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鳏夫》第64章


“当时只能这么说,难道说,郎大人为了救我这个无足轻重的江湖人差点舍了性命么?我们是他乡投奔而来,本就和当地编军格格不入,若非郎大人器重,我连替他效力的资格都没有,又怎当得起他冒死相救……我没提此事,是以为你能明白,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直误会郎大人,甚至埋怨我当时未取代他?”
“我……我……”夏云菲目色慌乱,想明白后,不由也自责起来。
夫妻二人沉默了一阵,还是夏云菲先开了口。
“今天把这些陈年旧事说清楚了也好,往后你忠心效力郎大人,我绝无怨言。”
邢林双手扶住妻子的肩膀,目光变得柔和,郑重应了声好,又叹口气道:“可惜,我帮你哥做了坏事,已经是做了对不起郎大人的事了。”
夏云菲又何尝不担忧这件事,轻抚住额头,脑中极力想着可以挽回各方的办法。她既不想事情暴露后,邢林和哥哥遭到唾弃,父亲气急伤心,又不想范家遭受打击而直接与遴选事宜失之交臂,更不想两家因为这件事情再度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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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帮助兄长选出能够资格参选的瓷器,辰轩和阿薇又再度搬回了范家。偷盗事件已经报官,果然和预料中一样,官府的调查并未产生任何助益,范家被盗的事情在业内传得人尽皆知,有同情的,也有等着看笑话的,但都不约而同更加密切地守卫住自家宝贝瓷器。
此时,辰轩正对着摆满一桌子的瓷器一筹莫展,阿薇端了刚炖好的汤过来,给他盛了一碗。
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小妻子端着食物过来,他的心情总会好上一点。
阿薇看着满桌子各式各样的瓷器,不由问道:“还没决定好吗?”
辰轩舀了一口汤喝下,缓缓道:“这些都是佳品,但始终比不上被盗走的粉彩瓷,更别说与夏家的秘色瓷对抗了。”
提到夏家,阿薇不禁道:“那个粉彩瓷,有没有可能是夏家派人盗走的?毕竟那个夏云翰,似乎一直对咱们不服气呢。”
“这个……就算真的是,我们也没办法证实,那个蒙面人,消失得了无踪迹。”其实辰轩也怀疑过夏家,范辰轶也派人去夏家那边查探过,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这时,曲嬷嬷过来,在门口禀报,说有人派下人送来一张请帖,是给辰轩的。
辰轩唤曲嬷嬷进来,开启那封请帖,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疑惑,阿薇离得近,将请帖上的字看清楚了,旋即明白辰轩为何显出异色。
“一起去吧。”辰轩忽而转头对她笑道。
阿薇忙摆手,“你自己去好了,我又没怀疑过什么,少小人之心了。”
只有曲嬷嬷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
城中一家并不热闹的茶肆前,范家的马车停下了,辰轩牵着阿薇下了车,一起上了茶肆二层的雅间,夏云菲显然久候多时,她的丈夫邢林也坐在一旁。
阿薇没想到会见到邢林,那封请帖来自夏家,却未约在夏家相见,她就模糊猜到是夏云菲。如今邢林也在,真不知道他们相邀是要谈论什么。
“让二位久候了,城中喧嚷,马车找到此处,费了些时间。”辰轩客气道。
夏云菲忙起身相迎,“是我们招呼不周,选了这个偏僻的地方,还请你们不要介意。”邢林也起身,跟着寒暄了几句。
辰轩当然知道选在偏僻处会面的原因,只怕是相谈的内容不便让更多外人知道,他一路上有过多番猜疑,只等着这二人开口了。
“二位找我来有什么事情,不如我们快些进入正题吧。”辰轩携着阿薇坐下后,当即道。
夏云菲与邢林对视了一眼,邢林朝她点点头,心里已做好准备,不管对方反应如何,他都会当先保护好她。
夏云菲得了鼓励,一直悬着的心安稳下来,昨日做了决定后,邢林没有反对,自己反而一直在犹豫,如今临了,倒是鼓足了勇气。
“二少,昨日范家失窃一事……实是我兄长安排。”
阿薇有些惊讶,想过他们家可能是盗贼主使,但想不到今天过来会听到对方亲口说出答案。
辰轩抿了抿唇,他有猜到谈话的内容或许会与盗窃有关,但没想过夏云菲会承认得这么爽快。
夏云菲见辰轩没有惊怒,心头稍稍松了口气,又将事情原委扩充了几句,只说是夏云翰仍记恨两家七年间的旧事,一时做出了冲动的事情,至于盗窃者就是邢林这件事,自然略过不提。
可辰轩怎会猜不出,之前未能锁定窃贼是夏家派出,如今既知道了,再看夏家能派出的高手,当然非邢林莫属。否则这夫妻二人怎会知道夏云翰的计划,背着夏云翰来找自己?只是他们夏家内部发生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二位肯来告诉范某事情真相,范某十分感激,想必二位已有解决之道?”辰轩不禁问道。
邢林道:“我可以将瓷器从夏云翰派人看守的地方盗出来,还给范家,但还请二少你不要声张。此后一切,自有我与夏云翰交代。”
夏云菲也点点头,肯定了邢林的说法。
昨日,他们二人合计良久,决定将事情向辰轩道出。范家其他人他们不曾了解,两家又素有恩怨,只有辰轩是与夏老爷交好的,所以才选定了辰轩,也有一定把握,只要足够诚恳,或许能得到心善的他谅解。至于夏云翰那里,就老实交代是把瓷器还回去了,他也无可奈何。再说夏云菲已知道此事,就不怕夏云翰要挟邢林了。至于夏老爷那里,想必夏云翰也不至于真的想气死自己父亲。
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辰轩却在捕捉到蛛丝马迹后,想到了些许二人未曾言说之事。比如,夏云翰盗走瓷器,却未销毁,反而派人严加看守,显然并不是想阻扰范家参与遴选这么简单。
“距离昨日瓷器被盗,已过去许多时辰。也许夏兄已在瓷器上打下了自家徽记,就算邢兄能帮忙盗出,只怕这件瓷器范家不便再用。”辰轩肯定夏云翰是要拿范家的瓷器去参选了,这人实在愚蠢而疯狂得令人难以想象,或许秘色瓷烧制失败,狠狠刺激了他。
夏云菲想起昨天在窗户外面偷听,确实听到哥哥让李师傅下去后着手准备,想必范家的瓷器上早已打下夏家的烙印,他们还真是忽略了此点。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消除徽记吗?”夏云菲急问,她从未过问家中生意,对瓷器更是一窍不通。
辰轩摇摇头,“要消除徽记,必须打磨掉底部最外层,很容易在瓷器上留下破损。再者,留下蛛丝马迹,恐怕还会被夏兄当场反咬一口。就算徽记没有来得及打上,只怕夏兄还会想到别的方式阻扰范家。”
邢林叹了口气,直接问道:“既已无法,你不会是想报官吧?”见对方一直没有接纳自己提出的意见,邢林已不再抱有希望。他们将事情和盘托出,若对方不肯妥协,那必然顺藤摸瓜,收集证据。
夏云菲目光哀求地看向辰轩,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二位,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对策,今日就先告辞了。”辰轩起身,“今日相见的事情,我会与家中保密,也请二位在夏兄面前不要露出可疑处。”
邢林听他这么说,知道事情还有回环的余地,顿时打起精神,向辰轩抱拳相送。夏云菲也站起来相送,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即使对方最后选择报官,她也无法抱怨。
待辰轩和阿薇转身出了雅间,夏云菲发现自己捏着衣角的手已经汗湿了,她看向邢林,充满歉意地道:“或许是我错了,不该盲目相信对方从前的善意会延续在这件事上……毕竟,这次夏家真的做得很过分。如果范辰轩报官,夏家只怕从此一蹶不振,父亲的病……还有郎大人对你建立的信任……”她忽而有些后悔了。
邢林握住妻子的手,“就算我们没有告诉范辰轩,遴选的时候,整个范家的人都会知道,往后的结果,只怕也不会好多少。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就当赌一把。”他也很想知道,范辰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重新坐回马车上,辰轩见阿薇沉默不语,侧头问道:“刚才在茶肆你一言不发,但我知道你内心必有想法,不要闷在心里,说来听听。”
“你想当我肚子里的蛔虫?”阿薇淡淡一笑,又肃然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能用什么方式解决,或许报官是个很有胜算的法子,邢护卫刚才已经说了夏家藏瓷器的地方,我相信不会是骗人的,官府去搜,很容易就搜到了。可是,我总觉得这不是个好法子。”
“为何不是好法子?”辰轩倒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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