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多癖》第67章


费长雍躬身领命。
第61章 雪净瓶
前来参加这次集会的大多是邺州各地的官吏、豪强和大商贾。
费长雍自从接手; 已带着他们足足商议了六七天。
第一天; 邺州州府衙门贴出了自立告示和陈佐芝签署的《剿匪令》,第二天; 公布了《肃贪核赃廿九条》,第三天,是最新议定的《邺州盐铁法》……
要说最紧急也是最难达成共识的; 无疑是如何应对此次大规模的粮荒。
关于新的《盐铁法》; 费长雍只用了半天时间,叫一众官绅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强行颁布全州开始实施。
剩下的时间他都带着众人在商量如何官商合作平抑粮价。
一开始; 陈佐芝和隋凤还有兴趣听一听,二人只坚持了一天,第二日便缺席了,孟黑更是早早离去。
陈佐芝叫费长雍只管放开手脚; 大胆施为,不要有顾忌,一切有他。
至于那些太太小姐们更是跟着看个热闹; 事不关己,哪会上心; 在偏厅里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一个个大呼无聊; 相约去赏花踏青。
所以明月后头要来,索性穿了男装,和同样对此次集会非常感兴趣的白策坐在厅堂角落里; 以便能不引人注意地旁听。
费长雍精力十分旺盛,虽被众人环绕着,杂事纷繁,却一眼就发现了明月,还冲她很是灿烂地笑了笑。
明月面无表情地回望他,若不是谢平澜的“天行”也在为解决邺州粮荒而全力以赴,她才不要来混在男人堆里头,呼吸着污浊的空气。
其实想真正不引人注意很难,因为汪家的人也来参加集会了。
趁着中间休息的空档,汪宝泓和他三叔过来,同白策和明月打了招呼。
人家彬彬有礼的,明月也不好冷面孔对人,只得点点头,叫白策去应付。
费长雍平抑粮价的手段十分简单粗暴,正是之前“天行”众人在大船上提到的那几条。
有陈佐芝支持,他的底气很足。
若说头一天邺州的大小官员还对他所说的“不许邺州一粒米粮出境”和“即刻开仓放赈”存疑,想着先阳奉阴违,等《肃贪核赃廿九条》一出,人人凛然,不敢再有二话。
负责审讯通判宋辉和临丰、兴乡两县县令的肯定不是衙门里的人。
这三个再现身时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出人形来,偏偏神智都很清楚,问一答十,只恨不能速死。
短短两日,招供的卷宗记了足有几十大本,将衙门里的几个书办累得头昏眼花,看东西都有重影。
马康才奉命抄家,他和宋辉多年同僚,每回宋辉送礼都少不了他,原来还想着帮衬一二,等拿了卷宗一看,嗬,这老小子连两个月前一夜春/宵,送了环春阁清倌人彩芙一套头面都招出来了,家里明的暗的财产交待得一清二楚,哪还敢代为隐瞒。
只抄一个宋辉就得忙小半个月,初步估计,充公的钱财抵得上先前全州五六年的赋税。
费长雍请陈佐芝下令,将三人的供述换成大纸贴出去,每张告示前都有专人向围观的百姓讲解,并在最后许诺,此次抄出来的钱款全部用来购买粮食,发放给灾民,用来帮助大家度过粮荒。
消息传得飞快,一时间整个大化都因之沸腾,甚至有老百姓当场对着告示跪倒磕头,还要给陈王爷立长生牌位。
若真严格按照《肃贪核赃廿九条》去卡,来参会所有的官吏都够砍头的了,这一招杀鸡骇猴使出来,哪还有人敢和费长雍对着干。
白策对费长雍的这些手段评价很高,说他宽严相济,缓急有度。
最难得的不是他上述这些手段,而是他并不因陈佐芝是土匪出身便对商贾以势强压,合作的条件十分宽松。
只要有利可图,总会有人愿意冒着风险搭上陈佐芝这条船。
更何况邺州因为匪患由来已久,这个地方的大商人本来就少有底子清白的。
等到了初十前后,集会到了尾声,该谈的都已经谈妥,新出的各种政令也已经有十几个,费长雍不像之前那么忙了。
他主动来找明月:“隋小姐,借一步说话。”
明月随他进了偏厅。
费长雍请她落座,小厮进来上了茶。
“隋小姐,尝尝看,这茶没什么名气,却是我师父很喜欢的一种山茶。产量很低,我此次出山带的不多。”
盛情难却,明月拿起茶盏来,小啜了一口。
“如何?”
明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同他品茶,也不怕煞风景,实话实说:“有点苦,我喝不来。”
费长雍只好把一脸的期待收了收,笑道:“辛苦你跟着听了好几天,我听说贵寨那位白先生在本州的衙门里做了很多年,这些日子所议的事他可算是行家,但愿费某没有贻笑大方。”
“怎么会,白先生对费公子的种种举措赞不绝口,可是很钦佩的。”明月连忙为白策说话。
费长雍未置可否,上身向前微倾,望着明月:“那么隋小姐自己呢,你又是怎么看的?”
明月见他目光灼灼,好似对这个回答十分上心,不好随意应付,小心翼翼地道:“我自然也是佩服得很,难得你有这么多行之有效的法子,又能说服陈王爷和在座众人,咱们邺州今年若是能少饿死些百姓,少发生些惨事,费公子在其中居功甚伟。”
这其实都是明月的真心话。
眼前这少年除了效力于陈佐芝,是他的亲信这点之外,还真没发现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行动力惊人,尤为难得的是这些天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对邺州百姓有着莫大的好处,老百姓真正该记住,该立长生牌位的人其实是他。
费长雍没有半点自谦的意思,点了点头:“我就知道隋小姐心地善良,这大厅里别看这么多人,真正为百姓的疾苦而担忧的,怕是只有你和我了。”
明月张了张嘴,心下汗颜不已。
费长雍实在高看了她,能叫她这些天风雨无阻,忍受着聒噪和环境带来的种种不适,按时坐在这里聆听的,可不是那种“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伟大情怀。
真正的原因实不足为外人道。
费长雍看着她,目光炽热又莫名有些温柔:“开州边境暂时不会有什么战事,隋大当家即将带兵去驻守,隋小姐你无需忧心。这也是我向陈王爷建议的。”
明月:“……”滚你的去吧,不忧心就出鬼了。
她顿时把方才生出的那点好感抛到了脑后,什么人啊这是,我爹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就算计他,让他去为陈佐芝冲锋陷阵?
再说了,你有这想法,怎么劝我爹结拜的时候不说,好歹叫他有个心理准备?
明月没好气道:“那真是谢谢你,给他安排了个这么好的差事。”
费长雍笑了笑,示意明月喝茶,见明月没理他,拿起茶壶来自己斟了一杯,道:“举手之劳,你们与我无需客气。”
明月不禁瞠目,他哪只眼睛看出自己是在客气?
就这样还当智囊呢。
她干笑道:“既然无事,那就这样吧,白先生还在等我。”说完起身欲走。
“隋小姐留步。”费长雍叫住了她。
对上明月问询的双眼,他放下茶盏,亦站起身,道:“看来你是忘了啊,幸好我还记得,否则费某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明月知道费长雍要说什么了。
果然,就听他道:“我先前答应等隋大当家同王爷结拜之后,送大小姐一件合心意的礼物,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有啊,有想要的。”明月忙不迭点头,这姓费的如此混账,干嘛要同他客气?
费长雍自信一笑,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这一瞬间,明月真想狮子大开口,叫他收起这碍眼的笑容,往后别把话说得那么满。
但谢平澜若是知道的话会失望吧,他那样的为自己着想,担心着自己的安危……
这般想着,她不自觉脸上就露出了笑意。
费长雍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觉着对方这笑带着古怪,又有些说不出的旖旎之意。
他自来了大化,就听好几个人说过隋凤的女儿生得好看,先前还未觉着,这会儿真有体会了……
“我想要样防身的东西,小巧,隐蔽,能随身带着,机弩,可不可以?”
费长雍闻言一怔。
明月见他这反应,还当谢平澜判断有误,试探道:“不行么,还是……有什么难处?”
“不,不。我只道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没想到隋小姐这么有眼光。机弩么,我知道了,待我回头给你送过去。”
明月喜道:“那可真是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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