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命》第160章


象。
桑落知道,所以桑落也按照他的期许,陪着他演戏直到如今。
赵曦知心中有一些淡淡的伤感:自己是不是领悟的太晚了些。
“当初对乔养真下手的人,是桑岺对吗?”赵曦知缓缓说道。
桑落脸色立变。
心像是给人狠狠地攥住,扔下深渊。
她仿佛知道什么似的,不由自主转头想看向雪莲。
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正好印证了雪莲所说。
赵曦知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你为什么、会那么讨厌乔养真,甚至要用那种肮脏的法子……你、怎么可以是那样的人。”
桑落很快回过神来:“殿下听谁说的,难道就立刻相信了那些编纂出来的片面之词吗?”
赵曦知说道:“是不是片面之词我自己有数。”
在长安街暗杀事件后,赵曦知一直觉着那屋顶上的神秘人身形熟悉,也曾暗中怀疑过桑岺,而此时此刻有了雪莲的佐证,早已经不用说了。
桑岺做出这种事,赵曦知觉着震惊,但是其中还有桑落的参与,已经不能用区区一个“震惊”能形容了。
他回顾自己所做,那种感觉就……像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朵剧毒的花。
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赵曦知松开了桑落的手。
他好像是失去了浑身的感觉,木讷地往门口走了两步。
身后传来桑落的声音:“殿下!”
赵曦知如梦初醒,他深深呼吸抬起头来:“先前听说……桑家之前想搬离京中,我想,姑娘一定是要同行的吧。”
桑落本想上前拦住他,听了这句,那脚步猛然刹住:“你、你说什么?”
赵曦知淡淡道:“姑娘的心太大了,我却是个目光短浅且又毫无远大志向的人,怕是配不上姑娘,所以我想,咱们的事,就此作罢,以后天高地远,姑娘就自在了,岂不是好。”
桑落呼吸急促,眼中满是惊怒,还有一丝慌张:在这个时候解除婚约,何异于推她去死?!
赵曦知并不回头,只是一笑道:“从此之后,再不相见了吧。”
他闭了闭双眼,突然也觉着眼中有些湿润,赵曦知拒绝去想那是什么,只是很快地迈步出门而去!
****
就在宫中加紧准备登基大典的时候,因昭告天下,周围的四邦六国,也忙不迭地派了使臣前来,恭贺新帝登基,以及观礼立后大典。
而在众多的来朝使节里,有一位南诏的来使,却是南诏女王的特使。
在泰和殿内拜见了皇帝之后,南诏使者道:“小使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问皇帝陛下,您新将册立的皇后娘娘,可是之前在淮县乔家的乔白二爷的女儿吗?”
赵芳敬道:“不错,怎么?”
那使者脸上露出激动之色,跪地磕头:“小使这次前来,一为朝贺皇帝陛下,二来,带有我们女王陛下的密令。”
“南诏女王?”赵芳敬问。
使者抬手入怀,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锦囊,举高过头顶,双手呈上。
青鸟忙下了丹墀,将锦囊接过来,打开看了眼,像是个玉佩。
又见没什么别的异样,才转身呈给了赵芳敬。
赵芳敬将那玉佩拈出,低头看了会儿,脸色微变。
他看了一眼那南诏使者,终于抬手入自己怀中,也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旁边的青鸟看的真切,那居然,是几乎一模一样的玄鸟玉佩。但是细看,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这枚,竟比使者给的,翅膀上多一根翎羽。
青鸟忍不住道:“怎么这个玉佩,跟皇上的这个一样?”
那南诏使者本来是伏着身子的,闻言便抬起头来:“皇帝陛下也有玄鸟令吗?”
赵芳敬一笑:“原来这个是南诏的玄鸟令?”
说着便把手中两枚玉佩举起向外。
南诏使者的目光在他手中的两枚令牌上扫过,满面激动,忙又低头道:“不错!正是我南诏王室之人才佩戴的玄鸟令,王室之中仅有三枚,但凡能佩戴玄鸟令的,便可以是王储继承人。”
南诏之人以玄鸟为图腾,更相信自己是玄鸟的后代,所以才用这玄鸟令代表王室尊贵之人。
而玄鸟上的翎羽越多,便越尊贵,也意味着是最靠前的王储继承者。
南诏使者说完后,又试探问道:“小使大胆,敢问皇帝陛下的这枚令牌,莫非、莫非是那位乔姑娘所送吗?”
这件事连青鸟都不知道。
****
赵芳敬来到钟粹宫的时候,养真正因为有些肚子疼,喝了些生姜红糖水,平躺休息。
赵芳敬并没叫人通禀,只自己悄悄地放轻步子来到内殿。
养真正疼的闭着眼睛哼唧,竟没留意有人进来。
赵芳敬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将自己的双手搓了搓,便轻轻地摁在她的肚子上。
养真吃了一惊,忙睁开眼睛,见是他,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十三叔你怎么来了?”
赵芳敬见她要起身,便示意她躺着不许动,养真只得重又平躺,赵芳敬掌心吐力,轻轻地在她腹部轻抚而过。
很快,养真自觉有一股热力缓缓酝酿,就如同吞下了什么上佳的丹药,和煦的暖流慢慢地漾开,那股难熬的痛楚也随之消散无踪了。
养真看着身旁男子端美如玉的脸,笑道:“十三叔……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赵芳敬笑问:“好些了?”
“好多了,简直像是救了我的命。”养真由衷感叹。
赵芳敬这才缓缓收手,又在她额头轻轻地点了下:“是你先前贪嘴,吃了太多的冰,以后不许吃了。”
养真也知道是自己贪嘴所致,当下不好意思地笑了。
赵芳敬在她身旁落座,见她嬉笑如常,才从怀中掏出了那枚玄鸟玉佩:“你看。”
养真接过去,笑问:“你一直都随身带着?”
赵芳敬笑道:“仔细再看看。”
养真本以为这就是自己给赵芳敬的一枚,听他口吻有异,这才又低头看去,那毕竟是她生母留给她的唯一东西,自然是熟悉之极,当下便看了出来:“这不是我那个!羽毛少一根!”
赵芳敬这才把另一枚玄鸟令拿出来:“这才是你给的。”
养真睁大双眼,将两枚令牌比了比:“这、这……是十三叔你又叫人做的?可……”
赵芳敬叹了口气,轻轻地把养真抱入怀中。
原来当初南诏内乱,叛臣袭入宫中,仓促中,南诏的大巫带了公主匆匆出逃,为避免给追杀,便流落到中原。
没想到给乔白所救。
南诏之人最是重情义,绝不肯欠人家的恩惠。
大巫通神知鬼,早算到乔白煞气太重,命中无子不说,且注定早亡。
所以在大巫去后,公主故意跟乔白春风一度,因服了秘药的缘故,果然有孕。
这才生下养真,也算是给乔白留下了一线血脉。
后来公主辗转回到南诏,正一些老臣联合起来,制住了叛臣,当即便把公主迎接回去,奉为女王。
数年来南诏因着手处置叛臣的事情,且女王不想自己生子之事给人知道,因此此事秘而不宣。
直到最近局势稳定,又听闻大启将立的皇后正是乔白之女,所以女王才派了密使前来。
赵芳敬将此事跟养真说罢,养真如同梦中。
“十三叔……没骗我吗?”她呆呆地问。
赵芳敬爱惜地抚过她缎子般的头发:“她在南诏,因国事关系不得亲身而来。你……要是想见她,以后我会想法子。”
这消息来的如此突然,养真几乎不能接受。
从小便当自己只有父亲,乔白去后,就犹如孤儿一般,多亏有谢氏跟赵芳敬,如今却突然告诉她还有个母亲。
养真的心情五味杂陈,泪却先涌了出来。
终于她紧紧地抱住了赵芳敬:“我、我不要去见谁!我有十三叔,已经足够了。”
而对赵芳敬而言,万般操劳,费尽心机,如今得她这一句,也已是足够了。
***
三个月后,司礼监终于将登基大典所需的一切准备妥当。
在新帝登基的同日,同时进行的还有封后大典。
不是以王家姑娘的身份,而是以养真自己的名姓,正大光明地成为赵芳敬的皇后。
当身着皇后的衣冠,从泰和殿前的白玉台阶上缓步走向赵芳敬的时候,眼见他向着自己探出手臂,养真突然间又想起在自己六岁那年的琼花之下。
十二年过去了,那个来迎接自己的翩翩少年郎,竟成了她无所不能的意中人。
也许,这就是世间最好的事了。
如同时光倒回。
赵芳敬微微俯身,星眸含笑:“以后,跟着我好不好?”
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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