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后》第210章


好似又颠了个个儿。
以前是蒋师姐盼他回头,如今却换了居士; 守着这百草庄; 再不出长安。谁都知道,麇谷居士那不医妇人的规矩破了,若碰上合眼的,也肯出手了。
苏令蛮正想着; 手却被一股温柔握住了; 杨廷认真地看着她,“阿蛮,你我之间,万不可如此。”
苏令蛮莞尔一笑; “阿廷,你这性子,与居士可不同。”
论霸道,居士可没他一成。
去岁时,她便感受得分外明显,自订了亲,但凡哪个郎君有倾慕之意,他便要想法子整上一整,虽说俱是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杨廷点头,“是极,若换作是本王,见了那场景,必是先把奸夫打死算完。”
苏令蛮:“……”
到得府中,杨廷便去了外书房,孙氏取了对牌、账簿子来交接,一个着意交好,一个恭谦有度,两厢都对对方印象不差,不一会便其乐融融起来。
侯府人口简单,连苏令蛮在那,不过两个正经主子,下人连着苏令蛮陪房在内,洒扫、厨房、采办等处统共六十七人,比起动辄几百人不止的人家,实在是省心。
不过半日,便将人都理全了。
各处管事、下仆,清一色的男儿,偶尔几个粗使丫鬟婆子,也都是老老实实的模样,苏令蛮一时还看不出好歹来,便先维持了原样,两家陪房则一个派去了厨房,一个派去了采办,当着副手,毕竟一个是入口之物,一个是银钱往来,孙氏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并未提出异议。
杨廷回来时,见苏令蛮拿了本账簿子在那噼里啪啦地打,心下惊奇,“阿蛮这算盘用得不差。”
“阿娘在定州时,便教过了的。”
说起来,大家女子也是大不易,不仅容颜德工要好,还得会管家理事,少时学到大,到了夫家管家理事也便罢了,还得贤惠大肚能容,帮着开枝散叶,做不到,便是一顶“不贤”的帽子扣下来,从前吴氏便是如此。
杨廷趴着看了会,见她打个没完,一把俯身搂了人起来丢到床上,道:“得省了你这双好眼。”
半压在人身上,偏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只凤眸微挑,透出一丝旖旎来,手指轻轻触着底下那双宜喜宜嗔的剪水眸,苏令蛮半睁着眼看他,手一弯,便绕着他脖子道:
“王爷,今天恐怕不成。”
她拿唇凑着他耳朵吐气,舌尖轻轻舔了下白玉似的耳垂,继而是削薄凌厉的唇角,直到身上人粗喘着气,有股劲上来,才促狭地道:
“阿蛮小日子来了。”
杨廷放在她腰间的手僵了僵,“当真?”算算日子是差不多。
苏令蛮回了他一个眼神。
杨廷嘴唇抿了抿,两腮因用力露出一点漩来,似冰若雪般的双眸难得露出点可怜来,手捏着她纤细的僵了半晌,才颓然躺下。
让才吃了几顿荤的饿狼改吃素,委实是件残忍之事——
何况苏令蛮还坏心眼地逗了人。
眼见着这小没良心的盥洗完便沉沉睡去,杨廷辗转反侧了半夜,才勉强睡着了。
这一睡,便睡得不很安稳。
梦里好似变成了一只馋嘴狐狸,想吃鸡,却被篱笆墙挡住,好不容易辗转得了只桃子欲吃,却被人一把给抢了,一着急,人便醒了。
愕然间对上一双清醒的眼睛,杨廷这才发现,手里果然捏了只沉甸甸的桃子,而桃子的主人正使力想推开他。
手感好得不像话,杨廷下意识捏了捏,隔着一层丝薄的肚兜,那桃子顶上的尖尖立起来,恰好顶着手心,一手握不住,直让人先神飞了去。
杨廷自然感觉到腹下习以为常的胀痛,在去岁的一年里,他日日晨时醒来,都要经历这么一遭,只是此时软玉温香在怀,在尝过那般极致的快乐后,再来干巴巴地忍,便觉得委实残忍。
不过新鲜出炉的敬王爷,最习惯的便是忍。
他捏了捏桃子,见阿蛮阖着眼装死,微微一笑,也不打搅她,只小娘子难得娇软地躺着,没忍住唇在她额间贴了贴,便翻身下床,练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直到浑身舒坦,回来换了身紫色六爪蛟龙亲王袍,便去了朝堂点卯。
苏令蛮待他走了才睁眼。
依着贤妇的规矩,本该起床伺候了郎君穿衣,再办他事,可新婚那日杨廷便放了话道不必伺候,后又总被磋磨半夜,本就缺觉,此时竟也习以为常了似的。
睡到日头高起,才神清气爽地起床,将昨日剩下没对的账簿子接着对完,理完家事,忽忽半日便过去了。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
苏令蛮头一回有这般松快自由的日子。
杨廷并不十分管束她,她便仍依着旧时在书院的安排,书法、舞蹈自然还练着,前者修身养性,后者则是锻炼仪态,尤其柔术越练到后,对体态的帮助越明显。
每日晨间杨廷去练武时,苏令蛮亦陪同起身。
敬王府有个极大的练武场,其内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偶或兴致来时,两人对上一局,输多赢少,杨廷偶或放水佯装输上一回,也算是夫妻情趣。
只是这甜蜜里,总也夹杂了一点不快的虱子。
便如眼前,苏令蛮恭恭敬敬地跻坐在长桌前,听头上的继婆婆谆谆善诱,冒氏道:
“阿蛮,这话原不该我来说,女儿家小日子本就污秽,怎好笼络着郎君不让他去旁的屋里?”
苏令蛮蹙了蹙眉,这事不算隐蔽,毕竟换不换洗外头还是看得出来,可若能传到冒氏耳朵里,院子里必是有内鬼了。
“媳妇省得。”
苏令蛮乖乖认错。
冒氏看乖得跟只猫似的小妇人,心下登时有点明白为何向来不近女色的杨廷为何肯破了戒,亲近起女人来了。便她瞧着,都有点心颤。
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
“我们女儿家不易,现在你们情浓时任性些,男儿只当是情趣,可若过了这情热,回头再想那些不规矩,便都是我们女子的错了。阿蛮,母亲可是过来人,你且听着些,不会错的。”
“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你管得越紧,他便越想着那口得不到的,你松一松口,让他自己先过了瘾,总比去外边尝鲜儿好,可对?”
这道理,大约是天底下所有贵妇人出阁时,母亲会教导的规矩了。
杨夫人也确实是谆谆教诲、苦心孤诣,奈何碰上个心里孤拐的,哪里听得那些个寻常规矩,只一个劲儿地应是,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苏令蛮但凡想一想,将身边的丫鬟开脸送去自家夫君床上,那心里便膈应得不行,还不如陌生人来得舒坦。
那些“贤妇”也委实能忍,送了自己人上去,还得笑着脸给安置,给胭脂水粉给月例衣裳,对着不是一个肚皮出来的孩子嘘寒问暖,自我安慰道,“这便是天下妇人都该过的生活。”
苏令蛮面上乖巧,心里却只有两个字:“放屁。”
这便是这世道教给女人的规矩,俱都为了男人自己的日子好过,娶妻娶贤,纳妾纳色,那是真真面面俱到,什么都享受到了。
冒氏还在喋喋不休,完了便提了卢娘子之事,苏令蛮装作没听明白:
“王爷的事,妾身委实作不了主。他那脾气……”
苏令蛮装得一脸好惊惧,冒氏原还觉得这儿媳妇日子过得太舒坦,有些瞧不太顺气,此时不免有些宽慰,就说嘛,天底下的女子,嫁到哪儿,这日子都差不多。
“莫怕,你敲敲枕边鼓,阿廷心软,说不定便应了。”
苏令蛮心里道“你当我傻的”,嘴上却乖乖地应了,这一脸柔顺若让定州的苏令娴来看,恐怕是要惊掉了大牙——
这哪里还是那个打遍府中无敌手的蛮姐儿!
人大约都是会变的,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谁都懂,苏令蛮吃亏多了,也收敛了那横冲直撞的性子,晓得怀柔了。
冒氏见这儿媳任她教唆,捏圆搓扁,心下不免满意,留了人一会,便让人回去了。
孰料当晚上,敬王府便从教坊司赎了两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送来,敬王言曰:
“为母亲分忧。”
直把冒氏气了个仰倒,杨宰辅倒是笑纳了儿子的一番美意,自此——
冒氏再不敢提纳小一事。教坊司出来的女人笼络男人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她耗费了许多心思才将人给清了,可不能再让这祖宗送人来。
苏令蛮头疼的一桩事,便被这么轻描淡写地化去了,自此不免又狠狠犒劳了“辛苦”的敬王爷一番。
一月时间倏忽而过。
第182章 猢狲散
四月四; 寒食节。
年轻的敬王妃嫁人后第一次于府中设宴,正式公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