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着调》第22章


沈衡拜服了。
搓着衣角慢慢悠悠的道:“你惯会戏耍人的。冯思珍看起来就是傻的,想来这些天你倒是颇得了些趣味。”
苏小王爷闻言倒是真想了一会儿,满中肯的点头:“是有些意思,她比你还会撒泼。”
他长住上京,所接触的女子里鲜少会遇到这样的泼妇,确实新鲜。
沈衡本来心里就不甚痛快,再加上他语气里三分“赞赏”之意,不由鼓着腮帮子道:“奴家怎能同冯大小姐想比,常言道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说的就是这位的做派。沈衡自认,这等本事是万八千年也学不来的。”
那东西撒起泼岂止是兔子,比之泼猴都有过之而无比及。
她说完,闷闷的垂着头。
他们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夫妻,说到埋怨,根本谈不上的。就是觉得心里头怪怪的,不自在的很。
前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阿衡,你这算是醋了?”
沈衡几乎立时涨红了脸,一时竟觉得有些语塞。
“就是同她聊了几句,这些天,都在忙着找出口的。” 他伸手抚着她的长发,哄小家伙一样的摩挲。
宗祠阴冷,确实委屈她了。
这算是,解释?
她将头稍稍错开一点,结结巴巴的道:“没有的事,我就是不喜欢冯思珍的为人而已。”
似乎有些不高兴她的躲闪,苏小千岁皱着眉又凑近了些。
眼尾微挑,带着些许不满。只是那双眉眼生的太好,颇有些似嗔还怨的意思。
沈衡不得不承认,这等姿色卖弄起来,确然比自己的有看头。
只是眼见着他一点点靠近,心下难免有些慌乱。
好在他只是就近拉住她一缕长发,极认真的建议。
“这头发,该洗洗才是。”
都不香了,他是跟她关系好才提醒她的。
沈大小姐终于大彻大悟。
握着颤抖的小拳头料想,自己前世定然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调戏了大家闺秀的苏月锦。不然老天爷怎么会那么不开眼,今生就派了他来整她。
冯思珍说的那个地方,是处灌木丛生的树林,盘根错节的老树枯枝同杂草相连,看上去甚是荒凉。
沈衡在采药的时候曾经从这处地方走过,只是当时太过匆忙,又因外面绿荫极为密实,所以并未注意。
此时正值深秋,虽说也是落叶遍地之时,但这里的叶子,却干枯的恍若隆冬。
她捡起一片树叶轻捻了一下,刚想对苏月锦说:“这叶子怎地这样奇怪。”便觉着鼻间一股香气袭来。
那香真的是极淡的,像是供奉在桌案上的香火味道,却一纵即逝的那样诡异。
她下意识的屏息,想用手去捂住口鼻,却还是迟了一步。
眼见着面前的场景变得模糊,枯萎的藤枝却突然像长了脚一般迅速滋长。
深埋在土中腾起的树杆拔的丈高,疯了一样朝她席卷而来。
根本来不及思考。
她本能的抽出腰间长剑格挡,但那树枝就好似石头做的一般,如何也砍不断。抽在身上的古藤,钻心一般的疼痛,竟然比之刀剑还要锐利三分。
她觉得心底异常烦躁,连带出剑的动作都比往日杂乱了很多。
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她找不到苏月锦的位置,只得一路躲闪着朝后面的方向退。
“向北面跑。”脑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她不知道那是谁,但是直觉那是可信的。
脚下一个急转,正看到密林北面的一点光亮。
是那里!!
枯枝,树藤,整个丛林之中都蔓布着一种古老的腐朽气味。沈衡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境遇,只能顺着心里的声音朝着那道白光疾奔,眼见着就要踩到那亮光里面的时候,身子却突然被一股外力拦腰抱住。
拼命挣扎间,她听到苏月锦轻声的安抚。
“阿衡,是我。”
似兰似麝的清香那样熟悉,她焦急着拉着他道:“快跟我走。”再晚,后面的树藤便要追上来了。
他却没有动,而是自袖中掏出一根六叶绿草缓缓点燃。这东西是用来醒神的,他身上多少会备着一些。
混沌的神志逐渐清明,沈衡怔愣的看着眼前场景,背后哪里还有什么粗壮的树藤,分明跟他们来时一样,深埋在土下,没有半点挪动过的迹象。
身上被树藤抽过的地方也无半分伤口,甚至连衣料也只是因着刚才那通疾驰而凌乱了些许。
再看向那道白光处,整个人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里,竟然是一处断崖!而她的半只脚,已经踩到了涯边。要不是苏月锦及时拉住她,只怕她就要摔下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震惊的看向他。莫不是这丛林中有什么妖物不成?
“是藤藻。”他轻抚她的脊背,指着不远处的几捧落叶:“是很古老的一种香料,即便不在炉中燃烧,一样会散发香气。闻到的人会莫名焦躁,进而产生幻觉。藤条指引的地方香味最盛,所以你会不自觉的朝这个方向跑。”
沈衡看着悬崖边上大堆的枯叶,叶面齐整,方方正正的摆放在那里,显然是有人故意放置在那的!
如果推论不错,悬崖的另一头,一定就是出口。
可是“你方才不是也闻了?”
为什么只有她一人产生了幻觉?
他顺手摘下几片叶子捻了捻“我不怕这个,大约是幼时在敏贵妃那闻的多了。”
不光是这些香料,连带一些带毒的草种只要吃的不多,都是没事的。
他说的很随意,沈衡听后却半晌未及回神。
他说的件事情,当年几乎惊动了整个庆元朝。
皇后娘娘身子不好,生下苏王爷之后便几度缠绵病榻。圣上怜惜娘娘,亲自带着她去奉芜山拜访神医。
只是苏月锦当时刚满周岁,实在不便上路,便将他交给了娘娘本家的姐妹魏敏照顾。
敏妃擅香,性子一直都温温润润的,哪承想会为了保住自己儿子的地位而对一个孩子下手。殿中的熏香都是动了手脚的,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苏月锦已经奄奄一息了,虽说捡回了一条性命,但身子底子却大不如前。
他的内息一直若有似无,又无法运行轻功的症结就是出在这里。
后宫纷乱,天家的孩子,生来就是不易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手足无措的拥抱
“你且等等,我飞过去将吊桥用绳结绑好。”
每个人生来的路就是不同的,她不会什么悲天悯人,只走好眼前的路便好了。
两崖之间的间距不大,悬崖的另一头还挂着破旧的吊桥。只是接口处的地方被斧头砍断了,想来必定是冯家兄妹误入之后让博古村的人有了戒备,因此直接断了这竹桥。
苏月锦抬头看了一会儿,十分坦然道。
“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抱着我飞过去。” 
您已经将节操置之度外,能不能别将男女大防也看的那般淡然?
她面上僵了僵,妄图唤醒他为数不多的自觉。
“您就没看出来,其实我是个女的吗?”
苏小千岁挺认真的看着她:“阿衡,这个光用看的,很难分辨出来的。”
这个登徒子!!
不用看的还能用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在日后的某一天,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真的不是调戏的意思,而是。。。
后续暂且不表。
总之。
看不惯你,又弄不死你,这句话本子上的经典名言就是她现在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深吸一口气,她道:“我的轻功虽然还说的过去,但到底没这样试过,还是将吊桥接上吧。”
她还是担心会有闪失,那东西虽然看着有些年头了,中间串联的却是铁索。苏月锦不会轻功,但飞花踏叶的本事极好,借力踏过去是最万全的方法。
然而苏小千岁却不甚赞同这个想法,指着她腕间道。
“你不是有根上吊绳?缠在对面的古树上,跃起时手下也好收力。”这才是万无一失的做法。
沈衡听后整张脸都黑透了,到底要让她强调多少次?
“那东西叫千色白绫!!”
自从上次采药的时候被他看见自己拿它勒死一只野猪之后,他就一直称那个为上吊绳。
完全忘记了,她这种逼不得已的行为到底是因为谁说了一句:“好想吃酱肘子啊。”的结果。
晃动着手中雪白的绸缎,她一字一顿的道:“它是用十二根金蚕线和三十九根抽丝的纤藤所制,利可封喉,柔可轻舞,不比你宫里的骚包瓷瓶便宜。”
买的时候可是下了血本的好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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