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第178章


恰!?br /> 沉璧笑眯眯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当日,她进京途中发生的那一幕。
——嘶!
伴随马儿一声长鸣,沉璧坠下马背,马儿落下断崖,眼看着她也要落下断崖。
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将她一把从断崖下拉上来。
是谁?
“富察大人!”她听见旁人喊他,“您没事吧?”
侍女们将她环绕包围,沉璧的目光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一直往那位富察大人身上瞧,他先是叫人给她另外准备了一匹马,亲自检查了一遍之后,忽然面色一变,回到断崖旁四处寻找起来。
最后,他松了口气,弯腰捡起一只旧香囊。
因为目光一直注视着他,所以沉璧看清了香囊上的图案——一对相依相偎的蜻蜓。
过了许久,她进宫之后,才从魏璎珞得知,这个图案,是《韩希孟绣宋元名迹册》的第七幅。
傅恒的背影消失在甬道尽头,她的回忆也到此为止了。沉璧低下头,似笑非笑地瞅了眼手中的帕子,然后将帕子重新收好,朝延禧宫方向走去。
今天是明玉年满出宫的日子。
沉璧一来,就见桌上放满大大小小的匣子,她随意掀开一只,只见里头盛着十二式扁方,或用翡翠,或用美玉,或用沉香,或玳瑁镶宝珠,用来梳旗头,扁方隐发中,玉润金辉也就一并发中藏。
再开一只匣子,是长短十二根簪子,长的是银镀金点翠嵌宝石耳挖簪,短的是珊瑚枝嵌红豆一簇,长长短短,或花或鱼,各呈其妍。
沉璧一只只匣子看过去,满眼惊叹:“全是送明玉的?”
魏璎珞笑着点头。
“真是好大手笔。”沉璧拿起一根梅花簪子,别在脸前笑,“你要把索伦家吓坏了。”
魏璎珞:“明玉家世不显,我得给她撑腰。”
沉璧定睛望着璎珞:“你待她可真好。”
“她待我也好。”魏璎珞左右看看,“今天是她出宫的日子,怎么还不出来?”
一名宫女忙回道:“明玉姐姐说,她要好好梳妆打扮,才好上路呢。”
魏璎珞失笑:“你再去催催。”
宫女:“是。”
沉璧却放下手里头的簪子,对魏璎珞道:“坐着等待多无趣,咱们一块儿去找她。”
想着时候不早了,除了桌上的嫁妆,魏璎珞还有不少嘱咐要给明玉,便不再等了,起身朝明玉的房内走去。
一路上,沉璧喜鹊似的叽叽喳喳:“我最喜欢嫁衣上折枝花的图案,有趣又漂亮,你为明玉的婚事,真是尽心尽力。”
嫁衣虽美,但在魏璎珞心目中,最美的还是穿着嫁衣的新娘子,她颇自豪地说,“到了出嫁那日,我们明玉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两人来到明玉房门口,魏璎珞抬手敲了敲门:“明玉。”
久久无人回应。
魏璎珞又敲了一会门,脸上笑容渐渐消失:“明玉,你在里面吗?明玉!”
“璎珞……”沉璧有些担忧地望向魏璎珞。
魏璎珞心里头比她还要担忧,一咬牙,下令道:“来人,把门撞开!”
小全子带人过来,一二三齐用力,将房门撞开了。
推开小全子,魏璎珞几步抢入,然后生生定在原地。
只见明玉仰面躺在床上,头发梳得齐齐整整,鬓角还涂抹了些茉莉油,愈发显得发黑如云。脖子上套着一只璎珞圈,手腕上套着一只水润的玉镯,身上则是一件折枝花的嫁衣,一花一叶,一针一线,都是魏璎珞心血所成。
“明玉……”魏璎珞踉踉跄跄走上前。
明玉是如此的体贴,许是为了偿魏璎珞一个心愿,故她即便心中不愿,却还是穿上了嫁衣,抹上了发油,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新嫁娘,只为了让魏璎珞看一眼……最后一眼……
“明玉……”魏璎珞脚下一软,跪倒在床边,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为什么……”
明玉的胸口,插着一柄金剪子。
鲜血漫出来,将嫁衣染成妖异的红。魏璎珞不敢去试明玉的鼻息,甚至不敢去摸一摸她的脉搏,她颤声大叫道:“太医……快喊太医,快!快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失踪
剪子插在心口上,还流了那样多的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明玉已经活不了拉。
魏璎珞也知道,但她不肯信。
每个人都一样,不肯相信亲人爱人就这么抛下自己,撒手而去,非得折磨大夫,折磨自己,折磨到最后,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索伦侍卫,您这是干什么呀?”
“快,快拦住他!”
“不要让他惊扰了娘娘!”
太监们抱手的抱手,抱腿的抱腿,海兰察两眼通红,面色狰狞,连太阳穴附近都在爆着青筋,谁也不敢让这样一个人靠近令妃娘娘。
“索伦侍卫,主子吩咐了谁也不见!”小全子抱着他的腿道,“您这样乱闯,是在为难奴才!”
“滚开!”海兰察已经被噩耗烧糊了脑袋,竟一脚将人踢开,扑向寝宫大门,“令妃,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房门紧闭,无人应答,就在海兰察要破门而入时,沉璧带着人从外头走了进来,一见眼前光景,立刻面色一沉:“令妃伤心过度,不愿见人,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
“我就问她一句……”海兰察盯着紧闭的房门,“明玉因何而死?”
沉璧叹了口气:“我们到明玉的房间,她便已自尽而亡,什么话都没留下。”
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海兰察挣开众人,扑到门上,捶着门道:“令妃,明玉是你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心腹,她的死,你就半句交代都没有吗?出来!”
他动静这么大,终于惊动了弘历。
弘历一声令下,侍卫冲入延禧宫,将海兰察给绑回了养心殿。
“海兰察,你真是放肆!”弘历怒视对方,“谁准许你在延禧宫大吵大闹,惊扰令妃?”
海兰察跪在地上,头颅低垂,倔强的不给半句解释。
若换平时,少不得要责他一顿,但今日念在他痛失爱侣,故而弘历不与他斤斤计较,目光一转,落到跪在另一边的叶天士身上。
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沉璧的面孔,浮现出她今早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皇上,关于明玉的事,臣妾有事禀报……”
“叶天士。”弘历冷冷道,“你说。”
叶天士已经跪了有一会了,叹了口气,如实道:“姑娘曾来找过臣,臣断出银针已入心肺,根本无药可医,明玉姑娘嘱托臣不要说出去,没想到却寻了短见——”
海兰察听到一半,就已怒不可遏,一把抓住对方的领子道:“她不让你说,你就什么都不说?”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弘历大声呵斥,李玉上前阻止,最终将海兰察拉开,他深呼吸几下,忽然哽咽起来:“是我的错,全都怪我,她没说,我也没问……”
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送走海兰察后,叶天士低声询问道:“皇上,令妃娘娘那儿……”
“不必告诉她。”弘历道。
叶天士有些忐忑,他原本觉得自己为患者保密,乃天经地义之事,如今见了海兰察的悲惨样子,又觉得有些后悔,甚至觉得若是自己能早些告诉海兰察,告诉魏璎珞这事,说不准明玉会有另外一个结局。
故他犹豫片刻,道:“皇上,臣知情不报,已是大错,现在还隐瞒令妃娘娘,怕是……”
“不必多此一举。”弘历望着延禧宫方向,神色复杂,“她原先不明白,现在也该想明白了。”
只不过,世上有些事,即便能够想明白,却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
叮铃,叮铃,叮铃……
宝月楼中,轻歌曼舞。
裙摆在空中旋转,铃铛叮当作响,沉璧快乐地跳着舞,折腰一曲占尽翘楚,笑容如蛊似惑又无辜。
“娘娘。”遗珠来到她身旁,小心翼翼道,“刚得到的消息……令妃失踪了。”
舞步一停,沉璧转过头来:“她去哪了?”
“不知道。”遗珠摇摇头,“刚刚皇上派人去找她,哪知人不在宫里,现在延禧宫上上下下都快找疯了。”
沉璧呵了一声:“我知道了……把我的鞋子拿来。”
脚铃声声,如奏一曲异族小调,调子从宝月楼一路蔓延至宫门前,沉璧等了许久,总算等到了她要找的人,笑着喊:“富察大人!”
傅恒入宫办事,现在事情办完,正要出宫,见又是她,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沉璧迎了上来,声音有些焦急:“璎珞失踪了!”
之后,她匆匆将延禧宫里发生的惨案与他说了一遍,然后叹道:“明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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