哽咽住,指尖虚虚抚上那伤,“你……这怎么弄得……”
木奕珩嗤笑了一声,他挺了挺腰,手臂一弯,将她抱住滚了一圈,两臂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望着她。
“你不知道?”
林云暖心想,我正是不知才问啊……
可触上他带着愤怒和恨意的眸子,她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刻意的,让自己受伤。是刻意的,折磨他自己。
木奕珩指着胸口那圆形的伤处,冷笑:“夷南部族犯境,我带兵抵抗,老弱残兵只余八十,敌军五百余,我冲入战圈,狂杀两百,身上穿过一杆长枪,直抵心脏。捡回一条命,养了二十余天。”
林云暖想象战场上他不要命的打法,抿住嘴唇,说不出话。
木奕珩握住她手,将她抗拒的掌心强行按在自己腰侧的伤上。
“这处才致命。是与敌军将领单挑,他临死偷袭,带狼牙刺的尖刀,怕是你未曾见过。捅入皮肉中,向下狠拉,豁出三寸口子,流的血将马背染红……”
她想求他不要说了。光是听着,她就已经疼得要心碎掉。
她嘴唇发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木奕珩握着她手,又覆到另一块伤处。
“你看见了么?这是我在战场上失神,中的流矢。你知我为何会失神?猜猜看。”
林云暖摇头。她不敢猜。
他弯下身子,把她的手按在他肩膀处。
“这里,与人械斗,被刺个对穿……”
林云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流出来。
她不是想他变成这样。
“这一年,我活得还不如条狗。你过得可滋润、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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