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宠韶容》第40章


元蓉抬手又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她没多言,只是问道:“王大哥可有寻到什么活计?”
王韫走到元蓉身边,一把接过她手中的斧子,“呯呯”几下就开始利索地劈木头。王韫再次帮助了元蓉,他手里一边劈柴一边道:
“今日府内差事多,俺只来得及去外头转一圈,并未寻到。蓉娘再给俺一点时间,俺定会尽快找份差事给你的。”
元蓉立在一边儿,心内十分感激:“多谢,为今之计,元蓉唯有靠王大哥了。”
“不必跟俺客气,她们竟敢欺负蓉娘,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韫手中使劲劈柴,语气恶狠狠的,“也就仗着你夫君不在,若是俺娶了蓉娘,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这不经思考的话自嘴中溜出,元蓉听后顿时僵住了身子,她良久才反应过来,笑了笑:“王大哥别说笑了。”
王韫话都说出口了,他便不打算收回,直起身认真看着元蓉:“俺说的都是实话,若你夫君一直未曾寻来,你可愿跟俺过日子?”
这一刻,王韫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几乎要跳出了胸膛。
元蓉不知该作何想法,她并不是看不出,王大哥是个难得的好人。然而此刻,元蓉脑中却划过尹擎苍那张可恶的脸,于是她低垂着眼睫:“对不起,王大哥。”
王韫面上失落一闪而过,他掩饰性地挠了挠脑袋,继续弯腰劈柴:“没事儿。”
晚上,元蓉回到下人住的耳房,见迢迢百无聊赖地坐在床榻上,晃着一双小短腿儿。
元蓉坐到迢迢身旁,摸着她的头问:“可用过晚膳了?”
迢迢终于等到元蓉回来,乖巧地应道:“用过了。”
先前那些婆子尽管欺负元蓉,到底还是心存了些善意,没对一介幼童下手。
迢迢歪过身子,整个人横躺在元蓉的膝上:“迢迢有些想念骊山的宅子,又宽又大。”
元蓉闻言,唯有浅笑安慰:“娘亲没什么大本事,眼下只能为你找一间能住的屋子,过段日子会好的。”
迢迢作为一枚好奇宝宝,她继续发问:“娘亲,你说爹爹会来找咱们吗?”
元蓉摸迢迢头发的手顿了顿:“你爹……”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尹擎苍在供养二人,故元蓉并未在迢迢面前,抹杀他的存在。
眼下元蓉还是如往常一般说道:“他去了个很远的地方,娘亲也不知他会不会寻来。”
迢迢仰着小脸,一脸天真地问:“为什么爹爹要离家出走呢?”
元蓉只是低垂着细长的眼睫,像羽扇那般翕动了下:“……娘亲不知道。”
第40章 找见
元蓉的确不知道为何; 她心中还记着尹擎苍。
明明在四年前; 元蓉便发誓不再想他。可后来自从有了迢迢; 二人的联系就好似从未斩断过。直到如今; 她一人吃力地带着迢迢维生,也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京城军营中; 胡韦如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房亲戚的信件。她本没在意; 草草扫过几行后,却不由眯起了眼。
这位远房亲戚是景德县张远达府上的下人; 说是见到疑似佳容皇后的女子。
不仅名字重合,本人容貌长得像,且该女子还带着一名女娃,只不过县令不许她们外传; 也不许告诉元蓉如今已改朝换代的事实。
很显然,胡韦如的远房亲戚是想获得那丰厚的报酬,这才叛主。
然而胡韦如望着那张信纸,良久未动,最终她决定将信纸烧了。
不料就在此时,何达掀帘走入了帐中。他见胡韦如面上闪过一丝慌张,不由皱起眉询问:“胡将军这是怎么了?”
胡韦如将那张信纸藏在身后,偷偷地揉成了一团; 面上则镇定地笑道:“无碍; 倒是何将军有事否?”
何达早就瞥见胡韦如身后的一角信纸,他直接问:“你藏了什么?”
胡韦如不见棺材不落泪:“什么都没有啊。”
何达心中愈发生疑:“方才我都看见了,胡将军若非私藏见不得人的信; 还是交出来的好。”
胡韦如听何达说都看见信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将手从背后伸出,将东西交给了何达。
何达接过那张皱巴巴的信纸,仔细看完后,他冷眸瞥了眼坐着的胡将军。
胡韦如被何达看得有些心虚,她连忙解释道:“我觉得这消息定是假的,这才不想交出,免得让皇上空欢喜一场。”
“皇上早就说过,只要是有关皇后的消息,都得让他知晓。”何达声调冷沉,并未被胡韦如的话给迷惑,“这回看在同袍的份上,我就不揭发胡将军了。”
胡韦如听后咬了咬唇:“多谢。”
随后二人一同入了宫,尹擎苍就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当即启程寻找元蓉的下落。
她很有可能还活着。尹擎苍意识到这一点后,激动之余,心中突然生出了几分怨怪。既然元蓉活着,她为何不来投靠自己?
白白让他找了那么久,费尽大量人力物力,结果元蓉倒是逍遥自在。
而后胡韦如自请跟随,这回尹擎苍没有拒绝,毕竟消息来源于她的远房亲戚。
景德县内,王韫连日在街头奔波,为元蓉寻思可有合适的差事。他跑了几家刺绣阁,终于找到一家正在招人的铺子。
王韫十分高兴,再细细问了工钱和工时等问题,发现还不错。
于是他就立即回到了县令府,一脸喜色道:“蓉娘,街上有家刺绣铺子招绣娘,你可会些刺绣功夫?”
“会的。”元蓉听后心内一喜,又含着些许感动。先前她已拒绝了王大哥,他却还对自己这般好。
王韫面上都是憨厚真心的笑意,他道:“那你今日就可以搬出去了。俺跟他们说好了,先付你俩月的工钱,这样你就可以带着迢迢,先找间屋子住。”
元蓉见王韫考虑如此周到,不由笑着回道:“有劳王大哥跑了这么多日,元蓉感激不尽。”
“嗯。”王韫随意应了声,而后他想起自己手里的物件,感觉心内燥得慌,“蓉娘,俺上街得了一罐润肤膏,给你的手用。前些天你做的活儿多,怕是伤了一双好看的手。”
元蓉未料到王韫还给她买了价格昂贵的润肤膏:“王大哥,这个真不必。”
前几日,元蓉是一人在膳房做了很多活计,后来婆子们见她软硬不吃,就没再逼迫元蓉,似乎是得了县令的意。
其实膳房的婆子们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故后来除非太忙之时,基本都让元蓉清闲着,也就没到伤了她手的地步。
可王韫不这么想,蓉娘原本多细腻的一双手,前几日他看到时,指尖都是通红的,可别因为做活计给弄坏了。
“俺买都买了,你就收下吧。”王韫将润肤膏往元蓉怀内一扔,随后他火急火燎一般地跑了。
“……”元蓉下意识地接住了那罐润肤膏,她看了看后,还是收入怀中。
近来每日都是素面朝天,元蓉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肤也有些干燥了。
随后元蓉就回了耳房,简单收拾了下行装,再与迢迢一同向婆子们辞别,走出了待过的膳房。
二人到了县令府的角门,正打算出府,身后却传来一记丫环的声音:“蓉娘,老爷有请。”
元蓉转头停下脚步,她听说是张县令的意思,微蹙了眉:“不知所为何事?”
丫环跑到了元蓉的面前,直言道:“蓉娘你还不知道吧?原先的祁王成了新帝,他在四处寻找你和迢迢的下落,故而老爷让你过去。”
元蓉双眼略微睁大,她没想到尹擎苍竟做了这么大的事。此刻元蓉满脑子想的,都是元青平和凌氏是否还活着,她必须回京城一趟看看。
迢迢一知半解地问道:“娘亲,祁王是谁?为何要找咱们?是爹爹吗?”
元蓉摸了摸迢迢细软的头发:“娘亲也说不准。”
说不准尹擎苍为何要找自己,说不准他当年为何要把她送走,独自生下迢迢,也未来看一眼。
迢迢嘟起小嘴:“原来爹爹是说不准的。”
而后元蓉未曾多想,被丫环引入了张县令的书房。
张远达这回对元蓉的态度与上回迥异,他十分讨好地让丫环给元蓉沏了茶,随后又恭敬道:“小吏不知皇后娘娘的身份,先前多有得罪,还望皇后娘娘息怒。”
元蓉微挑了眉,轻抿口茶后,她有些迟疑:“当今皇上……追封我为皇后?”
迢迢坐在一旁,晃着一双小腿:“娘亲,皇后又是什么呀?”
“皇后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张远达肥厚的脸上笑了笑,语音听着却有几分不怀好意。
元蓉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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